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選妃的事,最終還是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在發現自己隱隱約約並不想讓蕭靖馳納妃後,陸離先是一驚,覺得自己自私自利,竟然不盼着蕭靖馳有個正常的家庭;再是釋然,覺得自己的不爽,大概是因爲如果後宮入住新人,他就沒辦法再自由地摘花惹草嚇唬魚了。
絕不是因爲系統說的什麼“酸”。
他自認爲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對系統說:“蕭靖馳不納妃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看看影視劇裡,後宮那些妃子天天爾虞我詐的,哪個是省油的燈?還綠來綠去,和宮外的人藕斷絲連……嘖。蕭靖馳太單純了,我不是怕他納妃會降低對我的好感度,我只是單純替他擔心而已。”
系統被他的不要臉折服了:【……這麼說來,宿主真是一個顧全大局、情深義重的好人啊。】
只要自己臉皮夠厚,那麼尷尬的就是別人。
陸離得意地說:“那是當然了,懂不懂什麼是慈父的擔當啊?”
系統:【……】
壞了,宿主進化了,已經沒那麼好對付了。
陸離又開始了混吃混喝等死的日子。
說是混日子,倒也不盡然。
雖然按照卓興的說法,他體內的毒起碼得養個一年才能完全消除,在此期間忌操勞忌心情焦躁,蕭靖馳也不想讓他知道朝堂上的糟心事,但陸離本人卻不能完全不在意。
這些事不單單和他自己的性命相關,也和蕭靖馳緊緊關聯。
不管是之前看書看劇,還是現在穿越後遇到的事,都在明晃晃地告訴着陸離一個事實:就算蕭靖馳是一國之君,但只要他不是一個昏庸無道的暴君,他就不可能一手遮天。
蕭靖馳有理想有抱負,於公於私,陸離都不能自私地成爲他的拖累,讓他束手束腳。
宮外的事他現在做不了,一些力所能力的,還是可以嘗試一下。
他努力回想着畢生所學,將現代的一些可以在古代實施的政策和工業製品進行了總結和論述,挨個交給蕭靖馳過目。
而爲了避嫌,與朝政相關的人他一個都沒見,每日只與劉公公和蕭靖馳溝通,真正做到了學雷鋒做好事,只留功用不留名。
“湘君還是多休息吧。”蕭靖馳看到陸離用餐時又只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忍不住出言勸道,“朕保證過,朝廷的事你不用擔心,朕會把握分寸。湘君已經幫了朕良多,好不容易有此機會,應該多休息,養好身體纔是。”
“我沒事。”陸離睏倦地打了個哈欠,還是沒什麼精神。
他忍不住腹誹,蕭靖馳面上看起來這麼關心自己,可是這黑化值,怎麼就是降不下來呢!
他除了要當心自己被暗箭誣衊,還要擔心蕭靖馳不知什麼時候會漲上去的2%黑化值,很辛苦的好不好!
但黑化值依舊穩穩當當地保持在28%,彷彿在嘲笑陸離。
陸離心裡煩躁得很,還是沒動幾筷子,就回去休息了。
可躺在牀上時,他又睡不着了。
陸離忍不住想起白天看到的畫面。
他剛寫完洋洋灑灑一大篇關於稅收制度的建議,在卓興的死亡視線下放下筆桿,走出書房透氣。
他在宮中的行動一向不受阻攔,他走着走着,途經了幾座宮殿,都看到有宮人來來回回地忙碌進出。
可是當他靠近時,這些個宮女太監卻一個個彷彿見了鬼一樣,匆忙避開他。
陸離長相風流俊美,一向是男女老少傾慕的對象,這還是頭一次,他看到有人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陸離攔下了一個宮女,正要問話,宮女卻彷彿見了閻王爺一樣,瘋狂地搖着他:“陸大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陸離很鬱悶:“我還沒說話。”
宮女說:“大人說什麼, 奴婢都不知道。”
“……”陸離抽了抽嘴角,“那我問你,你是男是女?”
“……女。”
“那你這不就知道了!”陸離興奮地說,“那我再問你……”
“奴婢方纔回答差了。”宮女趕忙改口,趕在陸離開口前說道,“奴婢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
陸離無語道:“……倒也不必這麼拼吧。”
宮女快要哭出來了:“陸大人,請您不要再爲難奴婢了,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一個女孩子,面對着他,泫然欲泣。
就算陸離是個斷袖,對女生也不至於這麼沒有紳士風度,他鬱悶地後退一步,眼睜睜看着宮女彷彿逃命一般飛速跑開了。
但人都是有叛逆心的。
別人越不想說什麼,他就越想知道什麼。
因此,本來只是打算晃一圈就回去的陸離化身ETC槓精,非要弄明白這些宮人到底在幹嘛。
這次,他攔住了一個太監。
男人哭,他總不怕了。
陸離清了清嗓子:“咳咳,這位小公公,我問你個事。”
“陸大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小公公見是陸離,臉立馬皺在了一起,“奴才就是一個聽人命令的小人物,奴才什麼都不清楚。”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他是什麼欺男霸女的惡魔嗎?
陸離不爽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問你,你是男是女?”
“奴才不知道。”這個小太監沒有上當,從善如流道,“陸大人別問了,奴才今日沒帶腦子出來的,什麼都不知道。”
陸離:“……”
他都這樣了,爲什麼不順從他呢。
他只得換了個目標。
這次,他選擇了一個看上去有身份的大宮女。
這是一個領頭人物,總不該不知道了吧?!
那大宮女看到陸離時,立馬行了個禮,飛快地說:“陸大人,奴婢不知自己是男是女。”
陸離:“……”
哦,不愧是大宮女,都知道搶答了。
他煩悶不已:“我不過是想問問你們在做什麼而已,很過分嗎?”
大宮女畢恭畢敬地說:“陸大人,我們奉上頭的命令,在此搬運幾個小物件罷了。其餘的,我們真的不知道。”
於是,直到陸離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時,白天的疑問仍然縈繞在他腦海裡。
這些個宮女太監,到底是男是女……啊不是,到底在忙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