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寓私下裡找了幾個校尉級別的軍官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在這樣下去,死路一條,不如投降?”那幾個早就想要投降了,紛紛道:“我們手下的弟兄們也想投降,就是薛悌這老東西不許。”
樑寓發狠道;“宰了狗日的,人頭出去給袁兵請賞,沒法子,爲了活命。”爲了活命,大家歃血爲盟,佩刀佩劍的向山上的土地廟衝去。
薛悌正在裡面閉目養神。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樑寓帶人氣勢洶洶的殺進來,站在門口,厲聲呵斥:“事已至此,將軍到底投不投降?”薛悌似乎預料到了會有這天,突然睜開眼,嘆了口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各位,袁氏若得東吳,必定篡奪大漢皇位。如今可以保住漢室天下的就只有劉備劉皇叔了。若我等堅守兩日,軍師必破會稽。那時薛悌死也瞑目了。請各位以大義爲重。薛悌這裡多謝了。”
樑寓鏘的一聲抽出佩刀,陰笑道:“兩日之後,我等都要凍死餓死。那裡還有機會出城投降。要投降就是現在。我在問你最後一次,降是不降?”
薛悌痛哭道:“軍師,薛悌已經盡力了,天意如此,如之奈何?”擡起頭怒視樑寓:“狗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樑寓冷笑道:“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說吧。”雙手一揮,上去兩個校尉,一邊一個抓住薛悌臂膀。樑寓上前,手起刀落,砍下薛悌花白的頭顱。
孟琰接到柴桑失陷,薛悌陣亡的消息。心灰意冷之下,帥軍向甘寧投降。
先鋒艦隊迅速駛過柴桑接近湖口。文丑等將向南攻克建昌,發兵豫章。
湖口還在吳軍的控制之中。孫匡嚴令太史慈、呂蒙守住湖口,並且撥派五百條戰船支援。呂蒙、太史慈、徐盛、谷利這幾員東吳頂尖名將。身先士卒,靈活指揮,一日之間連敗甘寧、文聘三次衝鋒。袁兵水師,被‘水鬼’鑿沉將近百艘。傷亡上萬,損失慘重。甘寧、文聘、蔡瑁、張允這些水戰將領,想了幾十個辦法都不能奏效。
甘寧漸漸失去了耐心,決定和呂蒙硬拼一場。第二天集中了五十艘鉅艦發動集羣攻擊。利用速度的優勢直接切入對方艦隊作戰。率領先鋒艦隊的太史慈悍勇不再甘寧之下。指揮兩百條中型戰船,對甘寧展開圍攻。打了將近兩個時辰,支撐不住,揮動令旗後撤。甘寧心想,太史慈徒有虛名,原來是個膿包,囂張的追擊過去。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是個圈套。
甘寧尾隨追擊太史慈,命令鉅艦炮石猛攻,擊沉太史慈戰艦三艘,心中大喜。此時他已經接近東吳的中軍艦隊了。在中軍艦隊恭候多時的徐盛,立即集中了所有射程較遠的弓弩炮石,向進入射程的甘寧猛烈炮轟,甘寧來不及下達撤退命令,衝在最前面的三艘鉅艦,頃刻間被擊沉焚燬,水面上一片悽慘哀號。還好,甘寧一看形勢不妙及時命令後面的鉅艦轉舵逃了回來,否則前鋒軍有可能覆滅。
甘寧滿身煙火回到水寨中軍帳,見了我,痛哭請罪。我知道太史慈和呂蒙都是同甘寧一個級數的大將,打敗了並不意外,若一戰成功,反而有點接受不了。連忙扶起來勸慰:“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用不着如此。”甘寧覺得窩囊,氣的不行,滿臉充血,怒道:“都是太史慈用詭計,否則根本不是末將對手。”
我心想,這也不好說,太史慈和甘寧也就是半斤八兩,伯仲之間,百招之內,根本分不出勝負。
甘寧丟了面子,覺得沒臉見人,一心想着第二天如何如何雪恥。卻沒想到,一大早就發生了一件讓他更爲惱火的事情。
甘寧起來後披掛整齊,在一艘鉅艦上巡視,發現蜀將卓膺和張翼趴在船舷上嘔吐,面孔上呈現出死魚一樣的白色。嘴角掛着菜綠色的酸水。連忙過來取笑:“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東西吃進去又吐出來,多可惜呀?”
張翼比他官小,不敢說話。卓膺因爲投降有功,也封了將軍,同甘寧爵位相當,一下子就火了;“吐怎麼啦,最起碼,老子沒打敗仗,沒讓人家差點生擒了去。”這一句揭了甘寧傷疤,他受不了了,臉紅脖子粗吼道:“姓卓的,你給我說清楚,誰差點讓人生擒了去?東吳有誰可以生擒住我甘興霸,你說?”
卓膺穩住了腹中的翻江倒海,喘息道:“聽說太史慈武藝高強,是東吳第一猛將,他就能生擒你。”
甘寧心想,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最恨太史慈了,你偏偏刺激我。
“要是太史慈打不過我,你怎樣?”
卓膺心想,反正他們兩個也不見得有機會單打獨鬥,隨口說說,氣氣這個不可一世的狂人。不屑道:“老子給你磕八個響頭,拜你爲義父,行不行?”
甘寧氣的點頭:“行,你給我記住,卓膺,我要不認你這個乾兒子,就在你面前自盡。”卓膺一聽壞了,這傻小子認真了。連忙試圖拍他的肩膀:“興霸,算了,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你可別當真——”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話算話,你等着吧。老子跟你賭命。”甩開卓膺的胳膊,拂袖而去。
卓膺搖頭:“格老子的,你個龜兒子,咋這麼大的火氣呢。”轉念,心裡叫苦,贏了輸了,都沒法子收場。還是去和晉王說清楚,免得結下仇怨。
甘寧回去之後,越想越氣,穿着鎧甲在起伏的船艙內走來走去,像極了炒勺上的螞蟻。頭盔摘下來,摔在地上,喉嚨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揮手給了自己一個打耳光:“你狗日的咋就這麼不爭氣,中了人家埋伏,讓卓膺王八蛋恥笑。這可如何是好?”急得跺腳。
突然腦中電光一閃:“我去找晉王請戰?”快速的闖出船艙。
“彭”迎面撞到一人。低頭一看是個親兵。甘寧一肚子的火,堵在嗓子眼,趁着這個機會還不發出來?
伸出兩隻熊掌般的大手,貓腰把親兵提到半空,豎起眉毛,嗷嗷大叫:“你狗日的瞎了,看到本將軍走過來還不躲開,知不知道本將軍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見晉王。你這是貽誤軍機,老子可以宰了你知道嗎?哭個屁,男兒有淚不輕彈——耽誤我寶貴時間——”一把將親兵仍在甲板上。
罵着半天人,耽誤多少時間?當官的普遍都不怎麼講理。
甘寧叉開雙腿,走出兩步,突然停下來,轉過頭問那個已經被虎威嚇傻,正自全身痙攣的親兵:“你來找我幹嘛?”
親兵一下子醒過來了,指着江面到:“將——將軍——有三艘東吳戰艦衝過來了。速度非常之快?”
甘寧差點以爲自己的耳朵壞掉了,三艘?可能嗎?轉頭一看,孃的,真的是三艘戰艦如飛而來。中間一條,桅杆帆布上寫着一行大字,“餘人不論,只殺袁熙。”後面還有落款——太史慈。
太史慈狗日的瘋了!!
這是甘寧的第一個意識,第二個意識就是,晉王危險。
江面上刮的是東風。太史慈的旗艦,豎起三根桅杆,帆布被風鼓滿了,速度像箭一樣,飛馳在水面上,直奔晉王的旗艦而去。
百萬軍中取袁熙首級!!壯哉!
太史慈勇不可擋,以孤軍衝進二十萬袁軍水師陣營。被他嚇傻的不僅僅是袁軍的將領。還有呂蒙、徐盛:太史大哥,今兒是否發燒了,真是猛將兄!呂蒙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應了。而袁軍沒有提防,前鋒艦隊紛紛敗退,讓開一條大路,讓太史慈通過。太史大將軍沒費多大的力氣,直奔中軍艦隊的旗艦而來。直到這時,袁軍的將領們才反應過來,應該保護晉王。立刻指揮着自己的艦隊去阻擋,轉眼間五六十條戰艦封擋了太史慈的去路。
太史慈身陷重圍,怡然不懼,越戰越勇,站在船頭,指揮士兵,奮勇殺敵。士兵們,眼看上了“賊船”深陷絕地,不拼命死定了,跟着這個“瘋子”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擊沉戰船十餘艘。袁軍大將鄧輔、鄧凱、蘇伯全被太史慈斬殺,王平在攀上敵船後,被太史慈砍傷後背,跌入水中,被親兵救起。差一點就被如雨的箭矢,射成刺蝟。王衝、李盛、黃襲、鮑隆、田銀、蔡中、蔡和心生畏懼,坐船竟然不敢前進。夏昭帥船衝來,因爲水性極差,在甲板上站不穩,被太史慈一箭射中腦門死於非命。
我聽到水面大亂,急忙出來觀看,水寨中太史慈的戰艦像脫穎而出的黑馬。距離旗艦隻有不到十丈。我通常每日起牀都頂盔貫甲的,此時綽槍在手,大聲指揮,讓衆將合圍太史慈。想捉老子,沒那麼容易!
太史慈看我從船舷上露出頭,朗聲大笑,取出鵰翎箭,拉開震天弓,“嗖”一箭射來。我沒想到他速度如此迅捷,來不及躲閃,那箭矢,直向我頭頂而來,我獰笑一聲,悍槍爆出,一槍撥落箭矢。扯着嗓子大吼:“誰能斬殺太史慈,封縣侯,賞千金。”
甘寧的鉅艦一直在後面壓陣,來的比較遲。此時正好接近旗艦,大聲應道:“大王,說話算數,看末將斬殺狗賊。”此時文聘和陳到的坐船也已經分從左右而來。甘寧衝着文聘喊道:“老文,跟我搶功啊!你不是剛封了侯嗎?”說話間,從身後撤出羽箭,搭上弓弦脫手而出,“嗖”太史慈戰艦上的船帆應聲而落。這一箭正好射中纜繩。
甘寧冷笑,接連又是兩箭,另外兩面風帆,跟着墜落。太史慈的坐船失去風力,登時慢了下來,舵手一失手,竟然打橫在江心。
甘寧催動戰船,轟的一聲和太史慈的戰艦撞在一起。中型戰艦登時被撞翻出去,船舷上破了個十尺大洞。甘寧取出箭矢,對着落水的東吳兵一頓攢射,卻沒有找到太史慈。正在感到惋惜,右手十丈處船舷上突然飛上來一條繫着鐵爪的繩索。繩索繃得筆直,一員頂盔貫甲的威武大將,攀上船來。
水兵被這員將氣勢所攝,紛紛哆嗦着端着長矛後退。甘寧卻興奮的連蹦帶跳。抄起手邊的鐵戟,衝過來:“太史慈,敢和我甘興霸,單打獨鬥嗎?”
太史慈盼着他說這話呢。厲聲道:“就怕你找幫手?”甘寧對着江面喊道:“誰要來幫我,就是和我過不去,你們看着,我一個人滅了太史慈。”
太史慈從身後抽出一對鐵戟,冷笑道:“就憑你,死定了!”甘寧氣的哇哇大叫,輪動鐵戟,照頭照臉劈了下來,太史慈運力上架。兩人腳下同時發出轟隆一聲響。尺許厚的甲板竟然被踩出兩個大洞。兩人同時倒退一步,都感到手臂痠麻。甘寧心想,壞了,難不成要在卓膺面前自盡。太史慈心想,今天恐怕是不能回去吃午飯了。
甘寧爲保住面子,咬牙拼命,鐵戟變成一條怒龍,夾裹着勁風,以一往無前之勢,刺向太史慈胸口。身後一個親兵,持槍想要偷襲太史慈,被太史慈左臂抓過正着,舉過頭頂,迎着甘寧的戟影扔過去,“噗”的一聲刺個對穿,身體一下從中裂開,一半連着頭顱掉落江心,另一邊小腹以下,摔在甲板上。【請各位書友支持下訂閱,嘻嘻,多謝啦!】
太史慈由衷讚道:“好手段!”鐵戟一上一下分爲兩路,攻向甘寧。甘寧知道兩人的力氣差不多,心想還是憑藉精妙的招式勝你。把自家的九九八十一路戟法中最厲害的;追星逐月、秋水連綿、滿天星斗,連續使了五遍,只見漫天光影飄飛,甘寧手上似乎綻放萬朵梨花,梨花和把太史慈整個人包裹起來。“乒乒乓乓”站在遠處的人只聽到每秒鐘超過一百次的爆響。卻根本看不到兩人是如何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