“死”字在了風裡被吹得七零八落,風一梟的眼裡劃過了一絲冷厲,看着眼前的融復海,撕風做吼。
傲世看着眼前尖聲笑着的水魁,眼裡一片死灰,這一切,卻是她給他的一個心縛,女人的笑聲在了兩人耳邊不斷迴盪。
雪漫天飛了起來,兩邊的兵士都驚呼了出來,風一梟的發飛舞了起來,如同千年前的暴雪一般,青絲化雪,他的眼裡如同千年寒冰,前一刻還是溫脈情人,下一刻又變回了千年前的冷剎雪聖。
千年寒冰,在了一抹幽藍中化作泊泊柔情。百年一顆心珠,他精心雕琢,這一切布好的局,卻在了這一刻,幻化爲風中之煙塵。
你不喜我不懂世事,我踏破四海,學盡世間萬千情,寫下人之思。你不喜我不苟言笑,我投身風嶺,學習無雙舞姿,以博你頰間一笑。
寒冰難養嬌花,他投身爲風,風花永相隨,滿以爲總算能承載的住你需要的溫暖,卻不知,幸福被眼前的人一手毀去。風一梟心口的痛泉涌般,噬了全身,雪越下越大,
釋珈城裡飛起了無數的冰霜,城牆轟然倒塌,瞬間無數的城民化作了冰塑,無數的生命被吞了去,雪卻沒有停歇下來,幻獸們中,獸兵猙獰,一時死傷無數。城中百姓或被凍死,或是哀嚎連連,而一切的一切又將被冰雪掩埋。
“風一梟,你當真是瘋了,”齊傲世運起了無數水元,卻衝不破鋪天之勢的冰雪風暴。
“沒用的,哈哈,”水魁已是哭幹了淚,她一身喜裳最終在了雪裡頭褪了色,無論是雪抑或是風一梟都不曾看過她一眼,她的愛微渺的根本進不得他們的眼,“他集齊了十部神書,五元齊集,力可逆天。”
五十在金盞臺前乞求着,只看到城中城裡的金盞銀臺全部都盛開了,白瓣金花蕊,卻在一瞬間潰盡而散,當年的小小孩童,口裡吐出“謝謝”的那名女童,再也尋不見了。五十眼前暈眩,人已昏了過去。
風婆娑站在了風之塔上,只見谷底的颶風席捲而上,她眼裡滿是迷離,彷彿看到了那名絕世的男子在風裡頭翩然墜落。
冰雪大陸一路往了陳蒼大陸南北兩邊蔓延而去,他的眼裡只剩下了仇恨,還有那名女子。
水魁的眼裡滿是絕望,這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子,看着她的眼底唯有仇恨,“死,”他手中幻化出了無數道冰棱冰柱,如同張了口的風蛇利齒。
“我們本是同體而生,爲何冰能因爲暖心化爲水,你卻不記得我,”水魁的眼裡帶着無盡地悲,她並沒有讓開,傲世飛身擋去,推開了水魁,身上在了冰擊之下,如斷絃鷂箏,他的眼裡卻帶着無悔的笑容,無論是百里焰漪抑星渺
水魁的身子搖擺着,看着他墜在了地上,喉裡的那陣哭聲終於吼了出來:“世兒啊...”
她最愛的兩個男人此時都在了眼前,爲何會如此,水爲雪淚...她用了半邊靈核培育出來的水域還有悉心調教出來的世兒,是她錯了,錯在她忘記了水域見了,花靈綻放時,他眼底的那抹歡喜,和雪如出一撤。
曾經的如玉容顏掩在了皚雪之下,水魁的身子也已經凝凍了起來,她看着血蔘進了雪裡,令人窒息的紅吞噬掉她的全部。
無盡的風雪往全大陸蔓延而去,風一梟放任着自己身上的靈力,再也不懂如何控制,心鎖除了枷,只剩殺戮。
地窖深處,炎矛之下...地窖口被風吹開,雪擁了進來,落在了若兒的身上,親吻着她的臉側。她的神情很是安詳,仿如睡了過去般,相疊着的左右手上黑藍兩道光色,交纏環繞。
“婆羅,”她的睫毛微微地抖了下,男子的嘶吼聲化作狂風,驚如駭浪。“小銀,”綿綿的雪花化作情人的淚,不知停歇地落下。
雪花爲引,風聲做頌,頌君頌情頌天涯,若有你相伴,我願老去千年不老顏,生死癡心永不改。
白茫之中,黃色的蕓薹花飄了起來,天空落下的不再是雪花。
風一梟手中落下了片片花瓣,耳邊傳來了陣笑聲:“暴雪,你可是欺負我莖葉矮小。”
“‘瀟瀟’,你得叫我姐姐,”
如若是夢,他寧願沉淪不醒,空中,若兒的身子半浮着,在她的身旁還站着一名黑衣女子,兩人牽手而立,含笑望着眼前的風一梟,“你這個呆子。”
兩人都是一般的神情一般的嗔怒,“我到了這刻才知道,木元神書的真正作用,雪,你莫要再錯下去了。”
天機樓裡,鐘聲不絕於耳,天機長老嘆道:“塵歸塵,土歸土,雪聖您多年苦心經營,逆天逆地,總算能換得生死相隨,該是無憾。”
那一雙十指柔荑,化開了淒冷的雪風,風一梟眼裡的戾色漸漸地消去,“花木有約,不離不棄,”三人的身影幻化在了天際,無盡的光色亮起,從了釋珈城開始,綠意再次爬滿枝頭,凍木逢春。
冰凍退了開去,血泊中的人甦醒之時,春日終會重臨。
傲世睜開眼時,只看到星塵立在自己身旁,慈祥的笑着,一如往昔。
身後,蕓薹花海之下,城民士兵歡呼雀躍,風景似乎依舊。
十年蝴蝶梭影夢,齊傲世心頭卻已少了一塊,醒來的那瞬間,他的耳邊聽見了陣女子的輕笑聲。
頰間輕癢,他以爲是風吹來的蕓薹花,想摸下那片淘氣的花瓣,指尖卻只剩一片溼漉。
天下,依舊三分,北陸國中景冉繼承了王位,斐妄整頓了玉闕,傲世則回了瞭蒼。
星塵回了冰原,在天機樓前,懺悔過往,冰原的星空依舊璀璨,只是原上多了些蔥綠。
芳菲塢裡,那顆枯死的盤龍樹抽出了綠葉,簇簇藍色小花遍地而生。
世上再無逆天之花,每年的拜蘭時節,凝海王府內,男子總是會守着一盞冰燈,徹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