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威嚴而已,只要她們安守本分,我不介意錦衣玉食的養着她們。”
二人正說着,下面的人進殿通傳,“啓稟皇后娘娘,艾塔公主帶領三位美人在外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讓他們進來吧。”
宮人帶着艾塔公主和三位美人輕移蓮步走入殿內。
“臣妾艾塔,攜黛絲、黛麗、黛珈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賜座。”
洛綰素打量着艾塔,果然是南疆女子,這衣着穿戴皆是異域風情。豔麗的紗裙緊緊的包着腰身,上面點綴的各色寶石也是熠熠生輝。單薄的彩紗不似大晟宮裙這般繁複雍容,卻是顯得女子身材更加玲瓏。
艾塔紗巾拂面,長相倒是看不真切,但是隻從那秋水盈盈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輪廓便可知是爲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身後的三位南疆美女也是風情萬種,寒木春華。難怪南疆王寧可冒着惹怒趙佑玹的危險也要執意將她們送到大晟。
“大膽,見到皇后娘娘竟然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該當何罪!”青玄上前一步直指艾塔。
艾塔並不慌張,起身行禮。“回皇后娘娘,南疆皇室女子過及笄之年便要以輕紗拂面,父母兄弟皆不得見,直到出嫁,夫君親自將面紗取下,才能以真面目示人。”
洛綰素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擡起頭看着艾塔,倒是個沉着的女子,青玄的下馬威看來對她並沒有多少作用。倒是她身後的三名女子。被青玄狠厲的模樣嚇得花容失色。
“放肆!既入了我大晟皇宮,便要按照宮中的規矩來,難道艾塔公主連入鄉隨俗的道理都不明白嗎?”青玄聲音狠厲,說着便要上前。
洛綰素擡手止住了青玄。“無妨,既然是南疆的習俗,艾塔公主可不必揭下面紗。”
洛綰素心中輕嘆一句,只怕今後宮中時日漫長,這位艾塔公主都要輕紗拂面渡過了。
艾塔將從南疆帶來的各種奇珍異寶獻給洛綰素,隨便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洛綰素看着四人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嘆,世人都說南疆王爲人耿直、重情義,可今日看了艾塔公主,才知道外界傳言不可盡信。
“青玄,讓下面的人警醒着點,西六宮內由得她們鬧,出了西六宮若有不軌的行爲一律嚴懲不貸!”
青玄領命退了出去。洛綰素重新倚在軟榻上,之前爲了洛綰素的安危。趙佑玹安排了好多暗衛供她差遣。現下入了宮,這些暗衛洛綰素也是人盡其用,各宮皆有她安插的眼線。
雖然平時洛綰素並不理會後宮的事情,但是後宮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洛綰素沒有看錯人,曹懷荷是個幹練的人,只用了幾日便查出了眉目。相碧琴確是有一個與洛綰素描述相仿的鐲子,但是在她死後便被韓美馨母女拿走。
曹懷荷查遍了韓美馨所有的物品都未找到那支鐲子,有下人依稀記得洛凌瑤出嫁時作爲嫁妝帶走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洛綰素有些失望,畢竟現在洛凌瑤的下落已經成迷,說的更直白些,洛凌瑤或許現在是否還活着亦未可知。
即使如此,洛綰素也不想放棄。命青玄帶人搜查二皇子府,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隻鐲子。
當然,此事只能私下進行,若是大張旗鼓的去找。必然會驚動將趙佑玹,這是洛綰素不想預見的。
沒有了趙佑珺的二皇子府不過就是個普通王府,早已落敗的不成樣子。青玄安插的內探在二皇子王府內裡裡外外找了個通透,卻是一無所獲。
就連府中的內眷當掉的首飾都一一追查過,確是沒有那隻鐲子的下落。
洛綰素有些困惑,不過是隻鐲子,難道真的隨洛凌瑤一起失蹤了嗎?既然這樣,那就將洛凌瑤找出來!洛綰素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消失的這樣徹底。
洛凌瑤……洛凌瑤……洛綰素輕聲的念着,她到底去了哪裡?前世的記憶中被趙佑珺利用的何止是自己,洛凌瑤也逃宿命。趙佑珺就是利用他們姐妹二人將趙佑鈺和趙珞控制住的。
趙珞!對,就是趙珞!
想想之前趙佑珺與趙珞狼狽爲奸的事情,洛綰素幾乎可以肯定,洛凌瑤就是籌碼!
這麼想來,難道洛凌瑤被趙珞囚禁了?洛綰素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可是,洛凌瑤雖然心腸歹毒,好歹之前也算得上是轟動商都的才女,洛正名和韓美馨花在她身上的工夫也算沒有白費。這樣一個大活人難不成趙珞要將他放在將軍府嗎?
若不是,那他會將洛凌瑤安置在哪裡?難道是……
洛綰素恍然大悟,急着將青玄喚了來。
“青玄,帶人去上回趙珞關押我的別院,大姐許就在那裡。”
“小姐,您怎麼知道大小姐在那裡?”
青玄的懷疑也無可厚非,畢竟她不知道洛綰素前世經歷了什麼,。而且,趙珞是淳王府的長子,就算礙着趙佑鈺的面子也不能說闖便闖世子爺別院。
“去吧,好好搜查,尤其是那個地牢。”洛綰素說不上爲什麼,知覺告訴他,洛凌瑤就在那裡。
青玄不再多言,領命退了出去。
……
趙佑玹身子靠在椅背上,想起剛纔又武說的話,心中有些煩亂。經過鬼醫的治療,霏霏的病已經好全了,只是耳朵以後都聽不到了,這就是鬼醫說的後遺症。
嘆了口氣,趙佑玹站起身,“去王府。”
趙佑玹隻身一人走進後院,遠遠的便看到霏霏正在捉一隻兔子,許是因爲之前久病的緣故,臉色仍然十分蒼白,行動也稍有滯緩,跑了幾步便停下來大口的喘着氣,眼看着兔子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霏霏失落的蹲在地上,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和聳動的雙肩,趙佑玹不禁邁步走了過去。
霏霏真的聽不到了,連趙佑玹站在身後也未察覺。
“姐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再也聽不到你說話了……夢裡也不會聽到了……”
“你能看到那隻小兔子嗎?你可還記得兒時父親爲我們捉到的那隻?可是,找不回了……”
聽着霏霏低泣的聲音,趙佑玹心中有一絲不落忍。爲了不傷害洛綰素,趙佑玹眼睜睜的看着霏霏變成了聾子。若是當初自己肯讓洛綰素用一點血爲她入藥,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番情形……
“霏霏……”趙佑玹輕喚一聲,話出口纔想起來,她聽不到了。
趙佑玹俯身拍了拍霏霏的肩,霏霏驚得轉回身,眼中的淚水溢滿了眼眶,在看到趙佑玹的一剎那傾瀉而出。
看着霏霏哭的那樣隱忍,趙佑玹的思緒瞬間被拽回了十幾年前……依依在宮中被人欺負,也是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是他沒有照顧好霏霏,趙佑玹心中愧疚。
“你可好些了?”明知聽不到,趙佑玹還是張口問道。
“六爺……我……聽不到……”霏霏的聲音輕的怕是一陣風吹過都會支離破碎。
趙佑玹嘆了口氣,轉身去找鬼醫。
“霏霏的耳朵真的治不好了嗎?”
“回六爺,在下說過會留下後遺症,只是沒想到損傷了霏霏小姐的耳朵。若是施針或許可以打通經脈,但是要完全康復,怕是……”
“此事可能作假?”趙佑玹始終保持着一份警惕的心。
“在下用銀針爲霏霏小姐檢查過,那種穿刺的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若說霏霏小姐是假裝的,那在下只能說,她是我見過最堅忍的女子,心機深沉不可估量。”
趙佑玹點了點頭,“盡最大能力醫治好她。”
“在下定當盡力,只是這結果怕是會差強人意……”鬼醫對的情況很不樂觀,損傷的經脈再想修復實屬難上加難。土雜何劃。
回到了宮中,趙佑玹直奔頤和殿,若是現在將事情說與洛綰素聽,或許還能救得了霏霏的耳朵。
未走進殿內,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彈奏的是《陽春》,萬物知春,和風淡蕩,正應了現在這春意盎然的景象。
趙佑玹踱步進入,洛綰素身着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衣,錦繡綵衣映襯的洛綰素面若銀盤,明豔動人。高高挽起的貴妃髻對稱的插着秋蝶無笙琪霜簪。
纖纖擢素手,輕輕撥弄着琴絃,曲調時而悠揚時而清越,如黃鶯出谷,乳燕歸巢。
趙佑玹聽得醉了看的癡了,站在洛綰素不遠處久久未動。
最後一個曲調彈出,洛綰素伸平雙手,緩緩落下撫平琴絃。擡起頭看着趙佑玹莞爾一笑。
就是這樣一個笑容,照亮了趙佑玹心中的陰霾。他不想再提霏霏的事情了,若要傷害洛綰素才能救得了霏霏,哪怕只是刺一針取點血,趙佑玹都不捨得。
“可還喜歡?”洛綰素起身轉了一圈來到趙佑玹面前。
“比試招親那日聽得不真切,今日纔算是一飽耳福。相思如此多才多藝,爲何我竟後知後覺。”趙佑玹寵溺的將洛綰素擁入懷中。
“你撿到了寶偏還這般賣弄!”洛綰素有些調皮的眨了眨眼。
“鮮少見你穿的這樣豔麗,可是有什麼喜事?”
“喜事倒是沒有,只是怕每日裡素衣常服你會看膩了眼,若是哪一日走錯了宮殿可怎麼好!”洛綰素嬌嗔的用手指點着趙佑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