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這個！”嘉年說着就給我碗裡多夾了一塊肉。
我詫異的看着他吃下一塊排骨，“如果我當初沒有記錯的話，剛一進王府的時候，你一直都是給我吃菜，然後把我像牛一樣養，我還以爲你不吃葷的呢！”說着就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你說那段時間啊！”他看着飯菜若有所思的說，“那幾天是漠北的國難日，我作爲皇子，而你作爲皇妃，那幾天吃葷不太合理吧！”說着就笑着看着我。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尷尬的笑了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幾天是那個含義……”
“沒關係！你也沒問過我，我也沒打算主動告訴你啊！現在知道了就好，來，多吃一點！”說着又開始給我夾菜。
“不用了！太多了，我吃不下！”我放下筷子。
“再多吃一點，你不餓，孩子說不定還餓着呢！多爲孩子考慮點！”說着只是自顧自的給我夾着菜。
看看一邊躺在我自制的搖籃裡的通兒，“凌汐什麼時候走？”
說到這裡，嘉年放下筷子，“明天吧！這次任務不簡單，如果處理不好恐怕還會開罪上頭！”說着他搖搖頭，“不是一份好差事，而且聽說最近殿下也打算把夏侯旻調出京畿，看來四哥和九弟說的那個什麼肅清活動，估計就要開始了！我的兵權已經被收回了！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離開這裡，不論是回漠北還是去哪裡，這裡都已經不是能容下我們的地方了！”
“嗯，知道了！到時候我們一起走吧！還有阿盛、玉玲瓏還有孩子，”說着我捏捏嘉年的手，“我們不能和他們分開，歐陽家還有兩位老人，都是功臣，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麼權力，殿下應該還是能容下他們的，歐陽拓守衛在邊疆和我們的牽連不算大，可是阿盛不一樣，他現在已經成爲你的部下了，而且玉玲瓏之前也是爲你做事兒，如果我們一走了之，接下來遭罪的必然是他們，阿盛現在身體不穩定，玉玲瓏還有出月子，通兒還沒有足月……”
“好了！別操心了！”嘉年摸摸我的臉，“都快哭出來了，你放心好了，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我不會放着阿盛他們留在這裡，要走自然是要一起走！”
“王爺、王妃，不好了！”塞外慌慌張張跑進來，小心翼翼的說，“又出事兒了！”
我猛的站起來，結果腦袋一暈倒在嘉年懷裡，“阿盛，阿盛又怎麼了！”
“小心一點兒！都快當孃的人了，還冒冒失失！”嘉年索性一隻手緊緊摟住我的腰，“塞外慢慢說，彆着急！”
“是，是七王爺！這次又出人命了！”塞外說到這裡，我和嘉年對視了一下，這有出人命是怎麼個意思？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本王當初娶你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素潔怎麼你了！居然下這麼狠的手！”凌汐的埋怨聲、女人的哭聲還有跪一地的奴才倒是讓我和嘉年愣住了。
“王爺，真的不是妾身做的！不是妾身啊！”
“這個王府裡還有誰會對素潔恨之入骨？除了你還會有誰？”
“王爺！王爺，真的不是妾身！”
“滾開！”
“王爺！王妃小月子還沒有出，您這樣會傷了王妃的！”丫鬟哭哭啼啼的說。
“本王和王妃說話，哪裡輪得到你這個丫頭片子在這裡說三道四的！滾開！”
裡面的情況似乎真的不容樂觀，嘉年拉着我的手慢慢走進去，剛進門就看見凌汐一隻手揚起似乎是要給月齡一巴掌！
“凌汐！”嘉年厲聲止住。
凌汐在看見我們的時候只得停下然後甩了一下手生氣的走到窗戶邊背對着我們站着。嘉年拉着我進了屋子就看見一具屍體躺在當庭，只是嘴脣已經自黑了，我下意識的皺皺眉頭，嘉年隨手從腰間拿出一個荷包放在我手裡示意我放在脣邊，如果不舒服還能壓制一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嘉年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孩兒，這個女孩兒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任然可以看出活着的時候也算得上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這個女孩兒大概就是凌汐納的妾素潔吧！
凌汐瞥眼看看月齡，“怎麼？六哥問話，還不打算從實招來？”
“我沒有！”跪在地上的月齡嘟着嘴巴含着眼淚說。
“誰問月齡了？本王在問你！老七，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凌汐轉頭看看我們走了過來，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月齡，“她殺了素潔還有孩子！”凌汐這一句話一出來着實讓我震驚了，尚月齡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殺人，是不是……
“我沒有！”還沒等凌汐把話說完她立刻開始分辨。
“還敢說！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本王不過是疼愛素潔，就把素潔接進王府，當時你還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本王還覺得你是個心胸寬廣的女人，之後素潔懷孕了，還經常勸去你那裡休息，你呢？你現在居然殺了他們母子！你這個女人！到底安得什麼心！”凌汐氣的手上的額青筋暴起。
“我沒有！”月齡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分辨只是坐在地上拼命搖頭。
“王爺，乾脆讓下人先送王妃下去休息吧！這件事兒還得從長計議！”我對着嘉年說。
“耿菲琳，你不要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不就是恨不得這件事兒鬧得越大越好嗎？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月齡不客氣的說。
我轉臉看着她，“你覺得我是幸災樂禍是嗎？你覺得我是恨不得你萬劫不復嗎？你覺得你做的事情你還可能被救贖嗎？如果我是想讓你墜入深淵還不簡單嗎？幹嘛要和王爺大晚上來你的王府看個究竟，乾脆直接上報給往後好了，三堂會省，我也就是拍拍驚堂木走個形式然後剝掉你的王妃頭銜然後我就可以安安心心養胎了，我用得着這麼大費周折嗎？如果不想讓事情鬧大，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最好現在乖乖閉着嘴下去！不要再在我面前吵吵嚷嚷！”說罷我轉身不再看她，半晌後身後傳來了起身遠走的聲音，我轉頭看着凌汐，“我知道，也許你對月齡這個媳婦兒一直不滿意，但是現在她也是曾經給你孕育過孩子的女人，我也知道你愛素潔，可是這件事情，不能隨便亂說，你最好對我和嘉年把所有的事情按照真實情況複述一遍，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可以放過任何一個人！”凌汐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轉頭又看看嘉年，“王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知怎麼的，嘉年似乎是看什麼看愣住了，回過神對我點點頭，然後抱拳作揖，“娘子說的極有道理，老六就按着你嫂子說的來吧！”然後嘉年扶着我坐了下來，聽着凌汐講述了一個發生在他們王府真真切切的爭寵故事。
可是聽完全部的故事，也就只有大概的映像，凌汐很愛素潔，對月齡則是避之唯恐不及，然後素潔很大度，月齡有點計較，兩個幾乎沒有什麼交集的女人，卻從中得出了月齡殺了素潔的結論，怎麼聽都有一點勉強的意思。
“凌汐，你說的這些，本王都聽了，只是如果簡單就靠這些說月齡殺了素潔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素潔的食物月齡可以解除，其他人也可以接觸，而且膳房的丫鬟也說過，王妃沒有進過廚房，就連王妃身邊的丫頭都沒有！怎麼都不餓能推斷出來是月齡有任何殺人動機！”說着他的手彈着桌面，“怎麼看都太勉強了！沒查清楚也不要亂說！”
“六哥！”凌汐剛準備要開口。
“七王爺，王爺說的有道理，就算你再不喜歡月齡，也不可以隨意加任何罪名，月齡可是王妃級別的內命婦！殺人罪，對這個級別的內命婦，你不會不知道意味着什麼吧！就算對方只是一個妾，也會對她帶了滅頂之災，說不定還要連累尚家堡！”
“可是，這件事兒……”凌汐剛剛坐下身子。
“王爺！王爺！王宮裡來人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家臣跑進來，然後一身華衣的公公走了進來，推開家臣，一臉不善的看着我們。
他的眼神似乎一點也沒有給我們行禮的意思，反而是用一種睥睨的眼神看着我，“來人！帶走七王妃！”
“放肆！”嘉年站起身，“本王還在這裡，看你們誰敢拿人！”
那公公向右上方抱抱拳，“這是王后的旨意，怎麼？攝政王也要忤逆嗎？”然後他看看地上的屍體，“殺人，可不是小罪啊！怎麼？攝政王和首王妃打算要包庇嗎？”
“案件還麼有查明！說是殺人罪，未免言過其實了吧！”嘉年絲毫不退讓。
“是不是，雜家說了不算，關於內命婦的事情，還是首王妃最爲了解吧！王后娘娘已經知道了，有什麼話三堂會省的時候再說吧！把人帶走！”說罷他轉身離開，身後的侍衛已經把月齡扭送跟着帶出去了。
所有人走了以後，嘉年狠戾的看着周圍的僕人，“是誰？是誰給宮裡通傳的訊息？站出來！”家臣一片安靜。
“是奴婢！”月齡身邊那個丫頭站了出來，哭着看着我小聲的說，“奴婢，奴婢信不過首王妃，怕首王妃傷害王妃！”
嘉年和凌汐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相顧無言。
我則是皺着眉毛看着那個女孩兒，說出了我認爲最狠戾最傷人的話，“你是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