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皇位之爭——慘變 (求月票)
將士們面面相覷,一個個露出困惑的神色,是生疑的,更是驚怪的。
他們無法確定其中的真假,誰是誰非,誰能定論?
在他們眼裡,樑王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執掌着維護鍄京城的兵馬,爲何這樣一個人物突然就倒向了九無擎?懶
該信嗎?
這些將士當中,有些和樑王交好。
另外,樑王的名聲在衆個親王當中,除卻廢太子拓跋曦,以及當今皇上,那是最最得民心的——廢太子拓跋曦那是以士大夫間人口相傳的才華而聲躁百姓心中,因天盤之亂而名震天下;當今皇上則靠的是戰功,以及這些年來刻意培養的仁義,收服人心。而這番的鍄京之亂,與百姓而言,那是九公子作亂,晉王平亂,行的穩,坐的正,也便得盡了臣子之心:真正弄清真相,沒有幾人。
樑王在這場動~亂中,並沒有多大作爲,但他平常時候積累着溫雅待人的好名聲,這番掌管軍隊,更是頗得軍心。
所以,現在,突然傳出樑王生叛一說,令他們倍感驚錯。
不過,這種疑惑,只出現一小會兒功夫而已。
就在將士們將信將疑之即,也不知是誰揮舞着長刀,高和了一聲:
“殺九無擎,斬拓跋臻,永固國邦,永寧天下!”
是人,都有從衆心理,於是無數士卒跟着振臂而呼起來:蟲
“殺九無擎,斬拓跋臻,永固國邦,永寧天下!”
山呼之聲,一浪高過一浪,便有無數士卒衝了過去,奮不顧身,願以自己之命軾殺賊寇,替帝王平亂寇,以力得頭功。
拓跋臻立即瞪大了眼,下巴差點掉落,自己以身救主,最後竟落得一個成爲叛徒的下場?
還有,宋黎怎麼知道他在城頭的時候,把人給換掉了?
那時,他身邊帶的可全是自己的心腹!
難道身邊有奸細?
此時此刻,他想辯,卻成了百口莫辯,只能瞠然的瞪着那疾奔而來人流……
拓跋軒驚呆在原地,看到身邊的蜂擁而出,急的滿頭生汗,忙跪倒在拓跋弘跟前,直叫起來:“皇上,這……這一定是出誤會了,皇上快想想法子……”
繩索已解的拓跋弘冷一笑,一拳當頭痛擊過來:
“毓王爺,你跪錯人了。我可不是什麼勞什子的鬼皇帝。”
拓跋軒一驚,身子往後一翻,胸前衣襟還是狠狠撕下了一塊。
“你……你是何人?”
回答他的只是呼呼的掌聲。
有人看到這異變,大叫起來:“皇上是假的!”
這話引來不少人頓足,腳下再度生了遲疑。
“皇上是被冒充的,那真的呢?”
“會不會還在對方手上?”
先頭的時候,他們可並不知道皇上受制於九無擎。如今呢,他們更不能確定帝主到底是妥妥當當的在皇宮裡待着,還是依舊陷在賊人手裡?
高頭大馬之上,宋黎抱胸眯了一眼,似乎在思量其中的原因,然後,很及時的撂出一句話安撫了將士們不安的情緒:
“衆將士不必有顧慮,他們搬出一個冒牌的,就表明皇上已經脫險。他們這是狗急跳牆,自露原形。狠狠的衝過去打吧!現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
“是!”
“痛打落水狗!”
“殺……”
將士們高呼相和。
九無擎的面色凝重起來,宋黎居然知道拓跋臻調過包,那代表什麼?
他心驚膽寒,嗖的瞄向臉色難看之極的拓跋臻,他的神情可以解讀爲:計劃出了意外。
宋黎再次棋高一招將他將死。
這一次,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痛擊他們,連樑王也成了衆矢的之的叛徒,再不可能護着他們安然退出。
瞧,已有不怕死的士卒往他們這邊殺來,誓將他們就地斬殺。
他連忙厲喝:
“弓弩手準備,其餘衆人,迅速撤離。”
“是!”
“東羅,帶上拓跋臻先走……”
拓跋臻不能有事,第一,只有他知道被調包的人如今藏於何處,第二,他是拓跋弘的人。
“是!”
那邊冰冷的沉笑,如陰嗖嗖的鬼魅,再度襲來:
“怎麼?九無擎,你不想要你的母親了嗎?你看,這是誰?呵,還真是還感謝你,讓人調包,生怕她行動不便,拖累了你們,這麼一來,反讓老夫有機可趁。瞧啊,這可是你的生身母親……”
九無擎策馬來到拓跋曦身邊,一把將這個又驚又疑的孩子拉到座騎上,吩咐程一將那冒名頂替的女人接收過去,正想回撤,卻聽到了這麼一句,回頭看時,但見宋黎手裡當真抓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這人生怕他看不清楚,手狠狠揪着女人的長髮,將那張低垂的臉孔拎起來擺正,好讓他看個一目瞭然。
臉上全是傷,素衣上的扣子散開着,脖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但鎖骨上那顆美人痣,依舊隱約可見——隔的那麼遠,還能看到,自然是是宋黎故意令他看到的。
果然就是本該
安全送出鍄京城的母親。
九無擎心頭頓時耳陡然一窒,整個人僵住——他認得這顆美人痣。
拓跋曦看的已經呆了一好會兒,心頭依約明白了一件事,九哥好像使了什麼計策,結果呢,宋黎太了得,早在暗中識破,卻故意沒有道破,將計就計,反而擺了九哥一道。
“九哥……”
他轉頭,極度不安的低叫了一聲,意思是說:接下去該怎麼辦?
九無擎沒答應,只拍拍他的肩:“你跟他們先走一步!母親,我來想法子!”
能有什麼法子可想?
拓跋曦滿心悲痛,卻堅絕搖頭:
“我與九哥共進退!”
“九哥不需要留着拖後腿,立即走。聽話!”
九無擎一口否絕,飛縱下馬,同時,狠狠的拍了一下馬股,將其驅離。
受到刺激的戰馬,嘶叫一聲,撒開四蹄,往南邊的官道上衝了出去。
拓跋曦驚亂的抓馬繮急聲直叫:“九哥,九哥……”
九哥不應,他只聽到九哥最後吩咐了一句:
“南城,保護曦兒,不得有誤!”
看到情況如此惡劣的南城猶豫了一下,這裡更需要他,但他知道七殿下與主子而言意味着什麼,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能救出一個算一個。
主子的命令,他沒有其他選擇。
“去把那小兔崽子給老夫抓回來!”
宋黎哪能容他逃脫了去,寒聲一喝,身側,便有數個精武侍衛,疾馬而去。
九無擎冷冷睨着,仗劍相迎,一劍四式,逼得他們不得不從馬上飛落,一時纏在一起。
他使出畢生所學,劍勁之大,猶如大山壓頂,一圈圈寒光盡是駭人的力量,若是沾到,輕則傷筋骨,重則枉送性命。
“你們去抓拓跋曦。九無擎,老夫來對付!”
某人不再旁觀,自屬下手上抓過一把劍,身如蒼鷹,似利隼,撲了過來。
“是!”
四個侍衛應聲,各自尋找機會從戰圈裡退出來。
九無擎不依不饒的相迫。
宋黎身如疾電,劍氣動,勢如虹,替代他們反擊過來。
九無擎立即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涌來,四面八面全是他的影子,重重疊疊將他包攏在其中。
“九無擎,老夫說過,你逃不掉!”
他笑的自信滿滿,劍光到處,盡是殺機。
九無擎的功夫是不錯,可現在的他,身子骨那等於是廢渣,已經沒那麼強的力量與他來抗衡了。三十招後,他的體力明顯就不支。
跟九無擎過來的人,不是煞龍盟的諸個絕頂高手,就程一精選的精武武士,放在平常,皆可以一擋十,甚至是幾十。
今日之戰卻是不同的,宋黎有所防備,身邊跟着的人也皆是精銳之士,強對強,高手戰高手,那就沒了任何優勢可言。
程一看到世子的戰況險相迭迭,他自己呢,則因爲幾度窺看,被人偷襲,也已掛了彩。
現在這種情況,連自保都難,何況救人?
被縛的動彈不得的拓跋臻最是狼狽,身上已是平添數處刀傷,東羅的看護,引來的是西秦人馬更深的猜忌,出手也就越發的兇狠。
拓跋軒看在眼裡心裡特急,甩開與自己打鬥的冒牌拓跋弘,向樑王衝過去。
他至始至終不信二皇兄會叛變,必是有原因的。
第六十九招,宋黎的劍,抵在了九無擎的咽喉處,他笑的是如此的得意:
“怎麼樣?還是輸了!”
是了,九無擎敗下陣來,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他的身體太不爭氣,擡眸,身後相隨的人死傷過半,他閉了閉眼,沉聲下令:
“程一,東羅,帶他們退出去……”
宋黎立即嗤以冷冷一笑:“今天誰也別想離開!枷葛,傳令下去,將他們困死,一個都不準放走!”
那個叫枷葛的大力士長嘯一聲,遠方似也有長嘯聲迴應過來,竟還設有暗伏——
拓跋軒救回了樑王。
不是東羅打不過他,而是他覺得在這種情形下,已沒了護樑王的必要,留在他們手上,只會身陷危險,跟了拓跋軒反而能保命。
拓跋軒一邊替樑王鬆梆,一邊質問:“爲什麼要幫九無擎?”
圍在他們身邊跟前的皆是毓王的人馬,此刻,他們不必擔心背後殺來奪魂一刀。
拓跋臻不言語,臉孔灰頹無人色,雙眼一白,竟昏死在了拓跋軒懷裡。
拓跋軒一驚,伸手扶住,卻抓到了一手鮮血,才知道他背上已連中數刀,傷的不輕。
保存實力是必要的,程一和東羅見情況不妙,一咬牙,開始突圍,於是,打鬥聲漸行漸遠,在寬闊的大道上慢慢往南而去
岔道口這一場血戰,漸漸平息下來,尚有不少人馬護在周圍。
九無擎身上的白衣已盡數被鮮血染成腥紅色,他無力的靠着粗大的樹杆,面對那隨時會飲血的長劍,沉笑:
“宋黎,出來混的遲早會還。如果我不得好死,你也不會有善終!你信不信?至少我還有人知道惜我,而你呢,手段如此狠殘忍,佈下天羅地網,要將我們打盡,沒一點點寬恕之心,連一個活死人都不肯放過,這樣的你,已經配不起當年的名號:翼中奇俠公子黎,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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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個巴掌落下,打落了那張銀色的面具,露出一張猙獰無比的臉孔。
宋黎看着,收起莫名被激起的怒意,而後輕蔑的笑出來,嘖嘖搖頭:“九無擎,長成這副德性,怎麼那個小妖精還能把你當寶?哼,你在她眼裡是寶,在我面前,連渣都不是……今日我就讓你親眼看着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語氣陰陰,甚爲可怖,下一秒,他轉頭高喝了一聲:
“毓王爺,你不是一直想替你母妃報仇嗎?伽夜,把劍給他——毓王爺,老夫給你這個機會!讓你得償所願。”
一個長着鷹勾鼻的大漢,拖着九太妃來到拓跋軒面前,將手中的長劍遞了上去。
拓跋軒正想替拓跋臻包紮傷口,一時沒有回過神,聽得這話,沒有立即答話,只令左右手扶好拓跋臻,瞪着那血淋淋的劍好一會兒,才抓到了手上。
他心頭藏着太深太濃的怨氣,想到小時候母妃死的不明不白,想到這些年自己過的何等苦悶,想到皇上因爲要收買人心而不肯將這個人處決,想到今天的死傷都因她以及她的孽種而來,便怒火中燒,情不自禁就高高舉起了長劍……
九無擎看着,心下明白毓王心懷大恨,下手時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圖心中痛快,於是臉色豁然大變,忍耐不住,終於叫了一聲:
“拓跋軒,男子漢大丈夫,恩怨要清明,對付一個不會反抗的女人,那是甭種。”
尚在猶豫要不要刺的毓王又聽到九無擎這種極具挑釁的話,心頭越來忿怒,轉身冷笑一個:
“甭種?呸!九無擎,你不必拿話來激本王。皇上要是早知留着你們會掀起如此濤天大禍,定不會容下你們。今日,你們既然落到本王手上,那本王就替皇上除了你們,省得皇上爲難……”
長劍凌空,一劍威武,極果斷的刺穿了九太妃的身子,一攪,一抽,鮮血立即迸射,而後素衣一寸寸在無數雙眼睛底下,被迅速的浸染成駭眼的紅色。
這拓跋軒似覺得並不解恨,劍勢又一掃,鋒利的劍芒吻上仇人的脖子,勁兒一沉,劍入人肉,再一重,便是人頭分體。
那一幕,發生的太快太快,快到九無擎都來不及疾呼,那原本好好長在脖子上的頭顱就滾到了地上。
“啊……”
九無擎發了一記驚動雲霄的慘叫,發瘋似的想衝過去,宋黎劍光一動,將他攔住。
他狂怒,以**相搏,不顧那足可以要他性命的劍勢,但聽得“撲”的一下,左肩被深深刺中,就在心臟偏上方。
他不管,拼盡畢生之力,終將宋黎震開,邁開疾步狂奔過去。
然而,已經遲了。
人已死,頭已落,血肉模糊底下,一片寧靜,毫無痛苦。
九無擎跪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頭,自小守護他養大的母親,在這異邦一心一意維護他的母親,至死也只念想着父親的母親,他揹負一切屈辱,就是爲了母親,可如今,他竟然眼睜眼看着母親在面前成了無頭之屍,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眼前,一口血壓不住,便噴射了出來。
血,是黑紫黑紫的!
他覺得整人心就如同被刀劍挖空了,漫天蓋地的疼,讓人無法適從,無法呼吸,無法面對,眼前一陣陣發黑,頭越來越重。
他傾下身子,想將母親的頭裝回那汩汩流着血的斷口上。
能裝回去嗎?
手指才碰到母親那盡數被一片駭紅浸溼的發,突然一掌,將他打飛,砰的一下,撞擊在樹杆,口中一片黑血溢出,他終於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九無擎,今日,我就將你們母子挫骨揚灰,化作灰燼!”
拓跋軒收回掌勢,一劍刺去,目標是他的項上人頭。
“當!”
突然間,一顆石子彈射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落毓王手中的長劍,同時,一聲沉沉的低叱響了起來:
“住手,這人不能殺,朕還有用處!”
一道勁風過,待拓跋軒站直身子時,身邊人已經一個個跪了下去,叩跪聲如雷般響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很快,他看清了來人,正是一臉凝重之色的九五之尊拓跋弘,着一身常袍,如神人般出現在了他面前。
來的的確正是拓跋弘,他氣息微亂的左右環視一週,滿地屍骨盡入人眼,目光一移,看到宋黎正以一種奇異的神色審視着,並緩步走了過來,施施然行了一禮:
“皇上果然已經脫險,而臣等也不負重衆將這賊人再度擒拿,總算沒有出什麼大亂。當真是天佑我西秦!”
拓跋弘點了點頭:“嗯,這番有勞宋先生了!朕已調動東西大營八萬人馬,將這附近團團圍住,沒有一個人可以逃脫得出去。”
宋黎聽着,淡一笑:“如此甚好!”
“皇上,真是你!”
拓跋軒終於欣喜的叫出聲,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看,想皇上被擄去兩天兩夜,也不知那些狗雜種有沒有虐待皇上:
“嗯,還好還好,完好無損……皇上這番真是讓我們這幹人擔心死了!”
“朕沒事!朕怎麼可能有事!”
他的目光沉沉的盯着地上那具無頭屍,目光是冷利的。
拓跋軒感覺到了那種潛藏的急怒,連忙解釋道:“這種女人留着是禍害……九無擎更是!皇上,您要是早聽我的話,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的災禍!”
“那你可知,九無擎是什麼來歷?他是煞龍盟的左派司主,炎王之後,你若現在將他一劍了斷,那麼,我整個西秦國必然大亂,所以,現在,我們非但不能奪了他的命,而且還必須保住他。在沒有把煞龍盟的人肅洗清楚之前,他必須活着,你若是殺了他,那便是自毀江山!這裡的輕重,三皇兄可惦量的明白?”
拓跋弘竭力壓住心頭氣極敗壞的情緒,沉沉在他耳邊低語一句,語氣隱隱約約透着勃發的怒氣。
九太妃被斬殺,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他想到了九無擎之前提到的那些完全不可能成立的假設,心頭便是一片亂糟糟,沉甸甸。
不理會拓跋軒赫然大變的臉色,他低頭審視三步遠處的人頭,以及人頭邊那已經昏厥過去、滿身血水的九無擎,吩咐了一句:
“來人,立即帶九無擎回去。傳太醫,救人。”
與此同時,金凌如願的見到了鳳烈。
明天繼續!
最後兩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