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遠本就有意幫李大福一把,有了葉萱語的面授機宜他更是胸有成竹了。
在外人看來,十四歲的岑修遠身體瘦弱,面色如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閃曜着篤定的光芒,黯黑的眸子如黑水晶般讓人迷醉;揹着雙手,葛衣飄飄,踏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橋頭,衣服雖不是綾羅綢緞,但那天生的貴氣還是撲面而來,讓人無法輕忽。
只有葉萱語知道此時的岑修遠在“裝B”,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學生舉一反三的學習能力真的青出於藍勝於藍,不過是稍加點撥,他便能把“胸有成竹”這個詞彙演繹的如此的灑脫!
“你又是誰?”漢子見岑修遠身上明顯和麻衣巷衆人不同的裝束,在見他卓然的氣質,下意識的放平了語氣。
“小元,你是小元?!”李大福也認出來了這個變化不大的少年來,眼神裡盛滿了見到故友的開心。葉萱語見狀不由得嘆道: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啊。
岑修遠按照葉萱語所教的,只是對李大福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接着習慣性的伸手撫過額角,默默無語的看着桑順子,直看到他手足無措,不住的上下檢視身上有什麼不妥,可瞧了半響也沒看到什麼異狀啊!
“小子你看什麼看?”桑順子被他看得不知所措,眼前的少年瘦弱飄逸,身上衣着雖是細葛布,可那髮式卻是看不出有什麼富家子弟的氣派來。
“我看什麼?我看有人在這裡藐視宣朝律法,逼良爲娼。”岑修遠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則心裡對葉萱語說的“成竹在胸”也是抱着懷疑的態度。
“什麼逼良爲娼,這是我的妾侍和女兒,不過是讓她們娘倆去萬花樓洗洗涮涮,掙兩個花用。”桑順子見岑修遠小小不足自己肩高的少年卻是一副沉穩篤定的態度,心下開始有些踹踹。
“掙給誰花用?你嗎?你一個大男人不思頤養妻女,反而要靠着妻女奉養,簡直不配爲人夫,爲人父。古語有云:‘晝出耘田夜績麻,村莊兒女各當家。童孫未解供耕織,也傍桑陰學種瓜。’人人都有各自要盡的責任,連孩童都知道做不了什麼大事也要學着種瓜種豆。”岑修遠吟誦着葉萱語念過的這句詩,心裡也是生出了無限的感觸,一顆奮發向上的樹木茁壯成長。
鏗鏘有力的辯駁讓桑順子一下子啞口無言,囁嚅着說道:“我……她……,她不過是我沒上宗譜,沒立婚書的苟合妾侍,哪裡應該我頤養……”話還沒說完,他自己也愣在了原地。旁人的指指點點更甚,竊竊私語也越發的大聲了。
“真是無恥,朱氏娘子這些年過得多艱辛啊!”
“桑順子不是東西,怎麼說朱氏娘子和他苟合,是個人也知道他是什麼德行。”
“是啊,李官人生前和朱氏琴瑟和鳴,朱氏也是守禮之人,看桑順子這副模樣,估計當年也是這樣逼迫朱娘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