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皇位之爭——自作多情(求月票)
大亂初定那夜,拓跋弘獨自坐在御書房,初登皇位的喜悅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快感,有的只是蒼涼,是寂寞。。
血肉築成的高高帝位,讓人不勝寒意。
無人分享的滋味,心中,一片空蕩蕩。
他活了二十五年,所有時間都在算計,時時刻刻,如履薄冰,嘗不得溫情,也得不來暖意。懶
作人質時如此,作皇子時也如此。
成年後,身邊來來去去倒也有過一些女人,說什麼名門才女,嚴格來講皆是一些庸姿俗粉,沒人能上得了他的心。
或許是因爲,他的心,自小在苦難里長大,生的太過冷硬,女人很難得到他的欣賞,最大的用處,也就發泄罷了。用完了,都不記得她們長什麼樣?
前前後後這麼一算,這輩子,他只爲一個女子痛過那麼一回。
十三歲那年,一個名叫“小凌子”的漂亮女孩子——當她爲他飲下毒酒,“死”在眼前時,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那種感覺至今令他記憶猶新。
在他經歷了那麼多殺戮征伐後,曾經的那一幕,還是刻骨難忘。
如今,當昔日的少女再度呈在他面前的時候,不僅美麗,而且聰明,不僅聰明,更懷着非凡的膽識。
人生在世,若能得如此美眷,那便是一種極致的完美。蟲
他喜歡。
他欣賞。
他想擁有!
對,擁有。
這樣的念頭,是那麼的自然而然,那麼的強烈。
哪怕她曾是仇敵的女人,哪怕她懷了仇敵的血肉,喜歡這種感情,還是在骨子裡發了芽。
可是,要如何才能得到她笑靨如花?
他不知道。
所以,那日,他將她暫時留在了淑寧宮看禁,聽了宋黎的話,他才記起在鎮南王府,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那日,宋黎道出了幾件令他驚訝的事:
“慕傾城曾得玲瓏九月救治,她的臉,若是能治好,和這個丫頭必是一模一樣的。”
“另外,有件事,皇上可能還不知道,當日,大婚,大鬧你晉王府的並不是慕傾城,而是這個臭丫頭。”
這件事的揭發,令拓跋弘生了好一番驚訝。
不過,細想一番,也只有她能做這等驚世駭俗的事。
她的來歷,似乎很神奇。
“黎伯,燕熙是什麼來歷?”
宋黎曾說過,他曾在九華遊歷過幾年,對於那邊的文化,頗爲熟悉,而那個神秘的國度,卻是他們十分陌生的世界。甚至不知道誰是君墨問——
拓跋弘直覺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滄國定北侯世子。不過,玲瓏九月還沒有和定北侯成親,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私生子罷了。至於這玲瓏九月,曾是一個侍婢。”
原來也是王侯之後,怪不得氣焰如此囂張。
“那小凌子呢?”
“定北侯府裡面伴燕熙長大的一個青梅竹馬,沒了娘,是玲瓏九月養着她,很得九華帝的寵愛。”
拓跋弘點頭,表示知道了,原來也是遊刃在皇族裡的人兒,怪不得霸氣十足,居然敢說死了九無擎,就要帶九華人踏平西秦。
隔着一個萬里黃沙,那是一個天然屏障,任憑他在那邊多尊貴,那邊的人想要威脅西秦,是笑話。
他之所以沒有弄死九無擎,一是怕激起兵變,他需要拿他安撫那些人;二他來日無多,現在死,反而給了他一個痛快,三是因爲小凌子。
可思來想去,他都不知要如何接近小凌子,終於還是將她送去鎮南王府,由鎮南王看着——若是她敢逃,倒黴的便是誰,那自是可想而知的。
同時,他也知道,宋黎這主意,行不通,那丫頭的心,全向着九無擎,又爲他不懷了孩子,怎麼可能樂意嫁給他?
哪怕九無擎會死!
這世上,千金易得,襯心如意的人難求。
放手,他做不到!
想要,又得不到!
天牢。
這是一間尚算乾淨的牢房。
房內,置着一張矮牀,牀上鋪着乾淨的錦被軟褥,此刻,它們正整齊的疊在牀頭。牀邊有一張木幾,木几上放着一隻茶壺,兩隻茶盞,幾後的坐墊上,坐着一身素衣的九無擎,斜斜倚靠着牆。手上,腳上,皆被黑沉沉亮閃閃的鐵鏈給鎖了起來。
他依舊戴着銀白色的銀形面具,散開一頭烏髮披在身後,閉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沉思。
牢房內顯的很安靜。
其實,他是無力動彈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與他而言,皆是煎熬——身子裡的經經脈脈都在生疼。
這垂死的滋味,不好受。
牢門,突然開了,一陣輕翼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他側耳聆聽着,嗯,來的應該是女子。
果然,下一刻,便有一陣香氣襲來,是蘭花的味道。
他立即知道是誰來了!
越發懶的理會了。
那人輕輕蹲了下來,似乎給他披了一件衣裳,然後,是一片沉寂,緊接着呢,一聲低低的悲泣,溢了出來,似有輕輕的嘆息在耳邊漾開。
“無擎,你這是何苦?”
是宮慈來了,幽幽的聲音,似在憐憫。
九無擎睜開了眼,淡淡的瞟了一眼,漠然的道:
“你來做什麼?出去!”
宮慈的臉色不由得一僵,她好不容易纔被恩准來探視,他竟如此的不給好臉色,待想到前幾天收到的休書,她的心越發的難受起來,悲切的質問起來:
“你就非要與我恩斷義絕嗎?”
很突然的一陣笑,自九無擎嘴裡溢出來,冷冷落落,就像蕭蕭秋風裡,瑟瑟而起的琴音:
“我說宮慈,你怎麼就這麼能自作多情。”
他搖頭,幾絲黑髮落到胸前。他伸手提着沉沉的鏈子,將其撥到身後,而後,手無力的撐在地上,頭就那樣靠着,望着臉色慘白的她,輕飄飄的語氣微帶譏嘲意:
“這些年,我除送你一尾琴,那些所謂的情書情詩,全是無昔弄的。
“之所以偶爾見你,也只是因爲你是皇帝身邊的人。我們想得到皇帝的第一手消息,而你便是我們的眼線……
“這麼說,你懂了嗎?
“都是假的。
“什麼情啊,愛的!全是假的!就是我的身份都是皇帝給僞造的,你認爲在我身上有什麼是真的嗎?
“呵,我在這鍄京城,也就一個任由人操縱着的傀儡,一具行屍走肉。左右就是棋子一枚。
“對,棋子。
“宮慈,我們都只是棋子,只是在互相利用罷了!
“都到這個田地了,你猶沉迷其中,你說,你是不是也太蠢了一些?”
一陣譏諷的笑,帶着長長的餘音,把人傷的遍體鱗傷。
宮慈的面色,一下慘白如霜。
他的話,還真是殘忍。
她心痛死了,想不到自己十幾年的依戀,將少女所有情懷都寄託在他身邊,到頭來,竟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從前用來探皇帝的心思,如今呢,用她來騙靈藥,讓人冒充她,去策動政變,將整個宮族全部牽涉其中。
是啊!
她怎麼就這麼蠢?這麼傻?
一股難以壓制的悲屈自心湖中迸出來,揚起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他怎麼能利用她利用的如此徹底?
沒有打到,他隨意一抓,就聽得鐵鏈一陣叮噹作響,她被甩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還沒資格打我!想當年,若不是你父親,我們母子何致於落在西秦國成爲別人手上的禁臠?滾!”
冷厲漠然的聲音自頭頂擲下來。
宮慈整個人頓時搖搖欲墜,眼淚不由自主自眼窩窩裡流出來,愛了那麼多年,結果是愛上了錯覺?
她是不是該清醒了。
在他狠命將她一掌打得半死後,她就該明白,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他可以爲了那個小女奴,要她的命。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在意的始終是那個人。
可她始終不甘心,直到父親宮諒闖進公子府救下她,直到她收到他的休書,她猶在想,也許,他是不想連累她——
嗯,她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陷入情網的女子,就是這麼愛自欺欺人。
待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