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若挽着傅雲墨的胳膊慢悠悠的走着,耳旁傳來男人沉沉低磁的話,“你其實並沒有哪裡不舒服,是嗎?”
美眸微滯,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她頗爲哀怨的開口,“你怪我嗎?”
“嗯?”尾音略微上揚,似是在反問她,怪她什麼。
顧詩若嚥了咽,低聲道,“你是不是怪我打擾到你和陳小姐單獨相處了?”
她說話的聲音細若蚊音,情緒也不高,言語中多少摻雜了些酸氣醋味。
許久,沒聽到對方的回答。
冬日清陽婀娜鋪射,照在人身暖意橫生。
頎長清挺的身姿在溫暖的光線包圍下,暈開了絲絲光影,她執拗的仰頭看着他,挽着他胳膊的手也鬆了力道,漸漸滑落。
比起陳美清來,她自信自己更加了解他,更有資格成爲站在他身邊的人。
所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傅雲墨對陳美清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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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自脣角溢出一聲輕笑,夾雜着淺淺笑意,他戲謔的反問道,“傅太太,你是...在吃醋嗎?”
他本意也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顧詩若會這麼認真的回答他的話。
“如果我說是呢?你是不是就會不再跟她有牽扯?”她懊惱又困惑的垂下長睫,秀麗的小臉緊巴巴的皺在了一起,“我不喜歡你跟她接觸...”
眼前的人嬌小的身軀被徹底籠罩在他陰影裡,不知道是因爲氣憤還是羞澀,小臉紅撲撲的,看着甚是惹人憐愛。
心臟驀地一軟,眉目溫和,他擡手,在她頭頂輕按了按,薄脣輕啓,“好”
一個好字,說的輕飄飄的,看似沒有力道,可實際上,只有顧詩若知道這一個字就已經狠狠砸中了她的心臟。
他答應了?就這麼爽快的應承下來了?
人總歸是犯賤的,幸福來得太快,她總覺得不踏實,不死心的追問,“你...不用再考慮一下嗎?”
“你想要我考慮什麼?是考慮怎麼哄你這個醋罐子,還是怎麼避嫌?嗯?”最後一個單音節自喉嚨深處發出,帶着磁性,性感又撩人。
男人鳳眸微微眯着,好看的眉眼清朗如星,薄脣彎着淺淺弧度,看似慵懶又矜貴,顧詩若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咧着嘴笑,她說,“我覺得是前者,我這兩天可是吃了不少醋,你得補償我!”
他自然的牽過她的手,冰冷的溫度引得他不悅蹙眉,將柔若無骨的小手包裹的更緊實了。
一大一小的手相扣,暖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互相依偎。
站在原處還能聽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你想我怎麼補償?要不...以身相許?”
“想得美!”顧詩若輕哼了一聲,心情大好的她,也恢復了元氣,歪着頭狀似正在認真思考,她笑着說道,“我要你...陪我去吃飯!”
她是真餓了,早上都被氣飽了,一點東西都沒吃,大中午的就被他拉着到了騎馬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早就撐不住了。
傅雲墨體貼的幫她點了些清淡的食物,期間,顧詩若總覺得彆扭的緊。
原因是,早上她還在這撞見傅雲墨幫陳美清擦嘴,跟一根刺一樣紮在心上,拔都拔不掉。
她託着腮幫子,視線膠着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心底頓時萌生了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被刻意訓練好的一樣,無意間的動作就能夠蠱惑人心。
“那我可以叫你雲墨嗎?”她望着就不禁癡了,想起先前並不愉悅的相處,顧詩若酸溜溜的問着話。
聞言,男人手微頓,擡眸看向她,顧詩若臉一紅,不自在的躲開了對方的視線,訕笑道,“我看陳小姐也這麼叫你,我..可以嗎?”
“不可以”他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顧詩若瞬間就蔫兒了下來,低低哦了一聲,垂着眼瞼的她全然沒有看到男人清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更加認同你叫老公,而不是傅先生也不是雲墨。”他漫不經心的說着話,手裡還不緊不慢的剝着蝦。
美眸微愣,傻乎乎的去看他。
他低着眼睫,遮掩住眸內促狹的笑意,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滿是油漬,將剝好的蝦放到了她碟碗裡,笑意濃濃,“你有更特別的稱呼,這也是隻專屬於你的稱謂。”
她釋然了,捏着勺子攪拌着肉粥,嫋嫋水霧裡男人俊逸的面容格外虛無縹緲,但是他的話擲地有聲,字字句句敲擊在她心上。
她喜滋滋的吃掉了他剝好的蝦,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起。
誰說傅先生冷漠無情的?她瞧着傅先生還是很會捉摸女人心思的~
一切的變數源於吃飽喝足過後,回到了房間裡,她本想接着工作,卻被男人一把抱起。
躺在牀上,兩相依偎。
傅雲墨跟抱抱枕一樣將她鎖死在懷裡,閉着眼睛,沙啞出聲,“我很高興。”
她仰頭,髮絲在他光滑的下巴上磨蹭了一把,癢兮兮的,惹得他將懷中人抱得更緊。
進而接着說,“我很高興你會爲了這樣的事生氣吃醋,其實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你不開心,不想看到我和她走太近。”
“我一直就在等着你開口。”
這句話無疑於是一顆原子彈,不單只是將她炸的魂飛湮滅,她的心臟也瞬間驟停了.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刻意在自己面前跟陳美清曖昧不清的嗎?
可是...
“爲什麼?”她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了聲。
迴應她的是無盡的沉默,許久,她都以爲傅雲墨是不會回答了,卻沒想到會聽到他的答案。
“你心底是不是還想着你前夫?”說這話的時候,傅雲墨蹭進了她脖子裡。
溼熱的氣息透過毛孔調皮的刺激着她的感官,她不適的往側躲了躲。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側過頭,疑惑的望向他,輕聲道,“你怎麼會認爲我還想着沈宋啊?”
他冷冷一笑,輕蔑出聲,“做夢都在叫他的名字,還不是對他念念不忘?”
顧詩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緊緊盯着他的眉眼。
倏忽,她笑出了聲,眼睛彎成了半月牙,大着膽子伸手去捏他的臉頰,笑道,“我那是做噩夢了好不好?你看我說夢話的時候,表情是愉悅的還是不安的?”
男人微怔,恍惚憶起那天晚上她似乎是睡的很不安穩...
顧詩若湊上前,賊兮兮的打量着他,“傅先生,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醋味?好像還很濃~”
靈動忽閃的清澈大眼裡耀着狡黠的光,得意洋洋的嬌俏小模樣,看的他心念一動。
他還是偏心,更加喜愛這樣的顧詩若,哪怕她是以自己的侷促爲踏腳板。
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危險的眯起狹長眼眸,似笑非笑道,“不僅聞到了,還要索取點賠償。”
視線膠着在那微張的小嘴,豔色.誘人的淺淺緋紅,引人採擷。
他迅速低下頭,精準的將柔軟的脣瓣含在嘴裡,細細雕琢着她姣好的脣形。
先前沒有吃到嘴裡,他可是惦念了很久了,一直藏着股怨氣。
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停下來了,勢要連同上次的一起討回來。
顧詩若被嚇到了,她絕不可能在這種特殊時期成全他的旖念,因此反應過來後,她開始抗拒對方的索歡。
氣息紊亂,顫着聲線說道,“我..我不舒服...”
“沒關係,待會就會很舒服了。”他雙眸赤紅,一向清明的眼眸被沾染上情.欲的氣息,急不可耐的樣子也格外的...性感惑人。
誰說只有女人是妖精的?她看,有種男人也是天生的妖孽,無論做什麼都令人反感不起來,只會想着要跟他一起沉淪,跟他一起去探索來自神秘世界的禁忌。
可惜...她不能。
撇開眼不去看他,顧詩若忍着被他撩撥起的情潮,“我真的不舒服...我頭好疼...”
急中生智,她想起自己頭上還纏着紗布還是個病人,用這個理由來搪塞,總能夠喚起他那麼一絲的良知吧?
事實上,是她太高估了男人的自持力了。
開了葷陷入了情.欲中的男人,跟野獸沒區別,將她的驚呼拋之於耳外,自動摒棄了她的反抗。
衣衫半褪,胸前一涼,顧詩若推攘也沒有用,額上急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最後解救她的還是接連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一開始傅雲墨並不願意搭理。
只是打電話的人相當執着,一個接一個,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趨勢。
他暗咒了一聲,惡狠狠的颳了一眼鬆了口氣竊喜的顧詩若,爬了起來。
惡聲惡氣的低吼道,“你最好祈禱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這麼大的火氣做什麼?說話很吃兒了槍子一樣,莫不是...”電話那端的人邪魅低笑,“該不會是我恰好打擾了你的好事,所以有火沒地使就都衝着我來了吧?”
傅雲墨額角青筋隱隱跳動,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將這尊瘟神請了過來,強忍着要摔電話的衝動,他冷嗤出聲,“怎麼?你見過夏安了?看着她比過去是不是更加亭亭玉立了?”
“你是故意的?”電話裡,洛謙的聲音冷卻了下來,隱隱夾雜着怒氣。
他舒坦了,洛謙這沒眼力勁的總愛招惹他,現在能夠抓到這向來心寬體胖男人的痛腳,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
“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我看你那麼想念夏安,這次剛好在這裡碰到,我就安排你過來見見她,不好嗎?”他說的也是實話,沅夏安會到這裡來,完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而叫洛謙過來,也是在發現夏安在這裡以前的事了,他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果不其然,電話裡男人的低吼質問更爲猛烈,“傅雲墨!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敢玩兒我?”
“你給我戴上了這頂高帽子,我不把罪名坐實了,豈不是枉費了你白白給我安上的尖刀子?”他聲線冷冽,餘光瞥見那想偷偷溜走的人,銳準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