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男兒心,誰懂?——就這樣懷孕了 2
最高興的莫過於東方若歆了,樂極的拍手直道: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要做姨娘了……”
雖說小金子名義上是她的女奴,但她一直將她當作姐妹一般待着,可以吵吵鬧鬧,可以真心相待。。
聽得這消息,她是滿心歡喜,飛快的衝過去想摸摸小金子的金肚子,心裡直想:真神奇,只一次就懷上了……看來老天還是很厚待小金子的。哈,有了這娃,那兩個女人就不能再動她了。
十無殤連忙跟過去,一邊白眼,一邊急忙拉住她:
“喂,什麼姨娘?應該是嬸孃纔對吧……她肚裡懷的是九哥的娃娃……嫁夫隨夫,我右算左算你也只能做個嬸孃而已!”
東方若歆嘻嘻一笑,躲回他懷裡,愛嬌的橫他一眼,沒忘記心頭惦記的事,轉頭立即對九無擎說:
“九爺,如今我家小金子都懷了你的孩子了,你該不會還想讓她這麼沒名沒份的跟着吧……”
對於這個問題,東方若歆一直很揪結。
她總認爲:名份對於女人來說,極其重要,沒名沒份不光會苦了自己,也會害慘孩子,便是一個庶出的頭銜,也會令孩子背上一輩子的委屈。
宮慈覺得這件事東方若歆提的正是時候,立即笑着應下話去:
“可不是,這丫頭爲爺懷上,理應嘉獎的,爺該早日報稟皇上入籍,正了名,再撥個園子,派幾個丫鬟嬤嬤跟着好生服侍……爺,之前這丫頭不是求過你名份麼?這番你若不給,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小金子你說是不是……那番子,爺與你說的不婢不妾正合適你的話,鐵定是逗你的,這番你合該爲自己求一席之地了……甭怕,今日爺高興,你若求啊,他必應……若不應,也太沒良心……連慈也看不過去了,到時一定替你作主……”
這番話,說的那是滴溜溜的圓滑,笑侃的又是那麼的自然,外眼人看來,這位新夫人,那可是真真的知書達禮,嫺良淑德,堪爲嫺婦之典範: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奴才懷了自家男人的孩子,她沒一個白眼,而是歡天喜地認下了,如此德操,絕對可引鑑爲天下婦德之表率。
可是,以金凌看來,這女人只不過藉機想將她從紅樓裡踢出去罷了。
她倒是想出去。
但是出了這紅樓,身邊再跟那麼一邦子的丫鬟嬤嬤的話,只怕自己假懷孕的事,立馬會叫人發現。
這種蠢事,她不做。
當然,也不用她開口說話,便有人替她回絕了。
“暫時不定名份,等孩子生出來,若是男孩兒,我便直接上奏皇上立爲平妻,這樣日後也不用勞駕你來帶孩子了,若是女孩兒,便立作妾,再另撥丫頭服侍……至於現在,不必急着將她自我房裡帶出去。她胎氣不穩,我懂醫,自己守着就好,反正我也閒着在府裡養病,日後這些湯湯水水,我自已會留心。”
一般京城的大戶人家,男子多半都有三妻四妾。
所謂三妻者:正妻、平妻、側妻,因爲正妻和平妻,幾乎可以平起平坐,一般家族爲了家中和睦,很少立平妻,以此來鞏固正妻的地位,至於側妻,只比一般的貴妾尊貴上那麼一級。
今日,九無擎落下這樣的話,卻是要給一個下等的奴才這麼一個至尊至貴的名份,這打擊的不僅僅是宮慈,同時也將岑樂一併輕視了。
當下,宮慈和岑樂都變了臉色。
金凌聽着嘴角直抽,心想,這生男生女的待遇也太不一樣了,不由得“恃寵而嬌”起來:
“爺,您重男輕女思想是不是也太嚴重了……”
九無擎就坐在她邊上,淡淡道:“改明兒帶你去拜送子觀音,我們一起求她送個兒子下來——女人生養是辛苦事,但願你不負我盼。你做平妻,我得嬌兒,大家都如意……”
說着還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腹,那模樣,是百般珍惜的。
金凌臉上那是滋滋滋的生燙,多少人在看着他,他倒是演的有聲有色,有滋有味:嗯,他這是存心想氣死某人。
宮慈的確被氣到了,她臉色一沉,心下爲他竟有扶她做平妻的打算而心痛不已。
按着一般的規矩,妾室生養的孩子都得奉元配夫人爲嫡母,自小會寄養於元配名下,可若是立爲平妻,其地位和正妻所差無幾,故平妻所出,會由生母自行帶養。他這是有意讓一個奴才騎到她頭上來撒野了呢,而且還在這麼多人面上說這話,這還讓不讓她活了?
綺姑姑忍不住遞了一句話:
“爺,恐怕與規矩不合吧!”
九無擎淡淡,強硬道:“只要她的兒子,這個名份,我自會給……宮慈,你說,我能給,還是不能給……”
宮慈強笑一個:“爺
說給,那自然給!”
尤嬤嬤撇開了眼前,真不想看到小姐受屈的樣子,太讓人心酸了。新婚才第三天罷了,這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爺……金兒姑娘懷了身子,是喜事,但今兒同樣是宮夫人和岑夫人三朝回門……馬車早就備着了,禮物也已經準備齊妥,就不知你打算什麼時候起程……這一上午時候要走訪兩處,時間上有點擠……您是不是該起身了……”
綺姑姑的話一落下來,金凌就忍不住又衝這個姑姑投去好幾眼,皇帝擺在公子府的這根明着的眼線,這是一心一意在護着宮慈着。
“嗯!各自去準備着!我送金兒回樓就出來……金兒,我們走……”
他起身,牽起金凌的小手往外而去。
衆人站送。
十無殤拉着東方若歆低聲在問:“妞,什麼時候也給爺我生一個……”
東方若歆臉上一紅,狠狠咬了他一口,逃走。
十無殤笑,向宮慈告辭,懶懶的往外而去,一張嫩嫩的娃娃臉孔在眼前晃啊晃,嗯,等事情定下來後,他一定塞個娃給她。
一衆人皆散了下去,只餘宮慈和岑樂在廳室內。
室外,春光明媚,室內,明媚的春光自宮慈臉上漸漸隱了下去,一抹不能盡言的苦澀的浮在她臉上,她無力的跌坐在扶手椅上。
“姐姐……別難過!”
岑樂輕輕的勸着,上去扶着她的肩,嘴上這麼勸,其實心裡一樣難受的緊。
“是啊……小姐,別難過,您怎麼能輕易叫一個小奴才給打倒了去。她能生,你也生得……有什麼了不得起。再說了,她生的永遠只是庶出,您生的可是不折不扣的嫡子,將來是可繼承父業。”
尤嬤嬤憤憤衝着門外低叫:“總能壓倒她的!”
“嬤嬤你傻了啊,皇上只說公子府半年內必須傳出喜訊,並沒有指明非得由我和岑妹妹生。如今這個小奴才懷上了,他正好拿着那個種交差,日後,只怕他是再不會來東樓了!那天,他不是說的很清楚明白麼,他只是奉旨成親而已,說明這一切全是皇上在逼他。原本這生孩子就是兩個人的事,男人若無意,我們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生養不出來。”
宮慈慘一笑,漫天而來盡是一種有心無力的挫敗感。
她原是懷着自信而來的,可是大婚三日,朝朝沒有一件順心事,真叫她苦死了。
“小姐別急別急,您別聽太醫說啊,那塊肉長的不牢,那隻狐狸精又是生生愛亂蹦亂跳,保不住哪天就沒了呢……到時看爺還如何護着她……”
尤嬤嬤後來說了什麼,岑樂並沒有聽明白,在聽得宮慈的話後,她的耳朵不斷嗡嗡作響,心裡不停的想着:
要真是這樣,前夜自己受的委屈,算是白白付之東流了——
難道自己就真沒有機會了嗎?
這清白之身,平白無故就這麼毀了,卻只能打落牙齒往下吞?
所有人都以爲她是他的女人了,可他連碰她一下都不肯……
平靜的心,突然疼的厲害。
他真的很殘忍。
回到紅樓,才進門,今才見過的西閻和北翎立刻上來道賀喜,那南城更是喜滋滋的拿出了一雙虎頭鞋出來逗金凌。
金凌覺得,這件事,九無擎並沒有告訴他們,他們的歡喜勁兒那是自心裡頭了冒出來,完全造不得假,也只有這樣子的性情流露,才能讓外人信以爲真。
看着他們興高采烈的勁兒,她幾乎懷疑自己真的是懷上了。
九無擎沒理會他們,拉着她上了樓。
關門後,她甩開他的手,看也不看他,說:“不是要回門嗎?請……不留,再見!”
他睇一眼,聞到了一股酸味兒,追上來,再度將人拉住,一拽。
“呀!”
一雙虎狼之手圈住了她。
“你又想怎樣?”
她抵着他的胸口。
他在審視她,嘴角一斜,似乎在笑:“你……該不會又在吃味了吧……”
金凌回以一個皮笑肉不笑:“你說我幹嘛要吃味?”
“若不是吃味,真心笑一個……別笑的這麼怪怪的……”
“懶的理你!”
金凌乾脆不笑了:“放手!”
“不放!”
他搖頭。
“我咬人!”
“我們一起咬!”
她一楞,臉孔頓時紅起來:“流氓!”
“是你想歪了!”
他態度很認真。
她氣鼓起丹色的小嘴,他瞄準了,低下頭,如疾鷹般往脣上叼了一下,隨即放手:“我也不想去,但是外頭有人盯着……等我回來。乖乖的!”
他低低的解釋了一句,輕輕虎摸她的髮鬢,那舉動,含着說不出來的憐惜之意——
捂着被偷襲的脣,看到了他眼底流溢的神韻——點點滴滴全是溫柔,那是一隻無邊無際的網,就這樣當頭撒下來,將她牢牢的網在其中,生生將她的惱怒給淹滅了。
他,是不是也是喜歡她的?
要不然,他的舉動爲什麼會如此的奇怪?
她好生困惑。
男人已出門而去,噔噔的腳步聲傳來後,是他低聲在吩咐東羅他們要好生照看於她。
他是關心她的!
可是爲什麼要關心呢?
她是小女奴,生的又醜,脾氣又大,他爲什麼事事都會包容?
這到底是一種真心的喜歡,還是因爲他將她當作了棋子在使用——他說的,只要她配合演這場戲,他就可以不必去東樓過夜。
因爲這樣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今天一大早醒來後,她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很快,九無擎的“小妾”懷孕的事,就像東來的春風,吹出了公子府去。
玉錦樓,玄影把這消息傳過去時,龍奕再沒法子吃下手中的點心,原本笑盈盈的臉孔,沉的烏雲密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