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零花身染天花,所以就把她從犯人密集的天牢裡提了出來,放在王府一個閒置着的小房子裡,我們走到離院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聞見了濃郁的艾葉味道,我不禁皺皺眉毛,燒了這麼多艾葉?看來零花染天花一點都不假,只是,要是留在王府裡會不會太危險了。
“零花在那裡?”我看看嘉年。
嘉年點點頭,轉身看看王后,“王后娘娘,這天花傳染的厲害,還是在這裡停下吧!不能給您過了病氣去!”
“沒事兒!”王后倒是甩甩袖子,“本宮身體底子好的很!當初還和殿下一起戰天下呢!這點小病小災在本宮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去看看吧!這可是殿下親封的雅嬪,也得讓本宮好回去覆命不是?”說着邁步向前走去。
“嘉年!”我扯扯他的袖子,“這……”
“塞外你送王妃先回去休息,本王總得跟着王后娘娘吧!”說着對我點點頭就跟着王后走了過去。
“哎!”我試圖去叫住嘉年。
“王妃!回去吧!”塞外看看四周,“有人等着您呢!”我眉間一抖。
走回寢殿就感覺到那種溫暖而又舒服的感覺盈滿了整個院落,我微微一笑,“我還以爲您老人家忙的都沒有空過來看看我們呢!”
“這不就是來了嗎?”一襲紅衣慢慢走過來,“這不是給你來請脈了嗎?”,塞外說着就扶着我向院子裡的石桌走去,“哎!先別做!把這個墊上!”說着把手裡拿着的東西遞給我,“你現在的身子不如從前,怎麼都隨意,不能貪涼,可要考慮到孩子的感受!”說罷這才坐下來。
“這段時間都忙什麼去了?”我看着他似乎有一點點勞累的眼神,“聽風樓又出事兒了嗎?”
“這倒沒有!只是……有些頭疼的小事兒,不說也就罷了!”
“不會是,那個莫鳴月吧!”我微微一笑,“看不出來東方策也有一天會被女孩兒煩的時候啊!”
“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東方策無奈的笑了笑,“原本想說到這裡避一避的,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好!好!好!”我笑了笑,突然明白了什麼,“該不會零花的……”東方策會心一笑,“是不是有是熬嘉年找你做的?這個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你應該理解王爺的苦心!他也是在找一個完全的辦法不是!”東方策說着就給我倒了一杯茶,“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靠近零花住的地方,那個王后不是一般的人,數一數二的人精!所以我這次下的藥要重一點,不論是外表就連脈搏和內在都是天花的樣子,所以傳染性也是有三分的!你懷孕了,抵抗力不如常人,就不要去那個地方!我已經給塞外開了幾服藥有安泰寧神的功效,馬上就要臨盆了一定要注意休息!”
“東方策……”我認真地額看着他,“我真覺得,你有的時候真的很像我娘哎!”
東方策挑了一下眉毛不善的看看我,“那你娘打過你沒有?”我訕訕笑了笑,“我這次來不單單是爲了這件事兒,過一段時間就是殿下的壽宴了,在身體方便的時候一定要把事情都交代好!不要給那個王后任何抓住你小辮子的機會知道嗎?”
“知道了!”我笑了笑,“嘉年跟你說過接下來怎麼處理零花的事情嗎?”
“擇日送回吐蕃!”東方策放下杯子,“吐蕃雖然苦,但總比死在夏廷好!”
“送回吐蕃?這可不是說說就能辦到的!”
“王后回去必然會把零花染天花的事情說給殿下的,你認爲殿下會不聞不問嗎?換做你是殿下你會把染了天花的人留在京畿嗎?萬一病情擴散豈不是自找麻煩?”東方策笑了笑,“其實有的時候不的不說王爺還真是生了一副玲瓏剔透的心兒呢!”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我笑了笑。
“我還是要說幾句,明天起我就得住在王宮了,王宮外的事情我多少是管不上了,奉勸你一句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東方策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你想說什麼?”東方策不說話,“東方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如果我知道我是絕對不會不管的!不要讓我覺得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啊!”
“你不要多疑,只是按着我的推想,往後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等零花走了之後你把賽姬閣準備節目的事情全部推給鍾晴就好了,自己乖乖呆在王府裡!畢竟這個時候沒有比你和孩子更加重要的了吧!”
“知道了!還要你說啊!”我嘟嘟嘴巴!“東方策,你有時候真的很羅嗦!”然後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你啊!”他無奈的拍拍我的腦袋。
入夜,門被推開,我迎上去接過他的披風,“怎麼今天這麼忙?平日裡也沒見這麼忙啊!”
嘉年一邊脫着外套一邊說,“能不忙嗎?零花染了天花,說是小事兒也不是小事兒,說是大事兒也不是大事兒!”
“殿下怎麼說?”
嘉年搖搖頭,“還能怎麼說,都召見東方策了,看樣子殿下是鐵了心要把零花留下來。”
“結果呢!”
“結果還能怎麼樣啊!東方策都說了沒得救了,王后也打算放手讓零花自生自滅了,送走是遲早的事兒!”說着就坐下喝起茶水。
我看着他的喉結慢慢翻動,“嘉年,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安安靜靜過日子啊!”嘉年放下水杯看着我,“我有時候覺得真的很累!不論是自己的事情還是別人的事情,我總覺得我們不能讓這些東西束縛我們!”說着我拉住他的手,“我想離開,不論是回漠北還是什麼地方!我不想呆在這裡!我總覺得,有些東西似乎超乎我們想象了,總覺得有些人在暗處設計我們,可是我又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設計的,有的時候睡着了我都覺得有人盯着我,真的,好毛骨悚然!”
嘉年反手拉住我,“好,只是琳兒,你得給我時間!”
“不要太久了!”我捏住他的手,“孩子也快……”嘉年摟住我用他的體溫向我發誓,他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在承諾我,我們會離開,不會很久,也用不了多久了。
早晨看着一輛馬車進了王府深處然後靜靜的出去,馬車內傳出了濃濃的艾葉味道,當初驚天動地的來最後換來的不過是這樣帶着病榻離開,零花你又是何苦呢?
嘉年走過來摟着我,“結束了!餓不餓?吃點東西?”
“不了!”我拍拍他的手,“昨天東方策跟我說,殿下大壽將至,我得去賽姬閣交代點事情。”
“我陪你!”
“不用了!我還能自理的!”我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只是去交代幾句就好了!一會兒就回來,塞外跟着我就好了!”
“那你小心啊!”嘉年點點我的腦袋。
塞外陪着我到了賽姬閣,賽姬閣裡面已經開始操練了起來,鍾晴見我來了之後也是積極的介紹着自己策劃的節目,聽上去都感覺不錯的樣子,只是說道經費的時候我皺皺眉毛,像壽宴這種東西最能花錢了,飯菜是錢,給各國的請柬也是要錢的,更別說給各宮娘娘準備衣服還有這些節目的衣服還有佈置場地,看看這些東西我就一個頭兩個大了,前一段時間殿下還說要一切從簡,可是這可是殿下登基以來第一次壽辰自然是不能輕視,要怎麼用有限的錢辦出異常絕佳的賀宴纔是現如今最大的問題。
“鍾晴你看這個……”
“哎!你們知道嗎?京城外面出事兒了!”我耳根一下救豎起來了,轉頭看着門外小聲議論的幾個丫頭。
“怎麼了?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吶!那個零花公主的馬隊出京城不就之後就被伏擊了,沒有一個活口!可憐那個公主原本……”
我快步上前,“你,你說什麼?什麼伏擊?到底怎麼回事兒?”
“首,首,首王妃!”那個丫頭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鍾晴厲聲呵斥,“首王妃問你話,你就照實回話!這都不會嗎?”
“首王妃!”說罷兩個丫頭跪了下來,“詳細情況奴婢也不知道,就只是聽人說那個零花公主的馬隊被人伏擊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而且,而且,都沒有頭顱了!”
“沒有頭?”我愣住了,是誰能做到這個地步,頭,居然連……“鍾晴,這些事情就按着我跟你說的辦吧!”說着我就離開,我只知道現在立刻回去就一定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刁蠻的丫頭還生龍活虎的活在我的腦海裡,前一刻我還看見她睡在馬車裡,怎麼現在,居然……
“王妃,您小心!小心啊!”剛出門就被一個急匆匆的路人給撞了一下,“喂!你長眼睛沒有啊!首王妃您都敢撞!”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慌忙道歉,不過映入我眼簾的是,所看到的地方的商鋪全部歇業了。
“哎!等一下,這”我指指四周,“這都是怎麼了?”
“首王妃還是勸您快回王府吧!您不知道嗎?零花公主的馬隊全部都被殺了!”
“這,這也沒必要……”
“您知道動手的人是誰嗎?”
“是誰?”不會是王后吧?
那人看看四周然後嚴肅的說,“蚩尤回來了!”
“蚩,蚩尤?”我愣住了,“那個蚩尤不是被皇帝和炎帝……”
“說着也奇怪呢!首王妃,草民先走了!”說罷那個人逃也似的跑了。
“蚩尤?那是什麼啊?”塞外看着我。
心裡似乎有什麼在開始波動起來,我也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害怕,我假裝淡然的看着塞外,“你知道什麼是魔鬼嗎?就是,蚩尤!”
------題外話------
蚩尤俗雲:人自牛蹄,四目六手。今冀州人提掘地得髑髏如銅鐵者,即蚩尤之骨也。今有蚩尤齒,長二寸,堅不可碎。秦漢間說蚩尤氏耳鬢如劍戟,頭有角,與軒轅鬥,以角觝人,人不能向……
蚩尤作兵伐黃帝,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日魃,雨止,遂殺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