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爭——大婚,遠嫁 (求月票)
一個嫁與當今皇上,日後統攝六宮,那是何等的風光。
一個嫁與鄰國的少主,雖不知嫁過去的會安排一個什麼身份,但龍奕的名頭,誰不知道,風流,俊爽,天下姑娘們垂青的對象,哎呀呀,那可真是天大的美事啊!悌
悌
消息傳出以後,人們就在議論紛紛了:這對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怎就走了這種狗屢運?明明就是一塊臭肉,可偏偏卻引來了兩條真龍垂涎三丈?
猶其是有關龍奕的傳言,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以及曖昧——
諛
想數日前,龍域與西秦還劍拔弩張,這位少主領十萬精兵壓境。
數日後,爲得到那位據說很得皇帝青睞、本有機會進宮侍君的慕傾雲,居然就改了初衷。
說來真是匪夷所思。
還有啊,三個月多前,鍄京城曾滿城風雨的謠傳龍少主迷戀上了慕傾城,四處蒐羅珍寶欲提親——
以當日之事與如今此舉相對照,人們一致認爲:龍少主對慕傾城有情,在得之不到的情況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說白了,世人就是在賭:這慕傾雲嫁過去,只是當慕傾城的替身罷了。
一時之間,人口中傳的揣測之辭,便如雪花般滿天飛了起來。
傳的越廣,傳出來的版本就越稀奇古怪,末了,便引來無數好事的人前來觀禮。諛
鍄京城內再度人山人海,人們紛紛守在喜轎路過的地兒,看着這一場盛世大婚。
鎮南王府內那是羅鼓掀天,來來往往,哪一個不是錦衣華服,哪一個不是高官貴侯,那場面,似車水馬龍。
一句話,曾經不起眼的棄女,如今卻令整個王府蓬篳生輝——
這就是所謂的飛上枝頭變鳳凰啊!誰敢不來巴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形容的就是這種情況。
鎮南王爺笑容可掬的接待着。
鎮南王妃呢,也是滿面春風。
沉寂多年了深府大宅,終於也有了風光一天,只可惜了,嫁的不是自家女兒。
王妃心頭頗覺遺憾,不過轉眼又美滋滋一想:那丫頭進宮去當的皇后娘娘,地位這麼高,日後總會有法子將自家的小姐也帶進宮去,到時,少說也得弄個貴妃噹噹吧——
哈,這位想的還真是遠的不得了。
傾閣。
金凌一身素裝,正盤坐在牀上,手中執着一個有彈性的毛絨球,那是屬於孩子才玩的玩具,正在逗那隻可愛的正在發威的貓貓。
貓貓甩着尾巴,忿忿不滿的盯着它怎麼抓也抓不到的小球,低聲“嗷嗚嗷嗚”的叫,樂此不疲。
嫁衣被冷落在桌案上,兩件都原封不動。
這房間,原是慕傾城的,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另一間琴室加客廳,金凌來了以後,書房內的書全挪到了隔壁,另做了一個房間供金凌住着。
是故,她們的房間是相對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中間是一個公共的客廳。
此刻,慕傾城也安靜的坐在金凌房裡,一聲也不吱,耐着性子繡花,可現在這個時睺,她哪能繡得出花來?
耳邊,就聽得門外的幾個姑姑焦急的叫着:
“兩位姑奶奶啊,快快開門呀——都什麼時辰了,再不打扮,就得誤了時辰了。”
慕傾城只覺手心直冒汗,眼皮突突的直跳,稍稍擡眼,凌兒猶在和貓貓玩,正不亦樂乎。
“凌兒,時候不早了……”
她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了,走上去,坐到了牀上,納悶她在計較什麼。
金凌逗弄的姿勢頓了頓,小怪猛的躥過來,將小球撲住,樂呵呵的“嗷嗚”了一聲,尾巴直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金凌看在眼裡,笑着拍拍它的額頭以示嘉許,而後,點頭:
“嗯!我幫你梳頭去!”
她一把將小怪拎到邊上,挽着慕傾城坐到梳妝檯前,失寵的小怪,緊跟其後——黏人的不得了。
對着鏡子,金凌對着裡面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輕嘆,陌生人只怕是很難分清楚誰是誰的,只要她稍稍表現的溫柔一點,便能讓人真假難變。
“傾城,決定好了是不是?”
她低低的問,神情很嚴肅,很凝重,拿起梳子,梳着她的小辮兒。
“嗯!”
慕傾城很認真的點頭。
“不論將來發生什麼都不會後悔?”
“嗯!”
“好!”
金凌頷首,自那一頭烏髮上拔掉那一支支玉簪,任由那一頭長髮一瀉而下,執象牙,一下一下的梳着:
“希望你可以得償所願。但有一件事,你得記住了,以後再如何不如意,都不能輕易賤薄了性命。人的命不是用來作賤的!好好珍貴自己,好不好?”
“嗯!我記住了!”
慕傾城輕輕的說道,泛出一抹微笑。
“好,我替你點容妝!”
當下無
話,金凌細細的替她開臉、絞面、絞臉、擇臉、升眉,而後是上頭,繁複的髮式在她手中信手拈來,梳出來的髮式端莊而優雅,斜斜插上,珠光動,眸光閃,一身紅妝,是何等的絕代風華。
“這髮式真是好看。”
慕傾城輕輕嘆,素手輕輕扶上發。
“我教你,替我也挽這個髮式!來,我們換個位置。”
兩個彼此交換了位置,慕傾城淺淺笑着說:“可能挽的會比你難看!”
“沒關係。我來指揮你來挽……”
兩個少女軟語輕言,整容裝,全不理會樓門外的嬤嬤姑姑,只吩咐房裡唯一的婢女出去給打盆水來淨手。
一牆之隔,李姑姑幾乎要哭出來了,都這個時候,這兩個小祖宗還在鬧脾氣,這可如何是好?急得她是直跳腳。下
諸個嬤嬤也是自宮裡來的,她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沒見過如此不守規矩的人,氣的臉都鐵青——
大婚之日,不讓梳妝打扮,房門緊閉,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何況,其中一位還是未來的皇后娘娘,那可是要母儀天下,做天下婦人之典範的呀,怎麼如此不識禮法?
有幾個膽大的宮人倒是曾衝進去過,下場是什麼呢?
鼻青臉腫的被踢了出來!
下手絕對不輕。
那樣一摔,肯定能疼個十天半個月。
自此,沒有人敢跑進去找晦氣了。
至於誰打的!
進去的人都搖頭,捂着包子臉痛苦的說:
“不知道!那人出手太快太快,奴婢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呢,就給打飛了。只聞到一股梅香!”
諸個宮裡的女官全都綠了臉孔,趕緊找鎮南王,人家是鎮南王的外甥女,舅舅來勸總歸有用了吧!
鎮南王一聽,臉色也灰白起來,忙過來看個究竟,不問傾城,就問傾雲:“雲丫頭,怎麼了?怎麼大喜的日子把人給打了?”
傾雲在裡面懶懶的道:“我樂意怎滴!”
那口氣,把邊上一干人都氣顫了。
鎮南王額頭直冒冷汗的,他可是知道的,裡面這位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公子青,人家做事就憑心情,真要是把她惹火了,那妞翻臉不認人,什麼都不顧了,慘的就是鎮南王府。
“雲丫頭,今天這門親,到底還結不結?”
東方軻臉上陪着笑,聲音直髮抖啊,要是人家說不結,今天這場戲就收不了場——
他細細看了看那被兩個被打腫的老宮人,可以很肯定的得出結論:那丫頭的功夫已經恢復。這種情況下,她若想一走了之的話,鐵定誰也攔不住她。
“等着。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沒說不結,
東方軻這才鬆了一下氣,回頭打恭作揖的道:
“幾位嬤嬤、姑姑,聽到沒,丫頭說讓你們等着。那你們就等着吧!那丫頭脾氣倔,本王也強不過她,那就只能等着了!告辭告辭。本王先到前院去打點……你們再等都會吧——耐心點,丫頭說話算話,絕對不會誤了時辰的……順着她點日子比較好過……”
說完,飛也似的逃開,可把那些循規蹈矩的了嬤嬤啊姑姑的氣壞了——這是一個堂堂鎮南王該說的話嗎?沒一絲呵斥,只有縱容。
如此一等,又是一個時辰,房門還緊閉,偶爾有侍婢進進出出的打水。
門廊外,有宮婢急白着臉孔自外頭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走到近處時,大喘着氣直叫:
“李姑姑,李姑姑,皇上的迎親隊伍,還是龍少主的迎親隊伍全會集在府門外了,兩位新人可都有打扮妥當?”
李姑姑一聽,原本還算秀奇的臉蛋一下變的死白死白,急的跺起腳來:“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一同自宮裡出來的謝嬤嬤立即問那宮婢:“是誰來替皇上迎親?”
“是毓王,一同而來的還有宋先生!”
謝嬤嬤一聽大喜,一邊安撫李姑姑,一邊說:“姑姑放心,老婢這就去把毓王請過來。請毓王來作主!”
言罷,急匆匆就往前院趕去。
不一會兒,謝嬤嬤回來,不光把毓王請了過來,還把宋先生也領了來。
拓跋軒一聽新娘子到現在還沒有打扮好,心頭的火,就噌噌噌的往上來,一到傾閣,臉孔鐵青鐵青的,二話沒說,上得樓後,一腳往門上踹了過去。
第一腳,“砰”的一下,重的都能把樓給拆了,房門被栓的死死的。沒反應。
第二腳,“砰”的一下,加大了手勁兒,門於是板上頓時生出了一道裂痕。
第三腳,“砰”的一下,力量更勝之前。
說真的,這最後一腳,他可是用足了畢生力道的,以此來顯示其心情是何等的憤慨。
要是,他能踹輕一點,或許還好一些,偏生踹的重了,又偏生房裡的人故意想出他醜了,在聽說這位親王上得樓上後,故意守在門口,又故意等他連踹兩腳,心頭怒氣更烈一籌後,冷不伶仃,就把門栓給撤了,
那門外的人可不知道里頭的人懷的壞心思。
結果,第三腳下來,他失了重心,撲倒在房門口,摔了一個狗吃屎……
“嘖嘖嘖,毓王殿下,你家嫂嫂都沒過門呢,您倒是有心了,居然趕的急的跑來給你家嫂嫂叩頭行禮來了!
“不客氣的的,自家兄弟,何必行此大禮。
“再說了,這都還沒有過門呢,您這位夫家的小叔子,按理說是不該亂闖未來嫂嫂的閨房的吧!
“您如今這興沖沖的往這裡趕過來行禮,多多少少有點與禮不合的。還不快快起來,避到外頭去等着去。”
金凌斜斜的倚在門口,抱胸淺笑,臉孔上微施粉黛,微染胭脂,把水眸勾的越發的嫵媚生春了,將小嘴角點的越發的嬌豔欲滴了,至於,那雪腮,白裡透紅,既清新,又豔麗照人,既端莊,又引人遐思連連。烏髮高挽,珠釵飾鬢,鳳冠戴。身上呢,像徵皇后的鳳裙高束起着玲瓏阿娜的身段……
人要衣妝,佛要金妝啊……
如此一打扮,收斂了幾分傲氣,平添了幾分嬌氣,勾出了幾分女人氣,初出了幾份尊貴之氣——美呆了!
撞疼鼻子的毓王,聽得這那番話,怒氣濤天:這個女,還真是囂張的可怕——皇上娶這個女人,實在不妥當。可皇上喜歡啊——皇上說這個女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若是錯失了,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思來想去,他只能成全。
滿頭的怒氣在回頭一眸後,全消散了。
毓王拓跋弘,看到金凌這模樣,不由得一呆——哦,乖乖不得了,這女人,真是夠美——簡直沒辦法找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了。
宋黎也跟了進來。
他剛剛在聽謝嬤嬤訴苦,才檢查了一下被打成胖豬的宮婢,心下猶在暗暗詫異是誰解了金凌身上的化功散。
才一晃功夫罷了,毓王那個蠢蛋就在人面上出盡了洋相。
他一邊琢磨着對策,一邊過來,跨進門,看到了那一個精心打扮過的女人——
漂亮!
真是漂亮!
這女人當真有當禍水的天份。
宋黎皮笑肉不笑,可這女人當真會乖乖的就範嗎?
不準任何人進樓,自己給自己打扮,她若能這麼聽話,那她就不是金凌了?
她在玩什麼?
他很有禮的欠了欠身:“皇后娘娘,時辰不早了,您關着房門不讓宮中女官進來服侍,實在有失提統。”
“不好意思。本姑娘從來不知‘提統’兩字怎麼寫。”
金凌挑着下巴,轉頭往裡去,走一步,頓住:“本姑娘從來就愛我行我素。宋先生若是看不順眼,就請旨皇上廢了就成,也就沒了今日這些麻煩事了!”
“你……你放肆!”
毓王差點就把“公子青”三字給咬出來。
金凌揮揮手,不耐煩的道:“不用你提醒,本姑娘放肆又不是第一回。出去。本姑娘的妝還沒弄好呢,就聽得你們嘰嘰歪歪,一個勁兒的在那裡無理取鬧。真是煩死人了!”
說着,便已經進了東房的珠簾,正與房裡的人打打呼:“等等,等等,這玉帶有點歪。我給你弄一下,別動……”
房內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來:“謝謝!”
“還有這脣紅有點吃掉了——再補一下!”
“嗯!你也是……頭上的鳳冠有點鬆……”
房門口一大邦子人面面相覷。
宋黎的神色變的若有所思起來。
女子的閨閣,其他閒雜人是不宜入內的,毓王和宋黎吩咐身後幾個宮裡的女官進去侍候,他們則往外退避。
李姑姑她們雖然進到房內,卻還是見不得新人,兩個新人窩在房內,不許她們進去——她們只能在外頭等着。
半個時辰後,一個頭上蓋着喜帕的新人由皇后娘娘親自扶了出來,一邊出來,一邊提醒着:
“小心,前面擺着一盆剛吉祥如意盆,跨過去就一身吉祥如意了。姐姐願妹妹與新郎官心心相映。百年好合!”
新人含羞答答的“嗯”了一聲。
李姑姑看瞄着這新人的衣飾,知道出來的是二小姐慕傾雲。
這時,雲姑也追了出來,手上執着喜帕,想去替皇后蓋上:“小姐,時候差不多了!”
金凌四下瞟了一眼,正好看那宋黎正好往這裡探視過來,二話沒說,拿來往頭上蓋住,道了一句:“一切按規矩辦下去吧!”
“是!”
接下去是入轎之禮。本來還有哭嫁一禮,不過,慕家這兩位小姐無父無母,便省了這一個環節。
所謂入轎,就是由男女雙方的媒人引着新娘子入花轎了。
李姑姑才請來兩大官媒,由兩個侍婢扶着領向前院,先與鎮南王夫婦道別,而後斯斯文文的走向停在院子裡的鳳輦。
纔要上去,宋黎忽攔住,行了一禮,道:“皇后娘娘,爲了防止生出意外,上輦之前,還請皇后娘娘回答臣下一個問題!”
喜帕之下新人冷一笑:“宋黎,本姑娘都忍氣吞聲到了這個田地,你還想怎樣?逼急了,本姑娘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這種語氣,氣勢洶洶,自是如假包換金凌的作風。
宋黎依舊有疑惑,爲了保全那些九華人,她當真願意受挾迫嗎?
也許有可能!
這丫頭總愛在險中求勝,也許她當真敢仗着功力恢復了,獨自單槍匹馬跑去宮裡鬧事也說不定——這人,一向很自負。
“嗯,沒事了。娘娘請上輦!”
事實上,這上鳳輦的人,的確就是金凌。
但她並不打算乖乖的進宮去——鳳輦之中,有人比她先一步等在那裡了。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