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震是武人,行軍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若說磨嘴皮子,那可是半點不佔優勢。
更何況他今日偶然路過茶肆,聽見幾個王公貴族府上的家丁湊在一起說嘴,說的就是他侄兒祁川在祁國公府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
他當時急火攻心,不管不顧帶着一隊侍衛就闖進了祁國公府的大門。
這件事說起來還真是他不佔理!
可上官震是會跟你說理的人嗎?
不,他不是,他一向信奉的都是誰的拳頭硬誰有理。
而且他還極其的護短,自己唯一的妹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被欺負了,你跟我講叫道理,呵呵,我讓你知道什麼叫血的道理。
上官震刷拉將寶劍一抽,舉着劍就朝祁銳衝過去:“當初你迎我妹妹過門時,是如何承諾的?你說會十年如一日待她好,會照顧妻子,疼愛孩子。說若你有朝一日負了她,便叫你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今日我也不要你萬箭穿心了,我就親自手刃了你,讓你去地府向我妹妹賠罪!”
那怒氣騰騰的模樣,似是真要將他斬於劍下一般。
一想起自己當初迫於上官家的威勢,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發下這等毒誓,祁銳眼底的恨意就如同淬了毒一般。
可目光一對上上官震手中寒芒閃爍的利劍,又立馬慫了,趕緊躲到護衛身後叫囂:“大舅兄,冷靜,我乃朝廷命官,生死當由陛下裁奪。你今日若當真傷我,就是殘害朝廷命官,陛下那裡,你要如何交代?你們震國大將軍府又要如何交代?!”
上官震自然也不是震要殺他,看見他那慫樣,內心再一次後悔當初爲何不再堅持堅持,阻攔妹妹嫁過來。
這等人面獸心的畜生,就該一刀砍了,爲民除害。
“舅舅,劍下留人!”
就在上官震猶豫要不要一狠心把祁銳給砍了,這樣他們家川兒就能順理成章繼位祁國公,成爲這國公府的主人。
秦氏和祁明那兩個混賬,便不敢再欺負川兒。大不了人砍了之後,他自己去陛下面前請罪。
南疆戰事吃緊,他就不信陛下會爲了一個吃閒飯的國公爺,治他這個即將領兵出征護衛國土的大將罪名時,祁川的聲音在大廳門口響起。
上官震回頭,就看見祁川一臉蒼白的坐在輪椅上,眼神擔憂的望着他:“舅舅不可。”
祁銳固然該死,卻萬不能搭上舅舅,他不配!
祁銳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自己這個不受待見的兒子居然會幫他說話,一時心情複雜:“川兒。”
“川兒,他這般對你,你竟還要護着他!”上官震只覺揪心,自己這個侄兒,當真是同妹妹的性子一模一樣。
心地善良,以德報怨。
若此時蘇瑤也醒着,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會一口水噴到這位大將軍臉上,好讓他清醒清醒。
祁川看了祁銳一眼,那一眼幽深沉黯,複雜不可言:“舅舅,他畢竟是我的父親。”
“你……”
“更何況,父親公務繁忙,府上事務一向都是母親在打理,父親並不知情。我想今日之後,父親定不會再叫我受半點苦。”祁川看向祁銳,眼神含笑,“對吧,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