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白狐如願的進了白名鶴的屋,幸福。可這一夜,白狐又有些失落,白名鶴竟然呆呆的看着帳子發了好久的呆。
爲了不讓白名鶴生氣,白狐沒敢打擾白名鶴,也跟着盯着帳子看了一會,結果給睡着了。
白名鶴也算是一個體貼的人,自然也沒有打擾睡着的白狐。
次日,莫愁的試驗可以說震驚了所有的知情人。
九成九分八,幾千倭女只有一個認爲作工更好,其餘的認爲掙二十兩比掙十兩多,似乎還更輕鬆一些。最重要是,她們聽說大明這邊的男人很溫柔。
白名鶴不承認這個成績,因爲這次來到大明的,幾乎全是被操皮肉生意倭女招來的。
孫苑君的心中已經給倭女打上了下賤的標籤。
萬雪兒倒是願意和白名鶴再賭一次,這次不在大明賭,放在倭島去賭。在招人的時候,就直接說明,到時候看看有多少。
賭約成立之後,清荷問萬雪兒:“似乎是少爺先說的,倭女那邊願意操皮肉生意的會超過八成,怎麼到了九成九之後,他倒不承認了。”
“是呀!”萬雪兒也反應了過來,轉而一笑:“反正也沒說賭注嘛。”
這件事情,白名鶴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南京的公務還是很多的,僅是碼頭出海關口的管理,可以說大明眼下就是摸着石頭過河,不斷的有大大小小的問題,也在不斷的修正着管理的條例,當然也在不斷的完善與條理化之中。
最麻煩的,還是新興有資本主義萌芽。
要保證原有大地主的利益,要保護原有士大夫階層還有權貴的面子。而且還要發展工商業,南京城可以說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點。
白名鶴每天不算忙,但許多處理意見最終還是需要他過目的。
京城,皇宮,文華殿。
今天大明皇帝很意外的來到文華殿,只因爲南京這邊送來了三份奏本。三份奏本講的是一件事情。就是福建布政司的彈劾案。三份奏本分別來自王翱、南京六部聯名,以及白名鶴單獨奏本。
三份奏本的內容,前兩份大致相同,而白名鶴的彈劾與前兩份,有着質的區別。
“前兩份的內容雷同,些許小差異都是些小事。重點的幾條彈劾臣以爲極是有理,其中這一條,私設碼頭,其利入私庫。臣以爲。這私庫的銀子縱然沒有分到誰手上,卻也是爲分而私,否則爲何不上報戶部。”
陳循這話說到朱祁鈺心裡去了。
這扣下的是稅,白名鶴也扣,但這是大明皇帝允許的,所扣下的部分爲發展海外所用,也是爲了給大明掙更多的銀子。無論再多,都是合法的。但福建布政司暗中扣下。這就截流稅金有什麼區別。
朱祁鈺的臉上不好看,非常的不好看。
何文淵這時也說了一句:“萬歲。臣以爲這一條也是重罪。請萬歲過目。”何文淵將那奏本捧到了大明皇帝朱祁鈺的面前,指着其中一條說道:“收留倭人流民未上報,卻委以重任,行私航之事。”
“萬歲,私建船廠也是重罪。”
“萬歲,臣以爲收留倭人流民是罪名。但更大的罪名卻是收流南洋流民。要知道南洋那些人這些年封了麻六甲,大明的船隻被他們搶了多少,就是萬歲的家臣也被暗傷。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細作!”王文更狠,這一條明說就是私通敵邦呀。
朱祁鈺翻看着那些奏本,依上面所寫。幾個在背後經商,並且與布政司有所聯繫的宗室,可以直接賜死了。
而福建布政司上下,殺上十幾個人都不算多。
“於愛卿?”朱祁鈺把視線轉移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于謙身上。
這是內閣小會議,于謙作爲內閣重臣一直不發言,朱祁鈺就很想聽到于謙怎麼看。
于謙說道:“萬歲,白名鶴的奏本卻不同,他在意的幾件事情是剋扣碼頭工人的工錢,官府之力與地痞勾結欺壓碼頭上的客商與役工。最重的彈劾是私開礦區,私煉生鐵。而這一條其彈劾的要點是,大力建造那些過時的生鐵工坊,浪費的材料,浪費的人力,更是破壞了福建許多風景秀麗的山川。”
白名鶴的奏本在坐的都看過了。
朱祁鈺甚至想過,白名鶴這算什麼,難道讓別人出頭自己只是作個樣子嗎。
于謙又接着說道:“萬歲,白名鶴與南京六部彈劾內容相同的只有一條,就是禁設小金庫。而對南京六部彈劾之那兩條重罪,建設碼頭與私建船廠,反而是支持的,但加了條件,就是碼頭要大,船廠要有規模。”
“白名鶴這是在胡鬧!”朱祁鈺有些生氣。
他依然是認爲,白名鶴鼓動了南京六部出頭,自己卻躲在後面。
“老臣有不同的意見!”胡濙開口了。
朱祁鈺自然是要讓胡濙說下去,畢竟是老臣子,縱然是說錯了聽聽也沒有壞處。
胡濙說道:“臣在南京有過幾個月,也在倭島去過。臣瞭解白名鶴,他雖然作事很邪但卻是一個心胸大氣的人。他支持多建碼頭,多建船廠,事實上也是爲了大明發展。一個小碼頭,就可以帶動碼頭周邊二百里的發展。因爲白名鶴的理論就是,運輸能力決定了地區的富饒程度,臣以爲這話有理。”
“似乎有些道理!”朱祁鈺緩緩的點了點頭。
于謙說道:“萬歲,碼頭上這些地痞幫派不能有,欺壓良善不能容。白名鶴靠的就是無數百姓對大明的忠貞。南京股市上億兩白銀,怕是大部分都來自幾十兩,幾百兩的小額銀兩堆積而成,這些銀兩源於百姓對朝廷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私建船廠不是罪,私開碼頭不是罪了?”朱祁鈺追問。
“臣沒有這個意思。不但有罪,而且是重罪。”
“怎麼講?”
“萬歲,臣以爲。建可以,但沒有工部的文書,戶部的核準,兵部的防衛勘察,刑部的碼頭規矩,碼頭建成就是對大明的危害。一個不在朝廷記錄的碼頭,難道不能成爲敵細作潛入的大門嗎?”
于謙當下就給定了一個重罪。
可這還不算完。于謙又說道:“萬歲,白名鶴所有的船隻,那怕是秘密派到外海去的都有編號,從建造的時間到船隻的特點大小等,一一記錄在案。這些船都有案卷可查,那麼船隻調用,管理都有理有據。私建的船廠,沒有記錄在的船隻進不了正規的碼頭,那麼自然是作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其心可誅!”
“朕聽到衆卿的話,甚是欣慰。一人智不如衆智,各位愛卿辛苦了。”
白名鶴擺了一個高姿態,讓內閣的重臣們趕緊起身謝恩。
“此事內閣拿個條陳出來吧,朕以爲此案爲典,當重辦。”
朱祁鈺打算把這案例辦成典型,重辦就是要殺雞給猴看了,隨便動了朝廷的蛋糕,無視大明皇帝的威嚴,這些人該死!
“萬歲,那麼設立碼頭之事?”于謙又問道,于謙看來多增加碼頭絕對是件好事。
“沿海、沿江可上報,每年內閣安排六部能幹之人數名,實地勘察後如可行,朕當批覆可建。各種規矩定要依律而辦,私建重責!”
朱祁鈺的態度很明確,碼頭看來不是壞事,但沒有我這個皇帝的允許就敢建的,自然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一個碼頭關係重大,特別是稅金與防務,朱祁鈺都是不可能放鬆的。
說完後,朱祁鈺又補充了一句:“涉及此案的宗室,無論爵位有多高,皆貶爲庶民。如罪名過重者,抄沒家產。”大明宗室,自然不好流放,或者是往教司坊送了,可變成普通百姓已經是極重的責罰了。
再重,就是類似於圈禁了。
于謙與內閣幾位交流了一下眼神,陳循又拿出一份奏本:“萬歲,南京六部與白名鶴聯合奏本,保舉南京禮部張鳳入京爲戶部金大人副手,保舉致仕臣子俞山出任南京禮部尚書。我等議過,認爲可行。”
金濂眼下也是有些力不從心。
張鳳這個人能力不錯,德行不錯。如果選蕭鎡的話金濂也認爲更好,但南京那邊管着四大碼頭,還有倭島四碼頭的稅金。這剛剛開始,肯定還有許多需要修正的地方,蕭鎡自然是不能離開了。
所以張鳳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俞山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正直的人,而且是因爲換太子而辭官的,眼下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這個人調到京城不好,但放在南京禮部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朱祁鈺聽到這個奏本,心裡認爲這是小事。
“既然衆卿都認同,那麼就依此奏本辦。朕也提一句,倭島四港增加三位主官,分管安全、稅收、律條。此事你們也議一議,看是否有增加的必要。如果有必要,議一個名單出來朕看看!”
“臣等遵旨!”內閣衆臣施禮,目送大明皇帝離開了文華殿。
朱祁鈺離開之後,王文開口說道:“萬歲難道是想擴大在倭島的力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