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不合諧的聲音(3)
汪健知道資產的交接並不等於收購的完成，破產資產收購的完成是建立在職工妥善安置、企業有效的運營基礎上的，否則不確定的因素將會導致企業經常性的人爲動亂，費用不斷地消耗，資產不能有效地處置和運營，收購成本惡性膨脹，這纔是最大的損失；而妥善地安置職工的前提是取信於職工，讓職工看到企業恢復生產和發展生產的希望，維持企業的穩定，在此期間該走的職工讓他們走，願留的職工讓他們安心地留下來爲企業運營發展的效益作貢獻這纔是正道。
汪健堅定地說：“必須儘快地妥善安置離職職工，確保恢復生產這個原則不能變。”
汪健分析道：“按小琴所說的標準，拆措2000萬的利息高於正常利息250萬左右，這個成本損失我們認了。堤外損失堤內補，若推遲二個月完成真正意義上的破產資產收購，加上其間春節的耗費我們的直接費用將增加180萬元左右，而且安置離職職工的費用一分錢都不能少，如果這樣的話，不僅耽誤了恢復生產還會繼續產生費用，更會壓縮和推遲恢復生產帶來的經濟效力，內外算在一起遠遠不止250萬元的損失。”
“你爲什麼非要堅持恢復生產呢？如果恢復生產後出現虧損怎麼辦？”楊玉琴提出了新的問題。
“是啊！把設備按現狀處理既省下了近200萬元的維修費用，也省下了300萬元的生產準備資金，還可以避免恢復生產帶來的經營性風險。”劉明青附和着楊玉琴繼續堅持着反對的意見。
楊玉琴擔心經營性虧損實屬一名經營管理決策者的正常決策心理，可劉明青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反對意見卻是一種不正常的心態。
劉明青知道維修保養後的完好設備處置售賣能夠實現價值增值這個基本道理，也知道盡快地將離職職工清算完畢可以減輕日常費用負擔，更有利於破產資產的處置和操作運營，但他更知道資金的組織是楊玉琴負責，短期內再組織1700萬元，楊玉琴的壓力太大，爲了討好楊玉琴他必須站在楊玉琴的角度爲她說話。
劉明青認爲在中鼎集團公司以及塑機廠破產收購的整個操作過程中始終都是汪健一人說了算，作爲合夥人的他和楊玉琴只是聽命而已，不甘心的扭曲心態使他決心改變這種狀況，試圖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顯示自己的能力，以博得楊玉琴的好感，同時也爲楊玉琴助勢，共同削弱汪健的決策權。
楊玉琴由於缺乏運營管理基本知識和技能，儘管汪健耐心反覆地解釋、說服，一時間是無法與汪健在思想上和行動上完全保持一致的，加上劉明青的推波逐瀾，無疑妨礙和影響了眼前的重大決策，刺激着汪健的自信，增加了汪健的反感和煩惱。
“經營性風險無論何時都客觀存在，這就要看我們有無控制和防範風險的意識和措施，一味地畏懼風險將一事無成。在恢復生產的問題上我將制定出詳細的方案意見，並將風險控制在最小範圍內。”汪健控制着情緒繼續做着說服工作。
“爲什麼要在有風險的情況下去控制風險呢？不恢復生產不就沒有風險嗎？維修設備，恢復生產不僅風險性較大，關鍵是加重了資金負擔，這麼短暫的時間叫董事長從那裡組織1700萬元？這個問題我們不得不引起足夠的重視。”劉明青見楊玉琴久不支聲，估計她堅持着自己的意見，在討好着楊玉琴的同時哆哆逼人地在楊玉琴面前顯示着自己的能力和態度。
“看你說的？也不是說我一個人有什麼能耐能在哪裡弄回1700萬，要弄也是靠汪總和我共同組織，我考慮的是這次資金組織的成本問題。”楊玉琴的話給了劉明青一個沒趣。
“至於說恢復生產過程中的經營性風險，我也只是一種擔心和提醒，相信汪總是有準備的。”楊玉琴繼續說。
劉明青估錯了楊玉琴的態度。
儘管一段時間來劉明青以多種方式不斷地向楊玉琴灌輸着集團的運作不能汪健一人說了算，應以董事長、法人代表的意見爲主，並時時刻地討好着楊玉琴，儘可能多地爲她出點子、當參謀，但楊玉琴對汪健建立在敬慕和信賴的基礎上所產生的依賴是一下子改變不了的。
面對楊玉琴的不領情，劉明青顯得極爲地尷尬。
此時的楊玉琴確實有一番思考。她在考慮這1700萬元如何組織？她在考慮劉明青爲何與汪健的意見相左？當然她也在體會劉明青對她的態度，特別是劉明青近來頻繁與她交流的目的以及自己的感受和抉擇。
“涉及到一下子增加700餘萬元的投入規模，董事長是不是應該明確或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能老是一人決策，大家奔波，共同承擔責任。”尷尬並沒有讓劉明青的卻步，畢竟楊玉琴尚未明確表態，他要在這節骨眼上不惜得罪汪健，明確向楊玉琴提示自己平時多次提醒注意的董事長決策權問題，以更加顯示自己的忠心。
汪健爲劉明青可憐。
“不是一人決策，大家奔波，共同承擔責任，而是共同決策，兩人奔波，共享投資成果。”本就壓抑着自己情緒的汪健此時倒冷靜了許多。
“你和我們不一樣，領導者只須動嘴，可以不切實際，我們卻動嘴後還要動手，動手重於動嘴，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汪健沒有顧及劉明青的面子。
“至於我們的小琴董事長心裡自有一杆秤，不會盲目地按別人意見辦事。”
“小琴董事長就請明確自己的意見吧！”汪健帶着嘲弄的口氣，順着劉明青一口一聲董事長的稱呼繼續說道。
兩個老大不小的男人不約而同地連稱自己董事長，無論是善意還是戲言，楊玉琴有一種極不自在的感覺，她覺得應該中止這件事情的討論。
楊玉琴說：“安排離職職工的清算和恢復生產問題儘管我們有一些顧慮和想法，但汪總畢竟在一線具體操作實施和組織指揮，還是得以他的意見爲主。既然汪總說了將制定出詳細的方案意見，並將風險控制在最小範圍內，那就按汪總的意見辦好了。”
“既然這樣，咱們就確定下來，就得抓緊時間落實資金。你明日就按2000萬的額度拆借，爭取元月10前資金到帳，餘下的200萬缺口我們合理調整，適時調度應該可以解決。”汪健沒有給劉明青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對楊玉琴說。
“行！明天開始，我就重點辦理此事。你那裡也得確保按計劃的組織實施，不要有絲毫的閃失。”楊玉琴答應道。
劉明青還想說點什麼，無奈汪健與楊玉琴統一了意見，他也就沒有了插言的機會和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