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四周花樹上掛着的宮燈次第亮起。彩光流瀉,與天上明月互相輝映。伴着荷香輕風,幾乎令人疑是天上瓊宮。
流霜終究還是和代眉嫵坐在了一起,雖然她心中極是不願,但是各人的席位都是固定的。
嬪妃和大臣內眷的席位與外側的宴席是用琉璃障隔開的。
外側宴席上賓客未至,尚有太監宮女在忙碌着佈置。在琉璃茶几上放上五彩花瓶,瓶中插一兩枝含苞待放的清荷。
不一會兒,便有官員三三兩兩走了進來按照官職品階一一落座。
流霜左側坐着的是兩個年輕小姐,大約是某個官員的千金。一個容長臉,面貌溫婉,一個圓臉,一笑頰上兩個梨渦。
兩女一直在竊竊私語。
流霜本無意偷聽,但她們的話還是隨風送入耳中。奇怪的是,她們談論的倒不是天漠國的使臣,而是太醫院新進的一個御醫。
其中容長臉的小姐面目含春,小聲道:“妹子,你可知那新來的御醫是怎樣的風神俊秀,風度翩翩!據說啊,---”容長臉忽然壓低了聲音,在圓臉女子耳畔竊竊私語。
圓臉女子聽完,驚異地說道:“是真的嗎?他才進太醫院,宮裡的嬪妃便爭相生病?”
容長臉女子將手放在脣邊,輕輕吁了一聲,警覺地向四周看了看,見到宮女太監都在遠處佈菜。輕輕點頭道:“是真的哦!聽說皇上對他的醫術讚不絕口,今夜的宴會他被皇上特許參加呢!”
“真的吧,那一會兒我們可要仔細瞧一瞧了,看是否有你說的那般俊!”圓臉女子極是興奮地說道。
流霜心內暗暗發笑,想來是太醫院的御醫們皆是老態龍鍾,忽然來了一位青年才俊,便被視爲珍稀動物了。
就在此時,只見前面官員們皆起立迎接,流霜心知是皇上到了。
一時間,樂音開始奏起,官員們跪拜山呼萬歲,待一切忙亂結束,重歸座上。
流霜擡眸看去,不禁面色大變。
使她驚異的不是身穿龍袍威嚴貴氣的皇上,也不是緊隨皇上身畔的百里寒和百里冰,也不是那天漠國的使臣,因爲這些人的出現都在她的意料之內。
她驚異的是皇上身畔的一個男子。
他身穿一襲天藍色錦袍,好似天空一般湛藍清幽。他面若秋水,膚似寒冰,眉青若墨裁,脣朱似桃夭。一雙黑寶石一般閃耀的眼眸,顧盼之間,水光澹盪。
他臉上的表情含蓄璀璨似水波輕漾,他儒雅俊美,卻無半分腐儒酸氣,天生一股瀟灑自然令人見之忘俗的氣態。
一旁的容長臉女子早已指點着對身畔的圓臉女子道:“你瞧,就是他!”
圓臉女子早已失了魂魄般,癡癡凝望。
流霜的心,咯噔一下,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上來。
師兄爲何進了太醫院呢。他知道父親曾經屢次薦他到太醫院做御醫,可是都被他拒絕了。他說他崇尚自由,願行遍天下,爲普通百姓解憂,不願進宮受官銜束縛。可是,爲何他還是進了太醫院呢?是爲了她嗎?師兄這又是何苦呢!
流霜端坐在席間,心內極是悽苦。
她的眸光追隨着師兄的身影,多日不見,他似乎比上次清瘦了些,眉間也多了一絲憂色。
侍立身後的紅藕顯然比流霜更激動,一雙手握着斟茶的杯子,輕微顫抖着。
主僕兩人的異樣被代眉嫵看在眼裡,她關切地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流霜淡掃了她一眼,道:“無事,多謝妹子關心了!”不想讓代眉嫵看出端倪,遂將目光從師兄身上調開,這才注意到那天漠國的使臣。
竟然是個女子!
再看皇上和衆位大臣的臉色,極是幽暗陰鬱。
天漠國派女子來出使玥國,在玥國君臣眼中,顯然是暮野根本就沒將玥國君臣放在眼裡。而玥國竟然還如此大動干戈地歡迎,自然覺得極是沒有臉面。
流霜對那女子極是好奇,聽身畔兩女的議論才知道,這女子是暮野的妹妹,天漠國的長公主暮夕夕。
聽聞天漠國的男子生的皆高大剽悍,女子也是勇猛善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暮夕夕身材高挑,比玥國女子之中的高個還要高上一頭。
她身上穿的大約是他們民族的服侍,極是華美。
頭上戴着蓮蕾形花釵冠,上衣是明紫色交領右衽開衩長袍,領口處花邊重重,隱約露出裡面的淺紫色翻領內衫。下身是一件纔到膝蓋的長袍,和一雙長及膝蓋的鹿皮小蠻靴,腰間束着一條玫紅色鎏金寬帶。
這一身打扮既帥氣又美麗。
而暮夕夕的容貌也不差,雖然膚色偏黑,但眉目深秀,高鼻紅脣,比之玥國女子多了一絲豪氣和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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