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也知她是想岔了,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有驚無險,那人沒能對我怎麼樣。”
說着蘇瑤也又打了個噴嚏,緊接着咳嗽起來。聽了她的解釋墨兒才鬆了口氣。
見蘇瑤也渾身溼透,冷得微微發顫,頗有些狼狽,墨兒還有些驚魂未定,磕磕巴巴道:“姑娘在屋裡等等,我這就去爲姑娘準備熱水沐浴。”
蘇瑤也揉着墨兒的頭髮,笑着安慰她:“那就謝謝我們墨兒姑娘了。”
墨兒匆忙下去準備沐浴的熱水。
儘管及時熱水沐浴,又喝了薑茶,到後半夜蘇瑤也還是發了高燒。
她渾身燒得滾燙,嘴裡喃喃說着胡話。
墨兒嚇壞了,不敢獨自做主,只好冒着大不敬之罪叨擾祁川。
祁川睡得淺,聽見外頭的動靜便叫侍衛放她進來,不想墨兒進來就是一句:“殿下救救蘇姑娘吧,姑娘病了,身上燒得厲害。”
聽到“發燒”二字,祁川的睡意就散了大半,想到自己把蘇瑤也拖入水中的情形,她出去寒風一吹,難免感染風寒,他怎就忘了?
“你速出府請大夫,本世子過去看看。”祁川起身披衣穿鞋,坐上輪椅動身前往蘇瑤也臥房。
國公府上下都是秦氏的人,一說是書墨苑的人,想出府去請大夫肯定不會這麼容易。
墨兒在門口苦苦哀求半日,門口侍衛都不爲所動。
她年幼卻不愚蠢,知道這些人是欺軟怕硬,就算她求到天亮他們都不會理會。
既然哭求無用,那麼她就把事情鬧大來,看到時候是誰沒臉。
“各位侍衛大哥莫要欺人太甚!堂堂國公府,豈有世子差人請大夫不允通行的道理!”
墨兒話音剛落後頸冷不丁一疼就暈死過去,看了眼被打暈的墨兒,侍衛嫌晦氣地擦了擦手:“呸!臭娘們吵嚷了半天,老子耳朵都快聾了,還不把人拖下去?”
兩名地位低下的門衛不敢多言,把墨兒擡走丟到角落裡了事。
祁川久久等不到墨兒回來,目光陰沉地坐在牀榻邊背對着蘇瑤也。
蘇瑤也燒得渾身難受,微微睜眼看到牀邊坐着個人,還以爲是墨兒,囔囔開口道:“墨兒,去拿藥箱裡的酒精來,用布浸溼爲我擦身,快。”
蘇瑤也病得厲害,但是意識十分清醒。
秦氏那邊巴不得書墨苑雞飛狗跳,這個節骨眼上書墨苑的人要請大夫,秦氏只會以爲是祁川身體不適,不會讓書墨苑的人請來大夫。
蘇瑤也不想死就得自力更生,指望外頭的大夫是指望不上了。
“什麼!”祁川如遭五雷轟頂,大腦空白一片,轉過輪椅望向躺在船上的人。
“墨兒,別去請大夫,秦氏的人不會放你出府,我是死是活可就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蘇瑤也就在昏昏沉沉中睡過去,留下祁川茫然地對着她手足無措,
蘇瑤也因發燒,臉熱得通紅,祁川心裡彆扭,但還是去藥箱裡取了酒精出來。
在將軍府時蘇瑤也託老將軍幫忙制好酒精,沒想到還有退燒的用處。
只是……蘇瑤也到底是女子,男女有別。
祁川拿來一條髮帶矇住眼睛,小心翼翼幫蘇瑤也把衣服解去。
人屏蔽視覺之後,觸覺與嗅覺皆變得更加敏銳。窗縫有風透進屋內,屋裡暗香浮動,祁川才發覺蘇瑤也身上帶着淡淡的梅花香。
祁川打開裝有酒精瓷瓶,倒出酒精浸溼帕子爲蘇瑤也擦身。
他蒙着眼睛,儘管極力避免,但手還是不可避免觸碰到蘇瑤也的肌膚。
祁川摸索着用酒精擦拭蘇瑤也全身,差不多將結束,祁川的手冷不丁碰到柔軟的凸起。
男人呼吸一滯,儘管他沒經過男女之事,也知道這是什麼部位,祁川猛地收回手,手忙腳亂幫蘇瑤也蓋好被子落荒而逃。
等回到住處,他冷着臉叫侍衛打來一桶冷水。
祁川獨自在冷水中泡了一柱香的時間才把身上的邪火壓下去。
墨兒出去請大夫久久不回,祁川擔心蘇瑤也的體溫再燒起來,不忍留她獨自一人,換了一身衣服後還是回去守了蘇瑤也一夜。
清晨。
東邊緩緩泛起魚肚白,清晨的空氣帶着溼潤的露水,風中夾着聲聲犬吠雞鳴。
被丟在角落裡的墨兒從夢中驚醒,一睜眼天色已然大量,臉色“唰”地白了下來,想起尚在發燒的蘇瑤也,心裡又是懊悔又是害怕,顧不得後頸的痛意跑回書墨苑。
墨兒沒想到祁川會在屋內守着蘇瑤也,回來就徑直將門推開,門“哐”地砸在牆上,將祁川吵醒。
躺在牀榻上的人兒悶哼一聲,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有被吵醒。
祁川緩緩睜開眼,清冷的目光落在墨兒身上,墨兒被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往後站了一步。
男人卻未責怪她,只是豎起食指抵在脣邊示意她聲音小些。
墨兒掃了一眼睡在牀榻上安然無恙地蘇瑤也不禁鬆了口氣,輕步走上前將昨夜之事告知祁川。
祁川摩挲着輪椅的扶手冷嗤道:“門衛是秦氏的人,自不會放你出府找大夫,今日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祁川話音剛落,蘇瑤也悶哼一聲睜開了眼,餘光掃到牀邊的祁川有些愕然:“殿下怎麼在這裡?想來是墨兒去叨擾了殿下,奴婢無事,不過風寒而已。”
蘇瑤也擡手探了探額頭的溫度,身上的體溫已經降下來,只是喉嚨有些疼。
“你是本世子院裡的人,本世子原就沒幾個人伺候,你但凡有個三長兩短,麻煩的還不是本世子?來瞧你一眼,算不得什麼。”祁川冷聲解釋,對蘇瑤也的感謝並不領情。
他性子陰鬱,能正着說的話他非得反着說,蘇瑤也已經見怪不怪。
祁川之所以來,多半是覺得她發燒是因他的緣故,他眼底的擔憂與愧疚騙不了人。
“是,爲了不給世子添麻煩,奴婢定會照顧好自己。”
蘇瑤也剛想坐起身,微微擡手才發現自己身上未着寸縷,只是身上蓋着一層錦被。
蘇瑤也方記起來昨夜多虧墨兒幫她用酒精擦身,不然高燒一夜下來,腦神經損傷少不了。
“墨兒,多謝你昨夜忙活照顧我,不然還不知怎麼樣,不過病來如山倒,說得倒是不錯。”
儘管體溫已經退下去,蘇瑤也依舊覺得腦袋沉重地很,病一起來,要好就是病去如抽絲。
墨兒撓了撓頭,“擦酒精?什麼……”
什麼擦酒精?幾時的事,姑娘可是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