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在上,黃土在下。念江夏、朱壽,雖然異姓,但志趣相投一見如故,故今日結爲兄弟。從此我等二人必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信棄義,天人共戮!”
“大哥!”
“老二!”
在張永的見證下,江夏和朱厚照就這樣在羣芳閣的房間裡面斬了雞頭燒了黃紙,喝過血酒焚香告天以後結爲了異姓兄弟。
江夏鄭重其事地寫下了金蘭譜,自己持有一份,另外一份交給了朱厚照。
金蘭譜上寫着先前二人所念的結拜誓詞,算是爲二人的誓言留下一份書面的記錄。
二人站起身後,江夏握着朱壽的雙手有些激動地說道:“老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二了......”
說出這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二了。”江夏頓時感覺全身惡寒,他甚至還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下體,然後全身打了一個激靈,雞皮疙瘩不斷冒出來。
江夏咳嗽了兩聲道:“既然咱們成了兄弟,那麼當大哥的也不能連點見面禮都不給你。”說完,江夏從懷中掏出了兩張一百面值的美元,然後將其中一張遞給朱厚照。
這兩張美元是江夏穿越過來時身上唯一帶着的東西,其餘的物品早已經不知道在穿越時掉落在哪一個時空裡面了。
朱厚照接過那張美元看了看,頓時有些驚訝。
“這畫上的人雖然醜了一些,但是畫的很逼真啊,好像真人一樣。還有這畫的畫工,真是栩栩如生,恐怕得是個了不得的畫師才能畫出這樣的畫吧?”
“那是當然。”江夏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道:“這個畫師厲害無比,他就憑藉着畫這麼一副畫就擁有了數不清的財富。而他人生中的巔峰之作就是這兩幅畫,你看......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是廢話嗎?同樣是一百面額的美元怎麼可能會是不一樣的?
而朱厚照江夏手中那張一百美元拿過去仔細地比對了一下,瞬間朱厚照就睜大了眼睛,他點點頭道:“是一模一樣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厲害,真是太厲害了。這位畫師是誰?我想見見他。”
江夏搖搖頭道:“其實我以前也想見到他,讓他給我多畫幾幅這樣的畫給我。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過世了?”朱厚照搖搖頭道:“真是可惜。”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一百美元交給身旁的張永道:“小心保存着,回家後給我裱起來掛在我的書房裡。”
“是,老爺。”張永點頭應道。
所謂禮尚往來,收了江夏的見面禮,朱厚照也不能一點回禮都沒有。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道:“大哥,我身上沒有帶什麼好一點的東西,給你銀子吧你又說我在侮辱你,所以這見面禮兄弟就只能先欠着了,下次再給你。”
江夏眉頭一挑,搖搖頭道:“老二你不必費心了,大哥現在和你是兄弟,哪裡還會計較什麼侮辱不侮辱的,隨便給大哥個一千幾百兩的就算是見面禮了。”
“這......”朱厚照將身上所有的大明寶鈔拿出來道:“大哥你送我那麼貴重的禮物,但是我卻只給你這麼一點俗物,兄弟真是......”
江夏從朱厚照的手裡將那一疊大明寶鈔收過來放入自己懷中,然後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大哥不會和你計較這些的。”
“大哥......”朱厚照一臉感動。
張永此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過去在朱厚照的耳邊低聲道:“皇上,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宮了。明兒早朝內閣的李東陽李大人還要入宮面聖呢。”
“李東陽?”聽見這個名字朱厚照明顯打了一個激靈,他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地址然後對着張永示意了一下。
張永不情不願的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遞給江夏,朱厚照道:“大哥,兄弟明天還有事,所以得先行歸去了。這是兄弟府中的腰牌,地址兄弟已經寫在了宣紙上,若是大哥有空可隨時來兄弟府上找我。”
江夏點點頭道:“好,若是有空一定來找兄弟你喝酒。”
朱厚照對着江夏抱拳道:“那大哥兄弟就現在告辭了。”
江夏也對着朱厚照抱拳還了一禮:“兄弟保重,若是有空也可常來這羣芳閣來找哥哥我喝酒。”
“會的。”朱厚照笑着說道,然後帶着張永離開。
江夏一路送朱厚照出了羣芳閣大門口,看着朱厚照和張永上了馬車以後這才轉身回到羣芳閣內。
一邊走江夏一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腰牌,腰牌是用黃銅鑄造而成,對於這個年代來說做功算是相當的精緻了。腰牌上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個字:“豹房天字一號。”
雖然不太明白“豹房天字一號”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江夏猜測自己這兄弟必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他將腰牌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又將那張寫着朱厚照家中住址的宣紙展開看了幾眼。
江夏的記憶力天生就異於常人,說是過目不忘絕不爲過。掃了幾眼宣紙上的住址後他乾脆將宣紙撕掉,反正自己能記住那地址,留着宣紙也沒什麼用。
回到羣芳閣內後,江夏第一件事不是去到羣芳閣的大廳,而是先跑到茅房裡去躲着數朱厚照那一疊大明寶鈔一共有多少銀子了。
而就在江夏數銀子的時候,張永和朱厚照同坐在馬車裡面。朱厚照臉上掛着笑意,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道:“有意思,這個江夏真的很有意思。”
張永坐在一旁忍不住說道:“皇上,那個什麼江夏不過是青樓裡的一個小小夥計而已,皇上何必如此擡舉他?還跟他結拜爲兄弟。”
朱厚照搖搖頭道:“此言差矣,朕哪裡與那江夏結拜爲兄弟了?跟江夏結拜的人是朱壽,朕的名諱你又不是不知道,叫朱壽嗎?”
張永聽後這才明白過來朱厚照和江夏結拜只不過是爲了好玩而已,他笑着說道:“皇上英明。”
朱厚照笑了笑,“不過雖然朕沒真的與他結拜,但是朕倒是真覺得此人頗有意思。你有空就替朕照顧他一下,若是他真是個人才,那朕也不妨提拔他一把,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回到豹房以後告訴豹衛房的人,讓他們遇到持天字一號令牌來找朕的人不準透露朕的身份,立刻帶那人來見朕。”
“是,皇上!”張永應道。
而羣芳閣中的婉君閣中,目睹了先前那一切的劉瑾對康輕煙說道:“輕煙,你推薦的這個小夥子不錯。不過我現在暫時還不適宜於他見面,你記得好好穩住他,儘可能的將他培養成我們自己人。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宜再當一個書房師爺了,去跟他談談,勸他入股羣芳閣吧。”
“入股羣芳閣?”康輕煙驚訝無比。
要知道羣芳閣在順天府乃是數一數二的青樓,這裡每天晚上達官貴人云集,說是日進斗金也絕不爲過。那江夏不過纔來羣芳閣不到半個月,居然就讓他如股?
劉瑾點了點頭道:“我有一種預感,此子未來對我必有大用。你讓他入股的時候也別小氣,分他一半股份,至於股金嘛,隨便意思意思就行了。”
“是,公公。”康輕煙將心中的驚訝壓下去應了下來。她很瞭解劉瑾,知道劉瑾是個絕不做虧本生意的人。既然劉瑾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拉攏江夏,那麼必然江夏有其拉攏的價值。
康輕煙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將江夏給拿下。
“阿切!”剛剛纔在茅房裡數完銀票的江夏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惦記我,若是崔念奴那美佳人還好,如果是康輕煙那女色狼那真是大吉大利求神保佑了。”
盤點一下今天晚上的收成,那些零零碎碎的江夏乾脆就沒心思去算,總之他現在身上的財產足足有兩千多兩銀子。
兩千兩!就算是給自己贖二十次身也夠了。
終於要逃脫苦海了。江夏志得意滿的感嘆着,他剛剛走到大廳就見到韓於迎上來,看見江夏後韓於說道:“江兄弟呀,你可讓我好找啊,快去婉君閣,康媽媽找你。”
“哦?康媽媽找我?恰好,我也想找她呢。”
江夏走到婉君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往走廊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江夏趕緊將褲腰帶捆緊了一點,並且打了一個死結。
面對着康輕煙這種如狼似虎的色中餓鬼,江夏自覺自己不得不防着一點。
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聲音:“進來。”
江夏推門進入,剛一進屋就看見康輕煙正坐在房間內的圓桌旁邊。江夏看了看,心中頓時明白剛纔這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因爲那圓桌旁邊有另外一個凳子擺放不規律,同時桌面上還有一個空着的茶杯,茶杯沒有擺在康輕煙面前,明顯不是她的。
江夏往房裡四處打量了一下,最終確定房裡只有康輕煙一個人,看來先前在房裡的那個人已經走掉了。
江夏臉上掛起習慣性的媚羨的笑容說道:“康媽媽找小的有什麼吩咐嗎?”
康輕煙笑靨如花,“江夏你先坐,我這次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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