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的那句話一直在我腦海中迴盪:“那說不定他現在也覺得快樂舒服啊!”
這句無意間的話好象解開了我一個很大的困惑,但一時間心中如亂麻纏在一起,我需要慢慢理順。
我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反覆的想李嫣那句話的亮點在哪,爲什麼像黑暗中的星光那樣一閃而過,好象瞬間照亮了我心中的某處黑暗。
我前面說過,平時觸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這五感充斥了人的表意識,就像手機內存已滿使得手機運行變慢,屏蔽某幾感,剩下的幾感會特別敏銳,所以瞎子的耳朵總是比常人靈敏,
我思考時,總是習慣屏蔽視覺和聽覺,像冥想狀態一樣,這樣能更投入的去想問題。
我腦中的問題像一堆散落的珍珠,需要一根線將它們穿一起,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可那根線在哪?那句話是那根線嗎?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我一直苦思冥想的問題,現在答案可能就要出來了,心理學上的醞釀效應又要靈驗了。
在古希臘,國王讓人做了一頂純金的王冠,但他又懷疑工匠在王冠中摻了銀子。可問題是這頂王冠與當初交給金匠的一樣重,誰也不知道金匠到底有沒有搗鬼,於是國王把這個難題交給了阿基米德。阿基米德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冥思苦想,嘗試了很多想法,但都失敗了。有一天他去洗澡,他坐進澡盆,看到水往外溢,同時感覺身體被輕輕地托起,他突然恍然大悟,運用浮力原理解決了這個難題。
不管是科學家還是一般人,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我們都可以發現“把難題放在一邊,放上一段時間,才能得到滿意的答案”這一現象。心理學家將其稱爲“醞釀效應”。
日常生活中,我們常常會對一個難題束手無策,不知從何入手,這時思維就進入了“醞釀階段”。直到有一天,當我們拋開面前的問題去做其他的事情時,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卻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令我們忍不住發出類似阿基米德的驚歎,古代詩詞“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說的差不多都是醞釀效應的道理。
我腦中的問題太多,我想李嫣的那句話只是其中一個問題的答案,所以,我需要將所有問題在腦海中過一遍,一一與李嫣那句話對照。
如流星劃過,我腦中突然真的有一亮的感覺,我用力的一拍牀板,大叫道,我明白了,他媽的,哈哈!
我終於明白了那三起謀殺案是怎麼回事了,絕對是謀殺,是一個高明催眠師實施的匪夷所思的謀殺!
三起殺人案的現場絕對沒有第二人進入,是絕對的密室殺人案,是被害者自己殺害了自己,但又不是他們自已意願上想自殺,而是有人用催眠手段操縱他們,命令他們自殺!
是的,沒錯,我前面再三強調人內在有自我保護機制,絕對不會服從催眠師讓你去自殺或自殘的指令。但如果這個自殺的指令外面包裹了一層漂亮的謊言,並不直接命令你自殺,而是間接暗示,你就能很容易的去服從指令了。
比如說我催眠你,讓你用刀去砍自己,你肯定不幹,因爲你覺得這事會很痛苦,觸犯了你的自我保護機制。但如果我換種方式,分兩步走,開始我先催眠說你脖子上有個很大很大的腫瘤,是癌症,你相信了。我再繼續催眠暗示你需要用刀去割下腫瘤才能康復,這時,你差不多就會去做了,甚至很開心的去做。
那個邪惡的催眠師一定用的就是類似的手段。
這件事情,我一直陷在常規催眠手段的圈子裡排徊,當我跳出來,逆向思考或換個角度思考,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首先,我試着去分析了一下小郎頭撞牆自殺而死的案例,催眠師是如何完成的呢?
關於這起催眠案,有幾個關鍵信息浮現在我腦海,小郎個子矮小,打架時常處於被動,可能老是被人抓着頭髮猛揍,他最好的反擊手段自然是順勢用頭去撞人家的胸膛。
可能因爲他戰鬥力不強,所以他買了很多拳譜在家勤學苦練,並且格外關注鐵頭功那幾頁,並摺疊了起來。
當時我只知道他將那些拳譜折了不少頁,並沒刻意去注意內容,現在努力一回想,折起來的好象都是關於鐵頭功方面的拳法。
小郎的特別關注點是鐵頭功,他想練成鐵頭功,這樣以後打架就厲害了。
那個催眠師,並沒有直接催眠令他去自殺,他可能是這麼催眠的:“小郎,你的頭很堅硬,你的鐵頭功已經練成,你可以撞壞任何東西,也不會覺得疼,更不會暈倒。你試着去撞吧,你可以摧毀一切敵人!”
和人橋試驗如出一轍!
於是小郎便帶着開心的微笑去撞牆,直到死他都是開心的。他相信自己的鐵頭功練成了,天下無敵,可以稱霸街頭了。
當然,小郎之死肯定是一個很深度的催眠,淺度催眠的話,肉體一受到疼痛,大多都會醒來,而他直到死都不醒來,可見他進入催眠的程度有多深。更何況這個催眠還是通過電話來完成的,那個催眠師的功力有多深不可測簡直無法想象。
那麼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另外兩件謀殺案也變得不再撲朔迷離了。
那個青年將大腸摳出纏在自己脖子上窒息而亡的案子,我也瞬間想明白了,那青年一定有一種毛病,這毛病就是非常嚴重的便秘。
年輕人受便秘困擾的可能不多,不知道這種毛病有多痛苦。我老家一個鄰居張大爺,每天大便都像是一場艱苦的戰役,他不敢在家大便,因爲一大便全家都用不了衛生間了。
每天清晨四點半左右,張大爺就會腹漲而醒,哪怕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也不例外。他會有種強烈想大便的衝動,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如臥針氈,可真去了廁所,只能擠出幾個屁來,回來繼續睡,肚子脹的睡不着,出去上,又拉不出來,如此痛苦反覆循環。
張大爺不願在家上廁所,怕吵到家人,他每次上廁所都要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所以期間避免不了既痛苦又大聲的呻吟。
每個天微微亮的凌晨,別的大爺提着寶劍開開心心的去晨練,張大爺總是捂着肚子拖個小板凳,跌跌撞撞的奔向公園的公共廁所。每個人內急奔向廁所時的速度,都不會比劉翔跨最後一個欄時的速度慢多少,這是每個人都有的潛力。
如果可以給一個短跑運動員催一個眠,讓他相信自己內急,且前面的終點就是廁所,說不定他的成績會大幅提升。
你若有幸在隔壁女廁所聽到了張大爺大便時的痛苦呻吟,你一定會以爲隔壁在搞基。
有次我早晨鍛鍊內急,湊巧和他一起大便,我大便習慣一般是抽2根菸,2根菸抽完大便也就完了。
過程中,他那哼哧哈哧,唔……嗯……嘿……啊等痛苦的聲音自然是不絕於耳,聽得從沒看過同志影片的我面紅耳赤。
我進去時,他蹲在那裡,扶着小板凳,腳下十來個菸蒂,我拉好出去時,他腳下增加了幾個菸蒂,還是那個一手扶凳,一手托腮的痛苦表情。
我在公園鍛鍊了兩個鐘頭左右,回來時發現他還蹲在那裡,仍是那個POSE,腳下二十多個菸蒂,2個空煙盒。
我以爲他是不是蹲太久抽筋了不能動彈了,趕緊上前問他:“張大爺,你怎麼了?還沒拉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