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風起雲涌——祈福驚變3
九無擎不理會,低下頭,將那張面具臉逼到她眼前,聲線一貫的冰冷:“馬上給我離開這林子……”
此時此刻,金凌也顧不上和他計較態度問題,反過去抓住想拉她往外而去的他:“找到了沒有?我說的是七殿下……”
滿口的擔憂,毫不掩飾的自嘴裡散開來——
她與拓跋曦素不相識,實在不該這樣的情緒,太過反常。
九無擎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頭也不回一下,拎着她避着腳下的屍肉和血水,謹慎的辨着路,低低的道:
“我在找……你管着你自己就好,別給我添亂!”
這地方滿地埋着雷,差有不慎,一旦踩上,這輩子,就算完了。
金凌的嗓音,扮作小金子時,吃過變音丹,是暗啞的,此刻,已恢復了原本的清亮嬌脆,好聽的很,這麼一響起,龍奕笑的揶揄的臉孔赫然大變,身形一閃,立即截去了道路,待對上那一雙能在火光裡隱約泛出紫光的美瞳時,他不由得失聲叫出來:
“琬兒,怎麼是你……”
面具下的九無擎不由皺起了眉,凌子有個小字叫:琬瑛,琬和瑛皆有美玉之意,凌子出生時腕上佩玉,所以,有時候,家裡人也會叫她:琬琬。當年到龍蒼,她曾化名爲金琬。
可是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梧桐樹上全是火,天干地躁,太容易着火,濃濃的煙味兒薰的人難受,那是人血被蒸發的味兒,炙烤而來的腥味兒,讓人覺得作嘔。
金凌想推開九無擎,可這廝的勁兒真不是一般的大。
其實,她知道自己不該闖進來的,按捺不住,她想第一時間見到拓跋曦完好。
“小凌子怎敢給你添亂,小凌子是你的侍從,你到哪小凌子就到哪,這是作爲侍從的本份,不是嗎?這世上,哪有主子涉險,侍從躲在邊上看熱鬧的……你,放開我,拉拉扯扯做什麼?”
不喜歡他的碰觸,那冰冷的手指,捏住她命脈的感覺,讓她討厭。
當然,她也沒有理睬龍奕,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九無擎,放開她!”
龍奕已經確定眼前的正是琬兒,是那個讓他擔憂了一整天的鬼丫頭。
他沉下臉,三兩步飛奔如風追了過去,想把她搶過來。
將她重新送進公子府,真是情非得已,按他的心思,他自是不願再讓她進去的,但是這個小女子,生性是如此的怪,完全不肯依靠別人,硬是要隻身闖虎穴,真不明白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犟的女人。
昨兒夜裡,他的眼皮影是一個勁兒直跳,偏生被皇帝請進宮去夜什麼宴,出宮已近子夜。
曾撇開龍卉和龍蕊,去過公子府,卻發現公子府戒備森嚴不同往常,往紅妝樓探了一圈,才知道東方若歆被點名服侍,那丫頭陪去侍候了。本還想去那個所謂的溫柔閣瞅瞅,心裡總想着要看她一眼才安心,不想啊,龍卉偷偷跟在身後也闖了進來,他見那個女人纏的厲害,沒多想一轉身就跑沒了蹤跡。
今天他起的晚,近中午時又往公子府探見,得報說:九公子昨夜蠱發,差點走火入魔。
白日裡的公子府的,防比往常森嚴了何止百倍,他若大搖大擺的跑進去,必會引來九無擎的猜忌。龍奕不想壞了琬兒的的事,便暫時忍下了往紅妝樓再走一遭的念頭。
後來又聽得屬下來報說:公子府昨夜差點又出人命,服侍九無擎的牀姬從樓上摔下來,跌斷了骨頭……有一個侍奴代替她的主子侍了一夜……那侍奴也不知使了什麼媚術,竟令九公子另眼相看,今兒個納她作了小妾……
龍奕聽着只是一笑,隨意說了一句:“原來九無擎也好這一口啊……嘖嘖嘖……”
這一刻,看到九無擎無所顧忌的抱着這個眼熟的“侍兒”,他的心,怎麼越跳越急……越跳越亂……
一記龍拳掃過去,那絕對是虎虎生威,霸氣十足的……
九無擎老早就料定他會出手,帶着金凌一閃,一陣拳風拂來,強勁的的讓人感受到了高手的力量。避是避開了,可這人就像是要來和人拼命一般,拳頭落下來是如此的綿密。
他不得由空出一隻手掌接了一招,無奈手上的小妞太讓人不省心,趁他勁兒一鬆,如泥鰍一般,滋溜一下逃開了。
龍奕見她脫困,立刻撤回掌風欺近,低聲叫了一聲:“琬兒……”
林間的火光映在龍奕滿是關切的臉孔上,這是一張能讓人生出無限遐想的臉,也是一張能叫她生痛的臉——燕熙哥哥的臉呵,可惜他不是那個人,她也無顏面對這張臉。
她咬了咬脣,吸了一口氣,
濃烈的血腥味,薰的她自心窩窩裡難受起來。
這一天一夜,她經歷了太多事,幾乎要崩潰。
她不敢面對他,看到他,她就有像小時候那般窩進那人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的念頭,她不敢和他說話,咬着牙瞪着九無擎:
“不要再磨蹭,再不去救人,晚了就是屍骨……晉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也許你正中下懷,可要是七殿下出個意外你還能這麼鎮定嗎?”
不知他和拓跋曦到底生着怎樣的交情,但這句話總歸是有用的。
九無擎捻着手指間的滑膩,轉頭,要說話,還是想勸她離開,金凌一早就猜到他想說什麼,寒着臉又冒出一句:“我一定要進去……你攔不住……”
他終於閉了嘴,心下明白,她這是爲拓跋曦急上了,心,莫名抖了一下,爲這個丫頭不屈不撓的執迷不悔心酸了一把——
這是他的小凌子啊,爲了一個神似自己的人在和自己拼命,他卻不能認她……
“不攔你,但不準隨意亂闖!”
他只能妥協,因爲一時的心疼,也因爲他着實擔心曦兒!
輕輕一聲似有若無的嘆,那麼隱約難辯,金凌並沒有聽進心裡。
龍奕聽的是真真的,不由得眯眼望了他一眼,冰冷的面具底下,藏着怎樣的心思,剛剛那緊張一抱,透露了一些完全不應該屬於他的異樣情緒。
東羅和南城也跟了進來,身後緊跟的還有陳昆以及二三十個侍衛,一行人往東林深處而去。
東林,位於福寺的東南方面,這位置連綿着幾個小丘,遍植山木,地理環境很偏僻,人煙罕至,天樞他們選在這裡密集的安置了“地雷”,是得了九無擎特別吩咐的,主要是不想傷及無辜。
“地雷”和“手雷”這兩個名詞,是“爹爹”教他認得的。
“爹爹”說過,那是屬於他們那個世界的軍備武器,威力極大,若能製成,攻城拔寨,無往不利。
九華帝曾問她要如何制,她說這個東西她沒有研究過,不知如何制。不過,“爹爹”過世後,他曾在她的手札上看到過這樣一段話:
“不離曾問地雷何制?吾難盡其詳,近來忽思及曾經網上所搜,憶有如此一番記載:炸炮製以生鐵鑄,空腹,放藥杵實,入小竹筒,穿火線於內,外用長線穿火槽,擇寇必由之路,連連數十埋入坑中,藥槽通接鋼輪,土掩,使賊不知,踏動發機,震起,鐵塊如飛,火焰沖天。此段文字出自《火龍經》,其中所指炸炮,便是地雷的最初模形。可惜,吾近來身子漸沉,產期待近,再不可興師動衆對此加以研究,今心血來潮,以文爲記,他朝若有空暇,必要細細研究……”
來龍蒼這麼多年,上得戰場,常常是真刀真槍的幹,皆因龍蒼沒有火藥。
六年前,滄商帶了幾包自制的火藥來開山取石,火藥一詞開始興起。
這五年裡,他以商人晏之之名買下了鍄京城後一座人煙絕跡的郢山,重兵而守,就是爲了研究“地雷”,五年時間,終有小成,但看這沿途的伏屍,便可知這殺傷力是何等的厲害了。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滿身是血的十無殤帶了一行數人狂奔了出來,臉孔極度難看的直叫:
“九哥,七殿下扶着晉王進了桉樹林後的亂石窟……那地方有埋伏,根本就沒辦法進……似乎有很多刺客埋伏在那裡……都是暗箭,楊度帶人強行進去,當場一箭穿胸,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另有好幾個侍衛受了傷……”
待續!
今天休息,晨出去玩了,沒有寫,本不想更的,所幸手上還有這麼一章存稿,僅有的兩千字,剛剛修整好,想了想,還是發了——祝筒志們節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