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玹趕到王府的時候,還在渾渾噩噩的囈語着。
趙佑玹走至牀邊,俯身湊近,只聽見她不清不楚的喊着什麼。
“姐姐……姐姐……不要鬆手……”
“姐姐……你在哪……這裡好黑……”
“依依……你還好嗎……我是……”
反反覆覆的像是夢中的景象,偶爾會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的霏霏的嘴中說出來。
看着霏霏因爲高燒而有些緋紅的面龐,趙佑玹有些失神。彷彿面前的就是依依,睡夢中的呢喃,聲聲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她怎麼樣?”
管家俯身上前,“回皇上,郎中說小姐從高處墮下,小腿輕微骨裂,至於這場高燒,郎中也說不出確切原因,只猜測許是由腿上的傷引起的。該用的藥都開好了,奴才會照顧小姐用藥的。”
“又文,去請張御醫來爲霏霏看診,至於藥材,讓御藥房爲她備好。”
又文領命退出了房間,管家也識趣的離開了。趙佑玹坐到牀邊看着,這眉眼之間當真與依依一模一樣。
趙佑玹伸手欲要撩開她額前的碎髮。手剛擡起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迅速的放下,起身離開了屋子。
趙佑玹走後,霏霏緩緩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來了,今日的苦便沒有白受。
霏霏體質自幼有別於常人,從小便不能食用接骨七,但凡聞到味道便會渾身不適,若是服用一點便會高燒不退。
霏霏自小便被拐走。這摸爬滾打、爬高上低的事情做的多了,都已習以爲常,別說今日做了準備,就算是冷不丁從高處摔下。也會選擇最好的方式不讓自己傷到。 ωωω ⊕тTk дn ⊕¢ ○
今日她故意藉着撿紙鳶的契機從樹上摔下來,又趁着下人不備偷偷服用了接骨七,她就是要趙佑玹擔心。
但是,這些遠遠不夠,她要的何止這些……
洛綰素本就醉酒,又與趙佑玹酣戰一番,現下這一覺睡到戌時方纔醒來。
擡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以肘撐在牀上緩緩起身,撩開簾帳看了一眼,殿中並無他人。
“青鳶……”洛綰素輕喚一聲。
青玄推門而入,“小姐,青鳶去爲您準備膳食了。”
“哦,我睡了多久?”
“已經戌時二刻了。”
洛綰素揉了揉太陽穴,這次醉酒頭並不痛。只是身上有些無力。青玄上前扶起洛綰素,手腳利索的爲她穿好衣裙。
“皇上走的時候說讓您等他回來。”
洛綰素的神情還有些混沌,容不得多想,便錯過了青玄臉上的不自在。
洛綰素坐在殿中發呆,臉上的倦容還未褪去,趙佑玹便大步走了進來。
一看洛綰素的神情,趙佑玹嘴角含笑的坐了過來,“還沒歇息好?”
洛綰素有些埋怨的看了趙佑玹一眼,“一直都沒休息好!”
聽着二人的話,青玄有些不自在的退出了大殿。
殿中無人,趙佑玹又不老實起來,伸手將洛綰素擁入懷中,只是這樣擁着她,趙佑玹心中安定許多。
……
之後的幾日,洛綰素總是惦記着趙佑鈺與孔夢梵的事情,聽青玄說趙佑鈺沒有離開後。洛綰素終於放下心來。
現在,只差一個合適的機會,可是到底要如何撮合這兩個人洛綰素倒是犯了難。
孔夢梵清高倨傲,斷然不會接受別人的施捨,更可況是她心尖上的人,施捨的還是她最爲看重的感情。
趙佑鈺又是個不受支配的,越是強硬的手段越是不會讓他屈服。而且,洛綰素是真心希望她們倆人可以永結連理,攜手同心,而不是屈服於誰的威嚴之下演出來的貌合神離。
左右也是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洛綰素起身走出了正殿。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便到了桐月時節,院子裡的文心蘭和禾雀花開的正好,洛綰素禁不住漫步走了過去。
宮中的花匠打理花草還真是有一套,禾雀花一串一串的墜下來,朵朵相依,瓣瓣相靠,姚黃魏紫,花團錦簇。
“啊……”
一聽便知是茗兒的聲音,洛綰素尋聲看去,只見茗兒捂着臉從小廚房跑了出來,腳下踉蹌,驚慌失措。
青玄一步上前攔住了茗兒,“小姐在這兒呢,你這樣張皇失措的,驚嚇到小姐可如何是好!”
茗兒被青玄攔住去路,低頭聽着她的訓誡,可是這雙手依然捂着臉不肯放開。
洛綰素看出了端倪,輕移蓮步上前伸手想要撥開茗兒捂着臉的手,可是茗兒就是死死的捂着不肯鬆開。
“茗兒,你這是怎麼了?”
“唔……唔……”茗兒只是捂着臉搖着頭也不言語。
“這是誰啊,把炤臺燒成了這個樣子!”小廚房趙嬤嬤的聲音遠遠傳來。
茗兒驚慌的放開手轉回頭看去,再轉回臉的時候,洛綰素和青玄、青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茗兒的小臉上除了手捂着的地方還依稀看得清膚色,其他地方都被薰得烏黑。這也罷了,連眉毛都被燎燒的只剩一小撮眉頭,整個小臉看去莫名的喜感。
茗兒垮着一張臉看着面前嬉笑不止的洛綰素等人,“小姐……”
“茗兒,你這是怎麼了?”青玄忍着笑問道。
“都怪奴婢嘴饞,本想做點家鄉的鍋巴吃,誰知一晃神的工夫便幹了鍋,不知怎麼的又起火了……”茗兒扁着嘴說到。
“茗兒,你這樣子求求御醫或許還有辦法,若是燒燬了未央宮的小廚房,看你怎麼辦!”青鳶嚇唬着茗兒。
茗兒都要哭了,求救一般的看向洛綰素,洛綰素倒是心不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想着剛纔青鳶說的話。
略略思量,洛綰素如醍醐灌頂一般,想了這麼久,終於是想到辦法了,這一次,就拼盡全力試一下,若是可以便皆大歡喜,若是不行,只當是天命不佑。
既然想好了,剩下便都是準備工作了,其他的都好說,只是這趙佑玹有些不好控制,他太警覺了,但凡洛綰素透露一點,他便會猜想到自己的用意。
幾經思量,洛綰素把心一橫,反正事情早晚要鬧大,與其到時候再與他解釋,不如現在便說個清楚,反正這事洛綰素勢在必行。
但是終歸有求於人,這誠懇的態度還是要做足的。
趙佑玹看着一桌子的珍饈美味,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相思,這些真的是你做的?”
洛綰素得意的點了點頭,“只看樣子嗎?不想嘗一嘗嗎?”洛綰素將宮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動手爲趙佑玹佈菜。
趙佑玹嚐了一口,味道真的不錯,“相思的手藝這樣好,怎麼以前我卻不知道?”趙佑玹一邊用着一邊問道,二個人之間也沒了那麼多的虛禮。
“若是你喜歡,以後我常做給你吃可好?”洛綰素的態度柔的能滴出水來。
趙佑玹不是沒有看出端倪,可是他並不急於揭穿洛綰素,就要看看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不要,我會捨不得!”
洛綰素羞赧的低下了頭,趙佑玹就是這樣,明知她有事卻不主動問出口,洛綰素提了幾個頭,趙佑玹都不接話茬。
洛綰素按捺不住,有些嬌嗔的說到,“你都沒話要問我嗎?”
“相思有話要說與我聽?”
“有!”
“洗耳恭聽。”
“我要燒了未央宮!”
趙佑玹不怒反笑,雖然洛綰素的話沒頭沒腦,但是趙佑玹並不在意,“也好,我也不甚喜歡這裡,燒了便燒了吧。以後相思便住在頤和殿,也省的我每日兩處的奔波。”
“我說真的,你休要鬧!”
“我也說真的,你儘管燒!”土長役劃。
“那你不能留在宮中!”
這倒是讓趙佑玹有些意外了,“相思,你都要燒了我的宮殿,卻不讓我留在宮中,若是你出了什麼意外可怎麼好?”
洛綰素知道趙佑玹說的是真的,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只要她喜歡,這宮殿便是玩物而已。
“我有事要做,不會讓自己傷到,那日你可能離宮一段時間?”
趙佑玹不言,低下頭用着碗中的膳食。過了一會兒擡起頭便對上洛綰素期待的目光。
“是爲了趙佑鈺?”
其實,趙佑玹也只是猜測而已。近日洛綰素一直爲了趙佑玹和孔夢梵的事情愁眉不展,今日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想來應該也是爲了這兩個人。
洛綰素就知道瞞不過趙佑玹,默認的點了點頭,“雖然辦法糟糕了些,可是我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了,你可願意幫幫我?”
趙佑玹無奈的聳了聳肩,站起身來到洛綰素身旁,忽然俯身將她拉了起來,一個用力便將洛綰素帶入懷中。
“那小子真的值得你這樣費心嗎?我現在非常不想管這件事,也不想讓你管!”
洛綰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瞭解趙佑玹,這麼說便是同意了。不過是鬧些情緒,像小孩子一樣口是心非而已。
這次洛綰素猜錯了,趙佑玹不是鬧點小情緒,而是真切的有些發狂。不是爲了趙佑鈺,而是爲了洛綰素。
看着趙佑玹慾求不滿的模樣,洛綰素有些怯怯的向後躲閃着,他這般沒有節制讓洛綰素有些吃不消了。
當趙佑玹第三次欺身壓上來的時候,洛綰素已經筋疲力盡,“佑玹……”話說出口,聲音綿軟無力,但是聽在趙佑玹的耳中,都是纏綿悱惻的情話。
“只一下,一下就好……”
方纔的顛鸞倒鳳已經抽光了洛綰素所有的力氣,可是趙佑玹靠近的時候,洛綰素還是本能的應和着,趙佑玹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洛綰素的鎖骨上,開出一朵朵暗紅的花。
洛綰素聲音有些黯啞,即使如此,也嬌媚的不成樣子。趙佑玹聽着洛綰素的嬌嗔伴着沉重的喘息,化成了一室的旖旎風光。
第二日,洛綰素沐浴時看到自己身上竟然全都是趙佑玹留下的曖昧印跡,怨懟的將他拒之門外。
……
再見孔夢梵的時候,洛綰素有種久違的感覺,印象中她還是那個說話清婉,卻能打動人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