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肖堯的吹奏,三個女孩一起輕輕合唱起來。那優美的旋律,感人的歌詞,讓她們腦海裡顯現出了電影《小花》裡的場面。一曲唱完,小愛雙目蓄淚,看向肖堯:
“肖堯哥哥,你會有一天,讓我們像電影裡的小花一樣,找不到哥哥嗎?”
“怎麼會啊?傻丫頭,那是戰爭年代,人員走散嚴重,音訊難尋。現在是和平年代,信件可以安全通郵,又有電話可以聯絡,怎麼會找不到我呢?”
接下來,肖堯又吹奏了好幾首歌曲。在快樂的氣氛中,時間不經意的流逝。月懸西天,夜風習習。
“肖堯,天色也不早了,讓小雅和小愛去我們女生宿舍睡吧,明天我們好一起出去玩。倆位妹妹,你們說好嗎?”
“好啊,好啊,我們也累了,就去睡覺,明天一起玩。”
“小雅,小愛,今天這事,我不怪你們,但是你們倆要答應我,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萬一你們倆要是在這大晚上的出來,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這樣我一輩子也不會快樂的,你們知道嗎?”
“嗯嗯,肖堯哥哥,我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月色下,四個人迎着西下的滿月,走回了寂靜的校園,回到各自的宿舍,稍作休息,只待天明。
肖堯回到宿舍,心裡還在對今晚小雅和小愛的找來,猶存後怕。好久都沒有睡着。直到聽到鈴聲響起,纔起來洗漱。他看到黃莉帶着張曉雅和周薇愛,一起向食堂走去。已經是午飯時間了,黃莉手裡還拿着他的飯盒,是昨晚洗碗就被黃莉拿去的,說今天幫他打飯,叫他不要去食堂了。
三女來到食堂大廳,正準備排隊。就聽到小周在那喊道:
“表妹,來,來,來這邊。”
“誰是你表妹?你別亂叫。”
“好,好,是我叫錯了,你們過來,我給你們先打。”
黃莉還在猶豫,小雅已經走上前,把飯盒遞了過去,然後回手又把其餘三個飯盒都拿來,讓小周盛飯。排在前面的同學,都不吱聲。
“這樣多不好,別的同學會怎麼看我們啊?”
黃莉接過小雅拿回的兩個飯盒,俏臉上好不尷尬。
“又不是我們自己要插隊,是他叫我們過去的,他們要怪也怪不到我們。反正我們不是有意的。”
小雅理直氣壯的打完飯,也沒對小周道謝,就拉着兩人出了食堂大廳。三人找到肖堯宿舍門口,喊肖堯出來一起吃飯。肖堯在吃飯時,計劃了下午出行的路線:
“吃完飯,我們往北走,東邊是我回家常走的路,南邊是去鎮上,西邊是窯廠,都沒什麼好看的。”
“北邊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就都是農田嗎。我們也就是出去走走玩玩,你說往北就往北去唄。”
“只是不能走太遠了,我們晚上要回家,書包都沒帶。明天上課,不能沒書。”
“早知如此,就把書包帶來了,這樣晚上就不用回去了。”
在周薇愛說這句話時,她心裡很懊喪。真是巴不得時刻和肖堯在一起纔好。黃莉細心的察覺了小愛話裡的含義,眉頭微皺。
“肖堯?你們怎麼到這來了?”
肖堯他們沿着往北的土路,走了兩個多小時,準備往回走時,被正在田間做農活的夏驕環喊住了。他遠遠就看到三女一男在土馬路上晃悠,很不符合眼前的情景,就留意看了看,見是肖堯和黃莉帶着兩個女孩,就趕了過來。
“你家就在這附近?我們在學校沒事,就一起出來玩玩,沒目標,就走到這來了。”
“前面的村莊就是我家,小不點家,也就在附近,要不,我帶你們去他家玩玩?”
“不去了吧,你還要幹活,她倆晚上還要回鎮上,太晚了不好。”肖堯拒絕了夏驕環的邀請。
“我不幹活也沒事,就是來幫家裡做私留地的活。小不點家也不遠,去看看也不要多久,晚上回去來得及。現在還是滿月天,就是晚點回去,也看得見路。”夏驕環熱情邀請,在說話時看向了三位女孩。
“小雅,小愛,你們倆覺得行嗎?”
“黃莉姐,我們聽你的。”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我還沒忘盡興呢。”
黃莉徵求張曉雅和周薇愛的意見,見她倆同意了,也不問肖堯就直接決定了。
“我們也是。”
看到三個女孩都願意繼續遊玩,肖堯也只好隨着夏驕環一起,向小不點家的方向走去。
四人一起沒走多久,就進入了一個村莊,繞道村後,就看到一排土牆草屋,很是破敗。夏驕環指着其中幾間草屋,說那就是小不點的家。並且快走幾步,對着屋裡喊了起來:
“朱習煥,肖堯來了。”
一時間,從屋裡走出來好幾個人。有大人,也有小孩,小不點也在其中。
“肖堯?你沒回家啊?”
“快到屋裡坐吧,外面熱。”
一個身材不高的大人,連忙打斷小不點的問話,招呼肖堯等人進屋。他就是朱習煥的父親。當他見到花枝招展的三個女孩和肖堯一起來到自己家門口時,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謝謝叔叔,打攪了。”幾人同時道謝。
進到屋裡,映入肖堯眼簾的是一個比較混亂的景象,一位滿臉滄桑的阿姨,正在搖晃着蘿窩,裡面躺着一個很小的孩子,手裡還拿着針線,忙着納鞋底。她就是朱習煥的母親,見到大家進來,嘴裡忙着招呼,卻離不開,不停的繼續搖晃蘿窩,看來孩子是剛睡下不久,只要停下,睡在裡面的孩子就會驚醒。
“你就是肖堯哥哥嗎?我四哥在家經常說到你,說你對他可好了。”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肖堯身邊,仰起稚嫩的小臉,忽閃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肖堯。肖堯很是愛憐的彎腰抱起她:
“是啊,你幾歲啦?叫什麼名字啊?”
“我六歲了,叫朱曉燕。”
“這是我妹妹。睡在蘿窩裡的是我小弟弟。這是我三姐,大姐已經出嫁了,我二哥出去幹活了。”朱習煥指着一個和張曉雅、周薇愛差不多大小的女孩介紹道。又轉過身對那阿姨說道:
“媽,這就是我對你們常說的肖堯。”
“阿姨好。”肖堯和三女都對着朱習煥的母親問好。
“好,好,都坐,都坐。”朱習煥的母親一疊聲的招呼着,但還是繼續忙着手裡的活。
肖堯他們,在朱習煥找來的幾個大小高低不一的板凳上做了下來,肖堯把一直跟在身邊的小女孩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朱習煥讓她下來,她也不願意,肖堯也說沒關係,自己逗她玩。不一會,朱習煥的三姐和他一起端來了幾杯涼白開。幾人是真渴了,也沒客氣,直接喝了起來。
“三姐在哪上學?怎麼不見你和朱習煥一起啊?”黃莉看着嬌小可人的朱習煥三姐,問了起來。
“她沒上學了,在家裡幫她媽做家務,家裡孩子多,沒錢供他上學。只在我教書的小學裡讀完,就輟學了。”
朱習煥的父親,接過黃莉的話頭,一臉的無可奈何,話裡充滿內疚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