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爭——龍奕歸來 (求月票)
“喂喂喂,你發什麼瘋,跑那麼快,大半夜的,你這是在發什麼火,生什麼氣,耍什麼伎倆,玩什麼遊戲?”
大口大口的吸氣,龍奕倚着欄杆,直嚷嚷的問。
那口氣,就像他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而事實上呢,她的記憶裡,他從來只是一個不着邊的外人。
快兩個月了,再次見面,他依然這麼的自來熟。
“關你什麼事?”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一個勁兒的瞎冒頭。
金凌自地上蹭的站起來,口氣不善的叫了一聲,兇巴巴的很。
龍奕被她的語氣嚇到了,摸摸鼻子退了一步:“喲,幹嘛呢,吃了火藥似的。”
藉着月光深一睇,他輕快的神色陡然一斂。
小丫頭臉蛋上那未乾的淚痕,在月光底下泛着異樣的光,令他心頭一窒,不由得上前,狠狠扣住她的臉細看,終於看清了她臉上那微微橫起的巴掌印。於是,他立即橫眉豎目,立即咬牙切齒的高聲叫起來:
“誰打的?誰把你弄哭了?九無擎乾的?奶奶的,這傢伙居然敢欺負你……走,我們一起過去把人打個稀八爛……然後燒了他的公子府……”
自來熟的湊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自來熟的拉着她就跑。
金凌一時不查,叫他拉着走了一段路,纔將人甩開。
“停下停下,你給我停下……放開了……不許拉我!”
用力過度,抓緊在一起的手鬆開時,兩人往後直踉蹌。
“怎麼了?”
月光很美,照的龍奕俊美的臉孔很是溫柔。
他皺眉問,心疼的看着她氣鼓鼓的瞪圓眼。
金凌怔怔看了一眼,不明白這樣一個妖孽爲什麼纏着她不放,語塞了一會兒,道:“喂,我說,你們龍域難道就沒有正事的,你一個堂堂少主怎麼天天在外頭鬼混?”
她極不耐煩:
“你能不能別纏着我。”
話說她正憋氣着,可沒心情跟他嘻嘻哈哈直鬧。
龍奕有點小受傷。
“好心沒好報,我好心來看你,你居然在這裡數落我不務正業……”
他鬱悶死了,目光沒有離開一下,很不滿意現在看到的金凌,嘴裡嘖嘖道:
“怎麼這麼瘦,公子府沒口糧了?怎麼養來養去總像一隻瘦猴子?呀……你……你謀殺……”
迎頭,好幾塊小石頭,嗖嗖就給踢了過來,他身子一斜,躲過。
“滾!你才瘦猴子呢!你全家都是瘦猴子!”
“呃,我家就我一個!沒其他人了!你說我是瘦猴子就當是瘦猴子了,乖了,彆氣……氣的眉兒都打結了……真成醜八怪了……有損堂堂青公子的威名!”
龍奕小心的靠近,不敢去碰她的身子,感覺這個時候的她就好像是一隻滿身長滿刺的了刺蝟,張着尖尖的刺,遇誰就刺誰,滿身防備。
他剛剛纔從外頭趕回來,不清楚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個月,他得到的報稟多說:九無擎獨寵小婢於房。
九無擎待琬兒很好,琬兒也待九無擎很好,他們很恩愛。這樣一個結果,很刺痛人心,可是,他無可奈何,
不是沒想過將她搶過來,但琬兒的心不長在他這裡,他搶有用嗎?
沒用!
所以,他只好離開,不爲別的,就爲讓自己冷靜一下,更想跳出是非之外,用客觀的心境重新看看眼下這盤棋——
他賭:九無擎連哄帶騙將琬兒拴在身邊,必然有原因。
他在查原因。
幾天前,他得報,鳳王鳳烈曾暗中入秦,後來明月山莊一夜盡焚,莊中人無一生還,屍骨被焚,慘絕人寰。
同一時間,鍄京傳來消息說琬兒叫人擄走。
龍奕急匆匆趕來,就是爲了這件事——他猜火焚明月山莊和九無擎脫不了干係。
還沒有進城,就已得到她已回公子府的報稟,送她回來的據說還是是公子青——這擺明了就在演戲。
沒辦法,他愛看戲,所以今天就跑來了。
白天的時候,他暗中進過公子府,沒見到,晚上守到夜深,又想進去玩玩,還沒進府呢,就遇上了這丫頭髮瘋似的往外跑——事實是,這丫頭好像還真受了什麼刺激,跑起來那速度,快的像飛,他一路狂追才追上,就是不曉得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她臉上的眼淚和巴掌印,他心疼的不得了,心頭大怒九無擎,當初說什麼會照顧好她的,結果呢,這麼晚了,還任由她獨自跑出來滿世
界的橫穿直撞。
金凌因爲龍奕的話,鼻子莫名一酸:沒想到,落到最後最最關心她便是這樣一個“陌生人”。走的太過匆忙,她都忘了拿醫書,如今她失了記憶,以後怎麼回家都不知道呢!真是夠悲摧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悶悶的瞟了眼這個向她遞來橄欖枝的男人,決定折回去找逐子。
夜深人靜,有夏蟲在草叢裡唧唧復唧唧,擡頭,有星星在眨着眼睛。
這裡是什麼地方,四周全是撐天的大樹,數條小徑曲繞其中,她已經辨認不出回去的路了。
該死的,逐子怎麼就將她跟丟了呢!
呃,這小妞開始在心裡瞎抱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輕功一旦輕展開來,那得有多大的威力,憑逐子怎麼可能追得上。
還好逐子江湖第一殺手的名頭不是蓋的,跟蹤人的本事還是有一套的。
正想曹操,操曹操就到了。
兩道人影自遠處的轉彎處冒了頭,一先一後,急馳過來了,趕在前的是逐子,追在身後的是東羅。
金凌一見東羅就黑臉,這個時候,她見到公子府的人就火,立即喝了一聲:
“你來做什麼?”
東羅一瞧見龍奕也黑臉,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叫人趁虛而入了——他清楚啊,這個時候的金凌是何等的受傷,於是他對於龍奕的戒心便又重了幾分,皺眉睨了一眼後,單膝跪地答道:
“東羅想跟着金主子……”
金凌冷冷看着,第一個直覺就是這是九無擎派來的,她越發的不明白了,那人爲什麼一邊氣她,一邊想護她?
“不好意思,我是小嘍嘍,養不起公子府的的大人物。逐子,將人打了回去。看見了就礙眼。”
“東羅不走。即便金主子打死東羅,東羅也不會回去。”
東羅挺直着背脊骨,誓死不歸,他擔負着主子交代的任務,怎麼可能回去,心急之下,向逐子使了一個眼色。
逐子接收到。
這回他沒有乖乖聽金凌的吩咐,慢吞吞推脫了一句:
“主子,那個,做人得講原則,這話是你說的不是……嗯,所以,逐子我不打不還手的人,贏的太沒有面子了!”
金凌嘴角一抽,不由得眯起了眼,第二個反應是:什麼時候,逐子也叫九無擎收買了?
最後,東羅還是跟了金凌。
這一夜,醜八怪小金子,一去不回,玉樹臨風的公子青,翩然歸來。
這一夜,在回京的路上。
行營駐紮地,士兵在巡哨。
拓跋弘久久難眠,獨對星空沉思,這番進京,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父皇的身子,聽說是一天不如一天,太子拓跋曦,坐鎮御書房,日理萬機,很多批示都是他在操作,便是召他回京的旨意,那筆墨也出於他之手。
他這個七弟,會着一手不俗的了書法,這孩子集父皇的寵愛和教誨於一身,得盡了天時地利,太子之位一旦坐穩,一旦得盡人心,那麼將來,他拓跋弘就再沒有其他機會得了這大好的江山。
塞北的兵亂給了他一個機會,他先冷眼旁邊,一是因封地之兵不得皇令,絕不可隨意出封迎戰,再則,封地上的兵馬並不多,絕對不能貿貿然出戰。後來,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楔機,奇兵突出,險招致勝,穩定了因爲鎮南王重傷而引發的軍心混亂。
而後,他以將在外軍令有所有授爲由,親自帶着朝廷上的這支軍馬,衝鋒陷陣,身先士卒,爲平定戰亂,力拔頭功,得來所有將卒的人心所歸。
而後,皇令又至,令其入京領賞。
到底是領賞領罰,還是有待商榷的。
他還是來了。
不回,就表明自己懷着私心,越發的受人猜忌。
不回,可能會引發兵變——當年,九無擎在軍中的影響太大,提攜過無數被埋沒的將才,如今軍中將領,多半得過他的好處。他現在手上這支隊伍裡,就有屬於九無擎的人。
不回,曾經在他麾下同生共死的的驃騎營數萬之衆,極有可能會叫人收服——
他聽說了,拓跋曦最近一有時間就入軍帳,和士卒們一起操練。九無擎在慢慢的引導他收服軍士之心,帶着他去接觸曾經由他帶出來的人馬,教他放下儲君之尊,竭力拉攏人心。
“報!”
有人匆匆走到他身邊:
“宮中飛鴿急信……”
拓跋弘拿到手抽出一看,臉色一變,但見上面寫:
昨下午,皇上昏沉,今晨醒來,曾召見九無擎和宮慈。後又召見太子,及三位輔政大臣,已下退位詔書。夜時,紫宸宮一片混亂,似又出事。如今宮中閉鎖,消息不可出,望王爺早作打算。
落筆:珠姬。
這時,容伯也匆匆疾走過去,將手上捏着了片臘紙遞上,說:
“少主,剛剛得到消息。九無擎已經將他的女兒送走,那小姑娘的病,據說已痊癒,是公子青拿了九無擎的救命藥救了那小丫頭。如今他把公子青也逐出了公子府。之前傳報說九無擎受過傷,看樣子是真的,現下沒了藥,他這條爛命肯定活不長久了,所以,他支開身邊可以羈絆他的人,必是準備背水一搏了。少主,爲拓跋曦做先鋒,掃清阻障,他第一個要對付的必是你!”
藉着篝火瞟了一眼密信,拓跋弘站了起來,淡淡的踢了踢腳邊的柴火,令它燒的更旺一些,點頭說:
“也就是說,那退位詔書有問題。父皇可能被困住了。”
四月十四日,西秦金鑾殿下,一紙退位詔書砸起千層浪,同時,淮侯慕不羣宣佈了天鑑司選定的登基日:五月初二。
消息傳到一品居時,一身墨袍男兒裝的金凌正在吃早點。
龍奕聽的那是目瞪口呆,差點嗆到:
“什麼?現在就退位?那破小孩有那本事鎮定那幫朝臣嗎?拓跋弘有什麼反應?”
聽得玄影回報,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晉王的反應。
金凌一邊吸着小籠包裡的湯汁,一邊在心裡嘀咕:“果然是權位的人,心思就是敏感!”
玄影答道:“晉王星夜兼程,帶了先鋒騎卒已到城外,要求入宮見皇上……太子已經放出話來,交出兵符,就許他放入宮見駕!”
這話明明白白的說明一件事:九無擎這是打算拿晉王開刀了。
待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