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熬嘉年緘默不語,不僅僅是因爲害怕暴露自己的蹤跡,更重要的是如果丹夫人不願意幫我們該怎麼辦?我那什麼和烏王妃去作比較,她在夏廷的人脈比我廣,更重要的是她和烏王曾一起與其他的王爺齊身打過天下,而我呢?不過是剛剛嫁到夏廷來和親的官家小姐而已,與其說是爲了和親,倒不如說是送我過來用我來給角耳求永生而已,在這裡最多我就認識熬嘉年、方凌汐、東方策、最多不過就是尚月齡而已,而我認識的和我關係好的在這種場合之中唯有一個人有話語權,想到這裡我不禁心生悲涼,如果沒有丹夫人,我這次去參加月賦,自取其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只有看着別人登上首王妃的位置的份兒而已,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不要太過憂心了!”熬嘉年在我身邊悄聲說,“本王答應過會幫你,自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的!你只要準備好去參加月賦的節目就好了!不過這節目一定要出彩,這樣纔不會辜負本王爲你到處奔波!”
“王爺說得倒是輕巧的很!”我笑了笑,“只怕王爺已經忘記了,我們現在是待罪之身,能去哪裡想辦法呢?我先說了啊!”我撇過腦袋靠近他說,“不準以身試險啊!”
熬嘉年一手抓住繮繩另一隻手輕輕抓着我的手,“有你這句話,本王自當盡力!”說罷他便一手驅馬,另一隻手一直緊緊的抓住我,他的手掌暖暖的,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爲我努力的心意了。
“王爺,你們可回來了!”塞外站在王府後門焦急的東張西望,在看見我們之後立刻衝了過來壓低聲音說。
“怎麼了!”熬嘉年躍下馬,然後拉着我小心的把我抱下馬。
“府上來人了!”塞外壓低聲音看着我們,她這句話倒是讓我的心懸了起來,府上來人了?誰?莫不是那個夏侯旻又來了!如果讓他知道我和熬嘉年溜出府,豈不是會出人命,我側過身看着熬嘉年,熬嘉年只是對我微微一笑,搖搖頭,似乎是爲了讓我安下心來。
“你們去哪裡了!”我和熬嘉年還沒走幾步迎面就傳來了方凌汐的聲音,隨着聲音望去凌汐一身紫色錦袍說不出的俊秀,仔細想來我也是好久沒有看見他了吧!眼前的人好似是隔着霧對我說話,身上似乎還是說不盡的寒冷,我不自在的低下頭。“琳兒不知道!難道六哥你也不知道嗎?你們現在的處境適合隨處走動嗎?夏侯旻現在正愁不知道怎麼發難呢!如果讓夏侯旻知道了,夏侯旻是決計不會放過你們的!”凌汐一臉遮擋不住的擔憂。
“你一個人來的?弟妹呢?”熬嘉年避而不答。
“月齡她,”凌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她在泊來閣坐着呢!”
“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冷落了月齡,這做兄長的倒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熬嘉年含着笑意說,可是此時的笑意卻讓我周身不寒而慄。
“只是她不熟悉這裡!所以我......”凌汐掃了我一眼,我知道塞外說的話瞞得住所有的人,定是瞞不過凌汐,雖然他單純但也到不了單純的沒心沒肺的層次啊!估計是因爲擔心我吧!這個時候我把腦袋低的更低了!就好像是老鼠做了什麼錯事兒在躲避身邊這隻貓警戒的探查。
“本王真的是太縱着你了!”熬嘉年只是埋怨了一句,“你先去泊來閣陪着月齡吧!本王和齡兒去換一身衣服之後去找你!”說着牽起我的手從凌汐身邊走過,走過他身邊的剎那我似乎是隱隱感覺到來自他眼神中的炙熱,恐怕我只能負了他的炙熱了!
“王爺!”沒走幾步侍簫就從半途殺了出來,“末將......”
“嗯!本王知道了!”熬嘉年打住了侍簫的話,我不禁開始佩服熬嘉年和侍簫的默契程度了,話還沒有說完就可以猜出來揭下來會說什麼了,“塞外!服侍你家主子去換衣服!”熬嘉年吩咐,“琳兒!本王手頭有一些事兒要處理!你先去換衣服!過會兒泊來閣見!”說罷就轉身離開了,這根本就不是在和我商量吧!而是很明顯的通知吧!
“小姐!”塞外拉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纔回過神兒,“我們走吧!”說着塞外就扶着我向交泰走去,“今兒王爺和小姐走了沒多久,七王爺和七王妃就來了,說是七王爺去點下那裡請了手諭專門過來的,好像有急事兒的樣子,可把奴婢嚇壞了,一個勁兒的在編謊話,七王妃那裡還好說,可是這七王爺就沒有那麼好騙了!”塞外一臉爲難的看着我,“小姐,以後塞外可不要在幹這些事兒了,你可不知道,七王爺知道小姐和王爺出王府之後差點要了塞外的命,急的就好像是自個家......”塞外打住了話頭,看着我尷尬的笑了笑,“小姐恕罪!塞外失言了!”
“你也知道你失言了啊!”我微微瞪了她一眼,“這種話,還有這種比方是可以隨便打的嗎?這要上讓有心人聽了去,隨便的留言就可以輕而易舉的一石二鳥!”
“塞外知道了!”塞外低下頭說。
“月齡姐......有沒有說找我什麼事兒啊?”我尷尬的說,月齡絕不是好騙的主兒,可是塞外和凌汐都低估她了,過會兒和她見了面兒我該怎麼說啊?月齡對於凌汐的愛我看不見但是我是可以感覺出來的!
“小姐,這珠釵......”塞外從盒子裡拿出一支看上去做工精細但是花紋很複雜的簪子對着銅鏡裡的我說,好像是在徵求我要不要把這個帶在腦袋上。
“算了!這支太複雜了!戴在腦袋上我看上都煩,別說別人了!隨便那一支流蘇......”這一說瞬間就勾起了我其他的回憶,我一直記得流蘇站在繡樓對我喊得話,因爲我她沒有了唯一的孩子,那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屬於她和夜白的孩子,想到這裡我心裡就泛着一點點的苦水,現在她們在角耳過的好嗎?流蘇的身子恢復了嗎?夜白對她好嗎?
“小姐是不是想起了流蘇小姐啊?”塞外小心的問。
“嗯!上次娘來的時候有沒有跟你提起流蘇的事兒啊?”我對這銅鏡裡的塞外說。
“這個......”塞外臉上微露難色,“這個,老婦人說,流蘇小姐過的很好!雖然沒有了孩子,夜白將軍對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好!真的!”塞外睜大眼睛看着我。
“好,就好!”我隱去了眼中的不捨,塞外跟着我雖然經歷多,可畢竟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說謊,對她而言太難了,我知道流蘇過的不好,非常不好,一個夫君心裡有着其他女人的妻子能過的有多好呢?就算我知道她過的不好又能怎麼樣?天各一方而已,只是想起21世紀的安安,我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疼,到底在這裡流蘇受到了什麼傷害,隔了那麼久的輪迴都還銘記着?
“不喜歡這隻釵啊?”我再擡頭的時候銅鏡裡已然是換了一個身影,“那,日後本王找一個能工巧匠,做一隻做工精細不復雜能配上琳兒的珠釵!”熬嘉年笑着說。
“王爺!”我呆呆的看着他。
熬嘉年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俯下身看着鏡子裡的我說,“等這邊的事兒都穩定了!本王陪你會角耳看看!”
“謝謝王爺!”我笑着看着鏡子裡的他,雖然有了他的陪伴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沒有底,看着鏡子裡的他,明明他的手就在我的肩膀上,可是爲什麼覺得好遠好遠!
“走吧!不要讓凌汐和弟妹就等了!”說着他牽起我的手向泊來閣的地方走去。
“臣妾見過攝政王!”剛走進門,月齡就開始行禮。
“免了!都是自己人,以後弟妹這些禮儀就省了吧!”熬嘉年笑着說。
“王爺和臣妾這樣冒昧的前來拜訪不知道是不是叨擾王爺和良娣了?”月齡含笑說,月齡真的是一個很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不論她知不知道我和凌汐之間的關係,她都把自己包裝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心疼,越過她我看見凌汐站在那裡,眉眼根本沒有落在月齡身上,反而是落在我和熬嘉年交扣在一起的手上。
“怎麼會呢!自打這攝政王府被圈禁以來,本王的周身倒是清靜了許多,也讓本王看懂了許多人和事兒!這個節骨眼能去求諭令來的人,本王自知是如許人也!”熬嘉年拉着我慢慢的在主位坐了下來。
“不知道,六哥有什麼打算!”凌汐在一邊坐了下來,“我說的是月賦的事兒?我吩咐下去的人已經帶回消息了,說是各王府的王妃現在可都是卯足了勁兒,看樣子這次月賦定是要選出一個首王妃了!只是不知道六哥怎麼打算的?”
熬嘉年拿起桌上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七弟是怎麼想的?”這也許就是熬嘉年的過人之處,就算他心裡有了絕佳的計劃,他也要聽聽你是怎麼想的,然後讓你心甘情願的選擇他的方法,再不動聲色的讓你把他的計劃說出來,就像是螳螂身後的黃雀一般,當蟬在爲自己申訴的時候,黃雀可以不緊不慢的告訴你,你的死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有怨言去找螳螂吧!然後忽閃忽閃的閃動着翅膀飛走,佔盡了所有的好處,但最後的最後任何事情與他無關。
凌汐微微笑了笑,“對於這些我是不敢妄下斷言,只是,我只是想說,首王妃的位置絕不可以落在夏侯旻那邊!上次的事兒之後,”凌汐看了看我,我知道她說的是我和烏王妃的事兒,“烏王已經倒戈到了夏侯旻那邊,如果讓烏王妃得了首王妃的位置,恐怕到時候分庭抗禮的人又多了一個,興許坐在那裡的人是烏王妃,可是她背後的人卻是夏侯旻,估計到時候對六哥沒有好處!”
熬嘉年笑了笑,“的確,首王妃的位置不可以落在夏侯旻那邊人手上!”
“所以,我認爲,”凌汐看了看我,“如果可以,我覺得,琳......耿良娣是首王妃的不二人選!”我的心微微一沉,果然,一切都按着熬嘉年的計劃在進行着,不要我們任何人出面,就讓凌汐他們先說出了我們的計劃。
“琳兒?”熬嘉年看了看我,“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打算,只是,怎麼做?”熬嘉年好像很喜歡手裡的那個被子一樣一直在手裡把玩着,我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說一句,又開始了!
“這個......”凌汐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月齡。
“琳兒,要不我和你去你的寢閣吧!我也有些體己的話和你說說!”說着月齡就伸手拉我離開。
“那,王爺,臣妾先行告退了!”我向熬嘉年微微行禮,熬嘉年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和月齡手拉着手回到了交泰,我屏退了四周的人,然後關山了門,“我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可能王爺覺得你真的很合適的樣子纔跟攝政王說的!”月齡拉過我的手,“這些順遂你的心意了吧!”
“是順遂了!可是這只是贏得了一點點的支持而已,我要走的路不止這麼遠一點吧!”我苦笑着說。
“這倒沒什麼!蕭王爺和洛王爺那邊七王爺都打聽好了!蕭王妃和洛王妃都是與世無爭的主兒!而且蕭王爺和洛王爺自是和攝政王交好,得到他們的支持應該不難!難的是我們要怎麼贏的更多的支持!”月齡看着我說。
“恐怕現在攝政王和七王爺那邊現在也在爲這件兒焦頭爛額吧!”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和攝政王今天是去見太王后了吧!”月齡看着我說,“不要跟我打馬虎眼啊!你真的以爲塞外可以騙過我啊!再者說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要奪首王妃之位的人!而且也是知攝政王會幫你的!所以不要騙我!”
我看了看月齡,“去找了太王后又能怎麼樣啊?她老人家不願意出山我也不能趕鴨子上架吧!”
月齡似乎是也知道我的難處,“算了,這個攝政王和王爺自會想辦法處理,我現在想知道對於月賦上的表演你是怎麼打算的?”
“表演啊?”我看了看月齡,“跳舞?寫字?還能幹什麼啊?”我總不能說相聲吧!
月齡搖了搖頭,“跳舞啊!寫字啊!彈琴什麼的!肯定得和其他王妃準備的撞了!我們得出一個有新意的!就算太往後不來也能吸引大部分目光,如果太往後來了,能讓她眼前一亮的是最好的!我是幫你打聽了一點關於這個太王后的事兒,她好像只有一個字丹,至於她的姓已經沒有人記得了,不過最清楚的倒是他和軒轅老王是馬背上的情侶,太王后當年也是數一數二的女俠呢!”
“女俠?我總不能在舞臺上打一套拳吧!”我看着月齡說。
月齡倒是因爲我的提議,眼前一亮,“爲什麼不可以?”
“打,打拳?”我呆呆的看着月齡。月齡衝我微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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