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這樣就死在狼吻之下,等死似乎不符合剛剛發誓好好活下去的她。
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抓了一手的泥土,照着野狼那討厭的眼睛就撒了過去,雙手握着竹片跟着撒出去的泥沙衝向剎那間被迷眼的沒過多反應的野狼。
正要和呲牙咧嘴的野狼短兵相接之際,楚楚突然覺得眼前的野狼怎麼從腳下過去了?不!是她整個人從野狼頭頂飛過!
怎麼會從野狼頭頂飛過?迎風吹拂而來的冷風吹不散耳邊溫熱的呼吸:“小傻瓜,你認爲你能鬥得過那頭狼王嗎?不過,我喜歡你的膽識。”
低沉悅耳的男聲帶來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溫熱的氣息在耳後吹拂,帶來一股陌生的味道。纏在腰間的手臂結實有力,背後的胸懷寬闊硬朗,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帶着好聞檀香味的年輕男人,武功還很高強。
楚楚也說不清楚自己此時怎麼還如此冷靜的分析這麼多,只是這種飄在半空中的感覺好久不見有些陌生,而且有清風吹拂的飛行感覺要比做鬼魂之時那穿風而過的無奈好上許多。
不管身後人是誰,既然將自己從狼嘴下救出總不見得有什麼惡意吧?念及此,楚楚丟開了竹片,閉上眼睛張開雙手,嘴裡還命令道:“再高點。”
“嗤……”司徒吟昊一口氣接不上來差點就此落下,落到仰頭的狼口中,在楚楚耳邊困惑道:“你不是該感到害怕而尖叫麼?”
另一隻手在背後比了個“切”的手勢,在兩人飛身落入另外一叢油菜花田裡時,黃色身影一閃,一個狼頭高高飛起。
楚楚的飛行不過是幾秒鐘時間,司徒吟昊的話音落下,她便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不由有些失望,扁扁嘴:“輕功不行。”記得很久之前驚鴻一瞥,岑修遠那的了半部武功的毛孩子都能夠在空中呈滑翔狀飛出起碼五十米距離。
對楚楚這不遵循常理的責備,司徒吟昊倒是有些好奇了,他的武功在這天下三朝當中也能排上前十了吧,這女人竟還敢嫌棄?
楚楚淡然看了一眼司徒吟昊,太帥的男人從來就不是她的菜,所以司徒吟昊在她眼裡甚至連驚豔也沒看到,虧他還掛上了深以爲傲的邪魅微笑;往昔這樣一笑之後,南金朝可是無女能敵,想不到在這個不大的女人眼裡還沒有她整理衣裙來得吸引。
“姑娘不該謝謝在下的救命之恩嗎?”
“沒叫你救。”楚楚知道自己最好每句話都不要超過四個字,不然會引得別人的嘲諷譏誚,倒不是她虛榮,只是不想聽無謂人的無謂話。
出乎不遠處的血影意料的是,他們家主上竟然沒有生氣,而是攔着人家姑娘準備離開的道路,像個登徒子似的說道:“姑娘真的打算就這樣走了?要是再遇上狼怎麼辦?”
“遇之,我命;不遇,我幸。”被攔了道路的楚楚不知道面前這人是不是有病,都這樣明擺着不想和他多做牽扯了,他還攔着自己作甚。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一副平凡至極的長相引不到這麼高端的色狼窺覷。要是這個人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話,要麼他就是早有預謀想得到什麼,要麼就是吃飽了撐着;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她都不想讓他如願。
遠處的血影和近處的司徒吟昊都愣了下:“‘遇之,我命;不遇,我幸。’‘狹路相逢勇者勝’。姑娘的這兩種態度似乎不一致?”
“關你屁事!”楚楚終於被攔得不耐煩了,大聲說了一句之後又一字一頓道:“好 狗 不 擋 道!”
“你……”司徒吟昊邪魅的笑容收了回去,身上閃過一絲冷意,桃花眼中殺意突現。還沒有誰敢對他說半句重話!
“小姐,你跑哪去了?快點出來了,公子他們過來了。”小桃的聲音在遠遠的路上突兀的響起,司徒吟昊凝神聽去,捕捉到了“錦華公主”“楚城守”等字眼,身上的冷意逐漸消去,臉上重新浮現漫不經心的邪魅笑顏。
揮手讓血影隔得遠一點,他則笑着對楚楚道:“姑娘,不知道姑娘家在何處?在下願送姑娘回家,順便討杯水喝。野外兇險異常,要是再遇到野獸,在下也好略盡綿力。”
“不用,謝謝。”說什麼楚楚也不願意帶個身份不明、武功高強的人去和錦華公主一行人會和,誰知道他是不是刺客?爲了避免小桃他們擔心,她乾脆提高聲音道:“桃,我還要玩。”
她沒有司徒吟昊那樣的耳力,自然聽不到外面宣詩凝驕縱的催促聲,眼看日頭偏高,這野外蜜蜂蚊蟲衆多,她也怕曬傷皮膚,忙着回城休整,聽楚楚回答,乾脆帶了下人轉身就走,岑修遠還帶着傷,也隨着回返,負責保護的楚昭旭自然不敢大意,叮囑了小桃一番之後也嘆着氣帶人追了上去。
“小姐,那你不要玩得太晚,小桃等着你。公子他們已經回城了。”小桃不敢進花田,只得在外面大聲叫着叮囑楚楚。
“你究竟,想幹嘛?”楚楚戒備的眼神盯緊司徒吟昊,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無奈人家明顯道行很高,她怎麼看夜看不出破綻來。
司徒吟昊似乎沒發現楚楚的語言障礙,聞言盯着她認真嚴肅的面孔看了半晌,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我剛藝成下山,四處遊歷,看這裡風景不錯正在那邊山丘上休息,沒曾想見到了姑娘有勇有謀的一幕,雖然有點不自量力。”
他似乎覺得不突出他的英雄救美不夠似的,每句話都不忘了提到這茬。楚楚聞言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司徒吟昊無比誠懇,只差沒有舉手發誓。面前這個女孩兒機敏睿智、冷靜果敢還小心謹慎;就算不是爲了她身後的人,也值得探尋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