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
咬着脣瞪了他一眼,當下也不想理了,自己繞去裡室,給惜兒餵奶。
小女人臉皮子薄,胤莽素來是曉得的。也不想真多惹惱了她,這會兒並沒有跟上去,就這麼在花鳥屏風外面站着,一言不發地等着。
侍女們察言觀色的默默退下了,門被輕輕關上,寢殿裡飄着薰爐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四下暖融融的一片。
這會兒殿內分外安靜,胤莽身形挺拔,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於是耳畔就清楚聽見一陣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那是女人纖細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掀開衣襟,撥開細帶,不小心傳出來的響動。
水墨勾勒而成的花鳥屏風,樸素淡雅。隔了這麼一層屏障,嬌軟纖巧的小女人,就抱着那軟糯奶胖的女娃娃,側對着他,站在那裡。
陽光從窗櫺外灑了進來,投射在近在咫尺的花鳥屏風上。隔着屏風也能瞧出,那倒影在上面的纖細圓潤的弧度曲線。
這是屬於他的女人,沒有人比胤莽更加清楚那形狀有多美。和她單薄纖瘦的身子骨完全不符,特別是生下惜兒以後,鼓囊囊的,像是成熟了的飽滿的桃兒……
身型魁健的男人,眸色微微加深。他剋制地抿緊了剛毅的薄脣,在理智失控之前,闔上了雙眼。
可是眼睛閉上以後,其他感官顯得愈發清楚。幾乎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聽的,蘇婉容拍哄着懷裡的小人兒,脣間發出來那輕輕呢喃的聲音。
那不知名的小曲兒,像是一種從未聽過的哼唱,約莫便是哄譬如惜兒這麼大小的娃娃。音調溫柔至極,是隻有做了母親的女人家,纔可以吟唱出來的動人旋律。
除此以外,還有咕咚咕咚,女娃娃賣力吞嚥的聲音。
明明隔了有一段距離的,就這麼不近不遠默不吭聲地聽着,鼻端彷彿就縈繞着一股熟悉的味兒。
摻着幽甜暖融的薰香,奶潤奶潤的一片。
……
尚在長身體的女娃娃,剛剛餵飽了奶,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在她懷裡,打着嗝兒犯困。
蘇婉容就把煙晴喚了進來。
煙晴小心翼翼地探過手,動作熟練地從娘娘懷裡把小公主抱了過去,抱着顛哄了兩下,準備把小傢伙送去偏殿奶孃那裡哄覺去了。
寢殿的門吱呀一聲,又被合攏。蘇婉容低下頭去,整理起自己略微鬆散的衣襟。
“喂好了?”
男人沉穩低啞的嗓音從身後響起。下一刻,蘇婉容整個人就從背後被擁入了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之中。
纖細柔軟的背脊,緊貼着男人堅硬鼓實的胸膛。他低垂下頭,言語間,灼熱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白皙姣好的脖頸上。
蘇婉容身子骨微微一顫。
“婉婉……”
結實有力的手臂擁着她柔軟的腰肢,胤莽剛毅棱角的臉埋在她香馥細緻的頸窩。濡溼溫熱的吻一下一下,輕輕落在那一小片最爲細膩敏感的肌膚上。
蘇婉容整個人僵在那裡,被他親吻的地方,有點癢,又有些麻。
到底也不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對方又是同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用這般低沉沙啞的嗓音呢喃着她的名字,幾乎是剛剛被他抱進懷裡的時候,蘇婉容粉頰染上了一層紅,雖然沒有吭聲,但其實心裡面已經有幾分清楚男人眼下是個什麼意思了。
這段時日滿心滿眼,光顧着她的惜兒。反倒是有些忘記了,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來就是個重色重欲的人物,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
再仔細想想,約莫就在這段時日,男人看她的眼神總是幽暗暗的發沉,這會兒正正是四下無人,緊緊抱着她,意味不明地低喃着她的閨名兒。
箇中的意思,那是再清楚不過的。
其實蘇婉容倒是有些不明白的,且不說剛剛成親那陣,就是還沒有被診出懷上身孕的時候,這男人對於牀笫之事,那便是極爲樂衷的。頭一次開了葷,後來就再也收不住勢,有些時候是她身子骨柔弱,實在跟不上他的精力,受不住了,也總是被他半哄半騙的,每天夜裡總是要來上那麼一遭兩遭。
至於惜兒這個女娃娃毫無徵兆的出現,不由分說地就打破了兩人之間,彷彿久而久之,慢慢形成的某種和諧與習慣。
男人戒葷也有很長一段時日了。照理說蘇婉容現如今出月子已久,每天用着各種最最名貴的藥膳,百般滋養調理,身子骨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可他爲什麼還要一直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