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正名說着起身便要離開,韓美馨趕忙抱住他的腿,“老爺,您救救瑤兒吧,我就這一個女兒了!”
“說,還是不說!”
“是韓陌玉!那丫頭還住在府內的時候。有一日晚上我發現她竟然與二皇子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後來常有書信往來,我怕她攪了瑤兒的婚事,只能……”
“韓府的小姐不是路遇劫匪才喪命的嗎?難道是你……”洛正名不可置信的看着韓美馨。
怪不得之前洛正名聽說韓陌玉離開相府後,路遇劫匪身亡的消息,有一日散朝還想跟韓大人道聲節哀順變,誰知韓大人見到洛正名便是一臉的憤慨,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你這賤人,竟然在我背後使這樣的手段,還將我蒙在裡!”洛正名氣憤的拽出韓美馨抱着的腿,將她掀翻在地。
“身爲相府夫人,竟然行事作風如此惡毒,你將如何身爲表率教導後輩!”老夫人也是對韓美馨的做法深表氣憤。
“母親、老爺。妾身知道錯了,可是那個時候妾身不得不這麼做啊!二皇子已與瑤兒有婚約在先,竟然不管不顧夜半潛入韓陌玉的房間,二人如無人一般的苟且,長此下去,瑤兒的婚事也算是作廢了。若是瑤兒不能名正言順的做這個二皇子妃,對相府又有什麼裨益!”韓美馨聲聲哭訴。
“父親,二皇子不能因爲一個賤人便如此對我,你可知我日日人前是二皇子妃,入夜後我過着什麼樣的生活!二皇子每日早出晚歸,回來後便是對我拳打腳踢,累了他便去休息,讓我跪在牀邊。女兒真的受不了了!”洛凌瑤聲音顫抖,聽着確是一副惶恐不可終日的樣子。
“韓美馨,你殺一個丫頭我不管,可是你爲何愚蠢到將那丫頭的屍體扔在二皇子府邸之外!”
洛正名之前只是聽說韓陌玉慘死並被拋屍到趙佑珺府邸之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
“老爺,妾身沒有,妾身只是讓人秘密的處理了她,我怎麼還會到處張揚呢!”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事已至此,我也無能爲力,你自己造的孽,現在都報應在你女兒身上了!”洛正名正在氣頭上,哪裡還聽得進去韓美馨的解釋。
“老爺,瑤兒也是您的女兒,您不能就這樣袖手旁觀啊!”
洛正名欲走,韓美馨拽住他的衣襬聲聲哭訴。洛凌瑤也是跪在一旁淚如雨下,屋裡面頓時哭成一團。老夫人被鬧得頭脹脹的發疼。
“行了,都給我住嘴!”老夫人杵了杵手中的柺杖。
“正名,這事就算老大有錯在先,二皇子也不能自持皇子身份這樣凌辱瑤兒。你且去與他說,瑤兒畢竟是我們相府的女兒,若是這般受苦,大不了相府就養她一輩子,皇上面前老身也是要討教一二的!”
老夫人發了話,洛正名也不敢辯駁。而且,他雖然嘴上說是不管此事,但是卻不能真的當沒事發生。
“兒子省的了,此事兒子會處理妥當,母親且放寬心。”
衆人退出了屋子,洛綰素服侍老夫人歇下便離開了。剛走進錦繡閣。青玄便迎了上來,臉上有些焦急。
“進去再說!”洛綰素止住了青玄的話。
走進了屋子,青玄轉身將門帶上,“小姐,六爺傳了消息來。”
“說吧。”
“時近年底,北方暴亂,皇上說二皇子新婚在即不宜遠行,特派六爺和納蘭少將軍一同前往平亂,今日早朝結束便已經點兵啓程了。”
“他……他可有話留下?”
“六爺差了又文給您捎了個口信:寒燈紙上梨花雨涼,且等風雪程歸盼卿勿忘,自可等待天地息怒解猜惑恙。”
洛綰素聽着青玄的話,眼中竟然溼潤起來。他說他會回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洛正名私下找了趙佑珺,解釋了關於韓陌玉的事情,不知趙佑珺回府後是否還有虐待洛凌瑤,但是後來的幾日韓美馨想入府看一看洛凌瑤卻是都被拒之門外。
回到相府後,韓美馨也曾找過洛正名哭鬧,奈何洛正名也是理虧氣短,嫁出去的女兒,母家若是多做干涉,便更不着夫君待見。
現在看來,洛凌瑤在趙佑珺面前算是輸得一敗塗地,這招棋也着實滿盤皆輸。
洛正名不得不爲日後趙佑珺登基,維繫相府與皇家的關係再做打算。
洛綰素數着日子盼着趙佑玹凱旋,可是這去了半月有餘,還是未有消息傳回來。
“小姐,你切莫如此心急,現下時值初冬,行軍帶隊自然會腳程慢些,算着日子怕是剛到北方苦寒之地。而且此次還有納蘭少將軍隨行,定是要大獲全勝而回的。”青玄安慰着情緒波動有些大的洛綰素。
可是不知爲何,洛綰素自聽說趙佑玹領兵出征的消息開始,就一直心裡惴惴不安的發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又不敢多想。
有了這樣的芥蒂,洛綰素連着幾日都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寢。亞頁妖巴。
“小姐,老爺差人通傳,今日晚膳闔府上下都要參加。”
“有貴客到?”
“二皇子帶着二皇子妃過府飲宴。”
洛綰素恍惚沒聽清楚,“你說大姐回來了?”
“是的,二皇子陪着二皇子妃一同回府的,二人看上去恩愛無雙,羨煞旁人。”
一路上洛綰素心裡的疑影越來越重,事情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到了大廳,洛綰素擡眼看去,除了老夫人,相府的人到的還真是,連平時不出門的四姨娘秦婉夏也來了。
洛綰素一一行過禮,看到趙佑珺別有用意的看着自己,洛綰素低頭避了過去。
席上,趙佑珺頻繁的給洛凌瑤夾菜,郎情妾意的看着洛綰素直反胃。
“二妹,今兒個二皇子帶了些上好的茶葉來,不若用過晚膳你來我房裡,我們喝喝茶聊聊天可好?”
洛凌瑤突然點了洛綰素的名,洛綰素手上一頓,心底疑竇叢生。“幾日不見姐姐,妹妹也是想念的緊,只是姐姐與二皇子新婚燕爾,兩情繾綣怕是多有不便,妹妹便不叨擾了。”
“妹妹這是哪裡的話,二皇子定是不會如此小氣的,佑珺,你說呢?”洛凌瑤側頭看了看趙佑珺。
“不會,瑤兒每日裡的唸叨綰素表妹,說是離開了相府連個說體己話的姐妹都沒有,所以本王才帶着她回相府小住幾日,還望岳丈大人不要嫌棄。”
“二皇子哪裡話,老夫樂意之極!”
看着趙佑珺和洛凌瑤一唱一和的,洛綰素面上只是微笑不語,心底卻盤算着要如何應對。
正巧下人們端着補湯上前,洛綰素給身後的青玄使了個眼色,青玄催動內力,一記掌風打在了洛綰素身旁小丫鬟的肩上。
小丫鬟吃痛向前撲去,手中的湯盅也灑到了洛綰素的腿上。
洛綰素低呼一聲站起身,青玄趕忙上前替她抖着裙襬,“小姐,您沒事吧!”
滾燙的熱湯就這樣潑在身上,說無礙是假的,就算是天冷衣服厚重也難當這滾熱的湯水潑過來。
“綰素,你沒事吧?”趙佑珺不顧衆人的眼光,起身來到洛綰素身旁,扶着她的手臂查看傷勢。
衆人有些驚訝的看着洛凌瑤,只見她臉色青白,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你這丫頭怎麼當差的,端個湯盅都能燙到二小姐,你不想要命了嗎!”韓美馨訓誡着下人。
“拉出去打殺了便罷!”洛正名聽着小丫鬟哭鬧的求饒聲便心煩。
“不要!父親,綰素並不大礙,回去上些藥便好了,無謂爲這種小事傷人命,她也不是有意思的,算了吧。”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個月的月銀扣了,不然以後相府何來的規矩!”韓美馨嚴聲說到。
“父親,母親,女兒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趙佑珺脫口而出的話讓洛綰素腳下一頓,“二皇子請留步,家宴尚未結束,二皇子切不可爲了綰素的事情擾了興致,那綰素更是心內不安了。”
說完話沒多停留,青玄攙扶着洛綰素離開了。
回了房間,青玄趕忙喊了青鳶來,二人手腳麻利的給洛綰素處理傷口。雖說這隔着衣服,又及時的抖掉了一些,可是還是燙紅了一整片皮膚。
青玄自責的說到,“請小姐責罰,是奴婢笨拙傷了小姐。”
“哪裡就要責罰了,是我讓你傷的我,若不是傷了,接下來的幾日怕是都沒安生日子過!”
洛綰素想着今日洛凌瑤的表現便覺得有蹊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小姐,您說今日大小姐這是唱的哪一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然,第二日一早,洛凌瑤便帶着趙佑珺來了錦繡閣,洛綰素早知她會如此,昨夜便讓人給自己的腿綁了厚厚的棉紗。
洛綰素曲膝坐在軟榻之上,“綰素有罪,不能起身給二皇子和姐姐請安,還望恕罪。”
“妹妹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如此見外倒叫姐姐傷心了。我就是擔心妹妹的傷勢才一早就急着趕來看看你,妹妹的傷可好些了?”洛凌瑤一臉的關切,眉梢眼角的都是遮不住的虛情假意。
“勞姐姐掛心,傷勢無礙,但是這天氣寒涼,還是要靜養幾日。”
“我這就差人請御醫來給你看看!”趙佑珺的擔心倒是真切了許多,畢竟洛綰素現在有任何損傷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
“不必了。綰素這點小傷哪裡還用得上勞煩御醫,不過是些皮外傷而已。”
洛凌瑤有的沒的跟洛綰素聊了一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是沒話找話,想說的不敢說,不想說的又不得不說。
洛綰素也是疲於應對,略微側頭一手掩嘴打了個哈欠,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任誰都是坐不下去了。
“既然二表妹已無大礙,我們也放心了,你且好好歇着吧,我與瑤兒便先回了。”趙佑珺起身給了洛凌瑤一個眼色,二人並着出了錦繡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