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綰素看着元涯逃一般的走出了屋子,也來不及想太多,回到牀邊給安陽餵了解藥。
直到洛綰素打開錦被之時,才知道元涯剛纔爲何是那副表情。快速的給安陽穿好衣服,她體內的媚藥也解的差不多了,雖然仍是一臉的潮紅未退。整個人也是無力的昏睡着,可是已經安靜了許多。
洛綰素起身掩門走出了房間,元涯一直守在門外。
“趙佑珺呢?”
“應該已被他的人救走了。”元涯側頭看着洛綰素,“相思,安陽要如何處置?”
洛綰素也在想這事,趙佑珺此次未得手,便已經與安陽勢不兩立。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洛綰素嘴角微揚。
“表哥,我倒是想出一個辦法……”
趙佑玹得知趙佑珺將安陽帶到遊湖船上的時候便心底瞭然,如此手段也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這次也算是趙佑珺無意之中幫了自己的忙,趙佑玹連夜帶着又文又武潛進了高昌後宮。
錦瀾殿內燈火通明,趙佑玹三人直奔後殿庫房而去,三人分開頭私下尋找着入庫記檔。
“六爺您看。”又文將記檔簿遞給趙佑玹。
趙佑玹拿在手中慢慢的翻看着,上面記得倒是清楚。只是沒有冥參珈藍的記檔。放眼看去,這庫房之內少則幾百件,多則上千的珍品,冥參珈藍會藏在哪裡呢……
“出來!”趙佑玹一聲低呵,轉頭看向珍寶架。
只見一個宮女裝扮的姑娘慢慢走了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三個黑衣人。
“六爺,讓我來!”又武話未落,刀劍已經劈向那位姑娘。
趙佑玹伸手攔住,“住手!”
又文又武一起看向趙佑玹。他臉上的表情竟然是驚愕……
“你叫什麼名字?”趙佑玹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快步走到那位姑娘面前。
“奴婢…………”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連說話都斷斷續續。蒼白的嘴脣不住的打顫,眼神躲閃的不敢直視趙佑玹。
自己不過趁着安陽公主不在想偷個懶。躲到庫房還未睡熟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隔着百寶閣看到有三個黑衣人進入,明顯是在找什麼,以爲是小偷,等他們拿了東西自然會走,誰知竟然被趙佑玹發現。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什麼都沒看到,大俠您高擡貴手,饒奴婢一條賤命吧。”
趙佑玹俯身將扶了起來,“你是大晟之人,爲何在高昌皇宮之中?”
沒成想面前之人會突然說了這樣一句,面上掩飾不住的驚恐,“是……幼年之時被拐至此……後來……輾轉被賣入宮中……”
“跟我走!”
趙佑玹此話一出,震驚的不止又文又武,連帶着面前的小宮女也是一頭冷汗。不住的求饒。
“大爺,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
趙佑玹伸手摘掉臉上的面巾,雙目直視,“我不會傷害你,跟我走!”
趙佑玹俊朗的面上有着誠懇的態度,小宮女有一瞬間的失神,接着任由趙佑玹牽起自己的手向外走去。
“六爺……”又文站在原地喚了一聲。
趙佑玹頓住腳步並未轉身,“今夜先到這裡,改日再說。”
安陽渾身疲乏的緩緩睜開眼,月白的紗幔泛着柔和的光芒,擡手輕撫額頭,頭好昏,想要起身卻沒有一絲力氣。
“你醒了?”洛綰素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安陽驚得轉過頭,但見一名女子坐在桌前喝着茶並未回頭看自己。
“你是誰!”
“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
安陽模糊的印象開始漸漸清晰。昨夜發生的事情慢慢的浮現在腦海。她與趙佑珺在遊船上飲酒,接着自己便不勝酒力醉倒,之後身上那些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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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安陽忙的掀開錦被,看到自己衣衫完整後方才長舒一口氣。
洛綰素轉回身看着安陽,“想起來了?昨晚,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你到底是誰?”安陽有些慍怒。
“於你而言,之前我是陌生人,之後便是盟友。”
安陽起身,腳下有些虛浮的走到洛綰素身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想幫公主回憶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
洛綰素擡頭看了看安陽,發現她似乎還有些詫異,輕聲的說到,“昨夜我去刺殺趙佑珺,卻看到他在酒中下藥,意圖對公主不軌,他也真的如此做了,公主當時……”
“別說了!”安陽打斷了洛綰素的話。
看着安陽已然有些虛弱的樣子,洛綰素起身扶了她一把,“不如我送公主回宮吧。”
安陽警惕的看着洛綰素,眼神的猜疑顯露無疑,洛綰素並不在意,“若是我要加害公主,昨晚便不會救你。”
安陽低下了頭,“那便有勞姑娘了。”
回到了錦瀾殿,宮女看着安陽回來趕忙迎了上來。“公主,您可回來了,奴婢擔心了一夜,您沒事吧!”
洛綰素將安陽扶到軟榻上安置好,安陽揮了揮手將殿內的人都遣了下去。以歲系技。
“昨夜之事……謝謝你!”安陽現在算是完全明白了整件事情,雖然她不能想象自己昨夜是個什麼模樣,但是趙佑珺安着什麼心思她卻是知道的。
“舉手之勞,只是枉費了一番辛苦準備!”
“你爲什麼要刺殺他?”安陽好奇的看着洛綰素。
“因爲他該死!公主殿下覺得呢?”
“此事我會告知父皇,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安陽眼中閃爍着不息的怒火。
“公主三思!若是此事被大王知道,一怒之下免不了短兵相接,兩軍對壘,到時候苦的還是兩國百姓。”
“難道此事便這樣算了嗎?他竟然敢對我……我怎能放過他!”
“當然不是,我與公主同心同德,自是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但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心中有一計,需要公主協助,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你且說與我聽聽。”
洛綰素湊近安陽,低聲說了幾句,安陽眉心微蹙,“這個……我怕我做不到!”
“此計確是委屈公主虛與委蛇,但是隻有這樣才能不動干戈便解決掉他。”
安陽思慮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但是你要保證,此事一定不能出在我高昌境內。”
“那是當然,我也不想因爲個人恩怨連累了兩國百姓遭殃!”
“姑娘大義,安陽佩服!”
安陽起身來到梳妝檯前,小心的打開一個錦盒,伸手拿出裡面的珠釵回到洛綰素身旁。
“這是母后留下的,我一直視若珍寶,昨晚之事承蒙姑娘搭救,安陽感激不盡,大恩不言謝,這支珠釵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姑娘不要推辭。以後只要姑娘帶着這隻珠釵來我高昌,安陽定當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如此有意義的禮物,我不敢收,安陽公主無需如此客氣。”
“不,滴水之恩涌泉以報。”安陽說着擡手將珠釵插到了洛綰素的髮髻之上。
“我知姑娘定有顧忌,所以不問姑娘姓名,但是今後無論姑娘有任何請求,我安陽定當竭盡全力,定不忘今日誓言。”
洛綰素沒有再推辭,與安陽着重討論了一下關於之後的事情便離開了皇宮。
趙佑玹將帶那名宮女帶到一處隱秘地安頓了下來,囑咐又武連夜將她送回了大晟。
又文十分不解,但又不敢多問。
“你有話要說?”
“是,六爺,屬下不明白您爲何……”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趙佑玹念着這兩句詩,神情有些蕭索。
洛綰素回到驛站正遇到趙佑玹,二人擦身而過之際,趙佑玹伸手拽住了洛綰素的手臂,“姑娘纔回來?”
洛綰素掙開趙佑玹的手,擡頭看了他一眼,徑直的走上了二樓。回到房間還未坐穩,敲門聲便響起。
元涯推門走了進來,“怎麼纔回來?”
“讓表哥擔心了。”
“事情還順利嗎?”
“嗯,安陽已經答應了我的提議,現在就等他們離開高昌了。”
元涯點了點頭,“相思,這次的事情若是順利辦完,我們便返回月靈教不再出來,可好?”
洛綰素擡起頭便對上元涯有些期許的眼神,緩緩的低下了頭,“我說過,此事瞭解便反回月靈教永不再出。”
元涯心中巨石落地,卻未看到洛綰素神情落寞。她雖然這樣說着,可是一想到趙佑玹,心底又會隱隱作痛。
那夜趙佑珺被元涯打暈後便失去了知覺,幸得埋伏在附近的侍衛看到了遊船下沉,及時將趙佑珺救了出來。
回到了驛站,趙佑珺懊惱不已,經過了這樣的事情怕是想離開高昌都難了,更別說迎娶安陽公主了。
但是探子打探回來的消息確讓趙佑珺百思不得其解,安陽公主不但安然返回皇宮,而且高昌王也沒有任何舉動。
爲何會這樣?依着安陽的性子,此事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高昌王如此珍視安陽也定是要爲她討回公道的,可是眼下這風平浪靜的勢頭倒是讓趙佑珺摸不準了。
左右思量,趙佑珺還是決定提前啓程趕回大晟。既然迎娶安陽公主的計劃已經失敗,再多逗留也是無益,而且自己畢竟身在他國,若是高昌王真的下殺令,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天方夜譚。
打定了注意,趙佑珺差人給趙佑玹傳了個信,馬上準備,二日後啓程返回大晟。
那夜的事情趙佑玹也有耳聞,可是之後發生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此事定是與洛綰素有關,不然高昌宮中不會沒有絲毫消息。
入夜,趙佑玹堂而皇之的進了洛綰素的房間。洛綰素還在發愣,聽到有人進來也未回頭看,畢竟在這裡,會這樣不請而來,又不走正門的除了趙佑玹也無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