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看着傅雲墨,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而對方則只是看着他手掌心的戒指發呆,好半晌,王晉順着傅雲墨的視線看向自己掌心戒指,狐疑的叫道,“boss?”
他凝神,淡漠的撇開了視線,“算了,沒事了,你先去查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
“哦...”王晉皺眉,收緊了握着戒指的手。
出去的時候,他還在想傅雲墨究竟在想些什麼,現在連他都越來越摸不清楚自家boss的心思了...
看着手上的戒指,王晉微撇了撇嘴角,這玩意兒還是給他留着吧!免得等到哪天,自家boss又抽瘋了想要找回這枚戒指...
病房內,只有冰冷儀器滴答走動的聲音。
他坐在外間的布藝沙發裡,眸色暗沉。
姜曷臣的話如雷貫耳,始終縈繞在他腦海裡,不斷盤桓着。
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那麼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那天,他在醫院看到的那個身影真的是她,而不是出現了幻覺,那麼恰巧的出現在竹廊吃飯...
先生?
想起那個服務員的話,傅雲墨脣角微彎,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想來那服務員口中的另一位先生就是姜曷臣吧!便利店裡的那個男人雖然沒有看見臉,可是遠遠瞧着那身型可是和姜曷臣差不多。
原來如此,他的人,也開始被人惦記着了?
沉默無言,靜靜等着。
直到看到王晉傳來的消息,便更加證實了他心底的猜測。
那天晚上,原來她就在這醫院裡,難怪...難怪見到她的時候,她衣服都換了,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消毒水味。
當時沒有多想,現在將事情串聯起來,傅雲墨不禁啞然失笑,他也有被矇在鼓裡耍着玩的一天...
握着手機的手緊攥着邊沿,指節因爲過度用力而凸起,泛着不正常的蒼白,眼底陰鬱重重。
思忖之下,他站起了身,離開之前,安排了人在病房內照看着,而他自己則是換了衣服離開了醫院。
不知道是因爲被欺騙背叛而怒火中燒,還是因爲顧詩若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藕斷絲連,而感到煩躁憤怒,傅雲墨離開醫院後,就直接開着車子到了公寓。
試了下密碼不對,他心情愈發不爽了,這是找到了下家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難怪找着機會跟他吵,要跟他保持距離,原來就是因爲早就跟其他男人勾搭上了!憤懣不已,他緊緊攥拳,用力垂在了門上。
倚靠在牆邊,胸膛起伏不定,眼底陰鷙一片。
他沒轍,只能夠等在門口,等着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回來,現在他就恨不得掐死她纔好,就不甘寂寞到這種地步?結了婚還要在外勾三搭四?
這廂,顧詩若還在公司里加班加點的工作,沒有系統學習過相關事務,所以她就只能夠付出更多的時間來儘快熟悉公關部的業務。
時常會熬夜到半夜兩三點,有時候都乾脆懶得回去了,直接睡在辦公室裡。
至於那天醉酒以後的事情,她完全記不清了。
不過醒過來後,看到自己身上換掉的乾淨衣服,以及冰箱裡的新鮮食蔬,她就知道送自己回來的人是誰了...
她只是不願意去深想罷了,既然給不了她穩定的幸福,又何必還要搞這些小動作來招惹她?
不曾主動去聯繫過傅雲墨,用工作麻痹自己,刻意去忘記他的音容樣貌,只是午夜夢迴時,也時常會夢見他溫柔微笑的樣子。
好不容易纔趕製完了要交給上頭的總結綱要,她捏了捏眼窩,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四肢。
餘光瞥見桌面屏幕右下角的時間,也已經十點多了,還好,至少比前幾天來的早些,她還可以回去洗個熱水澡睡一覺。
關了燈,離開公司。
驅車回到公寓的地下車庫時,她的專屬停車位上赫然停着一輛張揚至極的邁巴赫。
她蹙起秀眉,下車查看了一番,擡腕看了一眼腕上的白色百達翡麗手錶。
時間也不早了,她也不好打擾別人,無奈之下,只能夠將車子聽到了小區內安置給外來車輛的停車位上。
上了電梯,到了居住樓層後,她徑直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一直低着頭用手機翻看客戶資料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等在門口的男人。
倏忽,手臂被人用力握住,猛地一拽,她整個人被拖拽了過去,撞進了溫熱且堅實的胸膛。
驚魂未定的她擡眸,對上的就是那雙諱莫如深的魅瞳。
好半晌,她纔回過神,驚訝的挑眉,看着他,微張嘴開口道,“你...你怎麼在這?”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無疑於是火上澆油,令本就不爽之極的男人臉色更加難看,他冷凝着顧詩若,嘲諷出聲,“怎麼?是我不該來這裡,還是你希望現在這個時間,站在這裡的另有他人?”
被傅雲墨陰陽怪氣的話弄得汗毛倒豎,她皺眉,站直了身子,只是手臂還被他拽着,兀自理了理衣襟,漠然出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你要是來找我發瘋的話,那我可就要報警了。”
“你!”他捏着顧詩若的手臂,力道愈發大。
被捏着很疼,她忍不住蹙起秀眉,卻沒有開口呼痛,更沒有要示弱求饒的意思,擡眸,美眸平靜無瀾的看着他,“傅先生,您要是不想明天早上因爲騷擾婦女而上社會頭條的話,麻煩你現在就鬆開手,從這裡離開。”
眉峰微攏,看着她冷漠的神情,莫名覺得心尖一觸。
他不怒反笑,微彎起嘴角,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低垂下頭,靠近她,鼻尖若有若無的不時輕觸過她鼻尖,“報警?騷擾良家婦女?”
他饒有深意的笑了笑,沒了剛剛的怒不可遏,狹長的眼眸,眼尾略微上挑,神情慵懶的睨着她,“很好,你倒是報警一個看看人警察管不管別人夫妻間的家務事?”
“....”夫妻?
顧詩若跟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兩人靠的太近,這樣曖昧的距離,看着那張俊逸的臉,她還是會忍不住的臉紅,心跳加速。
她發現自己好沒用,僞裝起來的盔甲一旦面對傅雲墨就盡數被卸掉了。
慌亂的撇開了視線,躲避着他的目光。
一句夫妻就能夠讓她紅了臉,她對傅雲墨的要求還真是低的可以....
心內無聲長嘆,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眸內黯淡的神色,疲倦的開口說,“好,就算我們是法律上的夫妻,可是實際上呢?我們兩個人之間什麼都不是,不對嗎?我沒有理由去叨擾你,你也沒有緣由來打擾我。”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憋悶的透不過氣來。
什麼法律上的夫妻,什麼實際上什麼關係都沒有...
他不喜歡從顧詩若嘴裡聽到這些話,更不想她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劃分的這麼清楚...
捏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你會這麼灑脫是因爲早就找好了下家,是嗎?覺得他比我好,對你更加愛護?”
“真是愚蠢,你以爲他對你就是出自真心嗎?如果不是因爲箐...”說着,他猛地一頓。
顧詩若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又在發什麼瘋,更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見他愣住神,她疑惑的看向他,“如果不是因爲什麼?”
他微蹙眉,片刻又舒展開。
真是被氣昏頭了,差點說出了不該說的事,他複雜的看了一眼顧詩若,緩緩鬆了力道,“沒什麼,我只是警告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傅太太,別在外面招蜂引蝶,給我惹事。”
每一次,他們兩人就不能夠好好說話,傅雲墨說話也總是這麼難聽,夾槍帶棒,指桑罵槐的,被羞辱了一次又一次,她也是有自尊,有脾氣的。
奮力扯出了自己的胳膊,揉着被捏疼的手臂,她彎起嘴角,噙着笑,冷冷凝着他,嘲諷道,“你可真好笑,一會說不要以爲領了證就是傅太太了,不要去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你又來警告我,不要忘了我的身份,不要給你惹麻煩。”
“可是傅雲墨,我究竟做了什麼事?又給你惹了什麼爛攤子讓你去擺平了?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相矛盾嗎?我的身份?”
她嗤笑了一聲,美眸冰冷,“我是什麼身份啊?情婦?寵物?還是你口中所謂的貌合神離的傅太太?拜託你自己先捋清楚了,再來警告我好嗎!我沒有那個精力和義務陪着你發瘋!”
顧詩若着實是累了,高強度的工作已經令她自顧不暇了,她搞不懂自己又是哪裡招惹到他了,動不動就跑來找她發火。
要麼又做出一些讓她誤會的事情,僞造出一個他很關心自己的假象,到底是想讓她怎樣?
許久,她長長嘆了口氣,側臉對着他,有氣無力的開口道,“其實你很清楚,我沒有錯,不是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既然義正言辭的讓我不要喜歡你,那麼就維持一開始的狀態不好嗎?至少...”
至少那樣她還能體面的離開,能夠留下一絲殘留的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