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漕皇旨!?
傳說中只有聚齊十三支令牌,才能得到的國姓爺御賜通漕皇旨,擁有羅祖爺一身道法真傳的聖旨?
老管家一臉呆滯。
蘇州龍王也是一臉驚訝。
其它人更不用說了,兩眼瞪的老大,幾乎都轉不動視線。
場面冷清如閹雞。
“真的假的?”
“不是說只有齊聚令牌,才能打開機關,尋找出皇旨線索嗎?”
通漕皇旨對於漕幫來說,就像是傳國玉璽於朝廷的重要性,一時間所有人都變的呼吸緊促,眼中滿是貪婪。
白髮老人一把奪來這道皇旨,剎那間,龐大的運河靈性灌入其中,璀璨的光芒同時從通漕文書和黑鐵令牌上亮起,只不過前者是藍色,後者是紅色,至於這道皇旨則是純粹的金光。
三色光芒交織,居然化作一條虛幻的河流,肉眼都能看到的河流。
通漕皇旨:一尊蘊含着朝廷國運的頂級法器,因南北通糧而生,因歷史印記而存,有鎮壓、冊封、驅邪、河運等奇效,加持着歷代漕運印記,故能溝通河中神靈。
這是陽司關於通漕皇旨的記載,記載中同樣有一點,那就是此物因羅祖死亡而消失,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羅祖爺沒死,而是附體在他的嫡系血脈子孫上,併爲了保存殘靈,繞過他當年的層層封印,將這道皇旨取出。
白髮老人當即跪在地上,因爲這些光芒融合在一起,整座江心洲附近的河灘開始劇烈震動,大量的水花濺起,水浪一浪高過一浪,撞擊聲十分強裂,哪怕十幾裡內都能聽見。
“居然是這種重寶!”
五品校尉面色一變,眼中貪光大盛,身上的鎮魔神紋亮起,化作一隻房屋大的黑氣惡狼,猛的撲來。
那兩位六品校尉也各施手段,一個摸出一口銅錢劍,隔空一揮,劍身上猛的閃爍出無數銅錢光影,另一個則是燒出兩道符篆,兩道黑髮裹體的女影呼嘯而出。
在場的活人雖然看不出這種道術層面的變化,但不約而同的感受到渾身一涼,渾身像是有蟲子在往上爬。
“呵,早就料到你們玩這一套了。”
李達一步踏出,跺在地上,身影閃電般出現在了老人一旁,一手按住通漕皇旨,同一時間蕭瑟鼓起,八位仙人幻影從龐大的靈性中誕生,其中鐵柺李的鐵柺用力一錘,便將黑狼狼首打碎,而呂洞賓輕笑一聲,手中赤芒一閃,銅錢劍便裂成無數銅錢粉末,至於另外兩隻女鬼還沒有動作,就被不同法術粉碎。
“八洞仙家,八仙過海,羅祖爺!羅祖爺!”
那位最後一位舵主猛的跪下,老眼通紅,在他的眼中,通漕皇旨中,八仙簇擁的那位無面老人,如今已經變成了李達的模樣。
李達雙手須抓,一團肉眼可見的白氣細線從眼鼻中鑽出,然後鑽入三人嘴中。
五品校尉只感到胃部狠狠的揪了一下,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盤縮成蝦米狀。
另兩位六品校尉更是不堪,兩眼一白,口中吐沫不斷翻起,整個人看着就像是不行了。
場面一時有些譁然,在這些漕幫舵主眼中,剛剛只是光芒一閃,一股逼人氣勢壓來,再然後這三位就突然倒在地上,手上的符篆、銅錢劍一下子裂成無數片。
有些人還在疑惑,但是一部分有見識者已經微微色變,他們認出了這三人的身份,都是運河附近城市中陽司的高手。
“哪來的外人,張、黃、王舵主,這幾人你們認識嗎?”
李達手持皇旨,一步又一步靠近,移動間彷彿有一座大山壓來,這三位本有異心的舵主面色越來越白,最終一個個彎下了腰,道:“不認識。”
“既然如此,那就把這三個生面孔拉下去關起來!”
李達手下依言照做,像拖死狗一樣將這三人拖了下去。
李達腦海中同時傳來璇璣山主自得的聲音。
‘以你的道行,的確無法修行那老賊上洞八仙的神術,但有本座在,以本座三尸神法反催你的觀神術,便能模擬其中三四分變化,藉助運河靈性,可以說是大法師之下無敵手,區區幾個小輩算什麼。’
李達面色不變,反倒是走到了白髮老人身邊,將他攙扶起來,溫和道:“老前輩,您是見過羅祖爺的能耐,現在能夠證明我是羅祖爺的傳人了嗎?”
“是,肯定是,這八仙過海可做不得假,一定是的,你就是下一代羅祖,這是毫無疑問的!”
此話一出,等於給李達封棺定論,而在漕幫之中,老派的漕民可是佔據了相當一部分比重,原本僵持不下的票數,一下子就變成李達佔據絕對優勢了。
這還是在南方,若是在規矩深重的北方選舉那就更不用提了了,肯定是李達當選。
大管家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而他背後的一干南方幫的拳門高手,瘦猴、胡老四、長腿姑娘等人眼神兇狠,躍躍欲試,似乎只要一句話,便敢大鬧這漕幫現場。
不過蓋觀音捲起了袖口,露出跑馬的大胳膊、劉採臣捏着指節‘咯咯’直響、楊雪蘭則摸上了她那口做人肉包子的菜刀。
淮河的八位拳師同樣圍了過去。
項獄不在,但獄姐和李達的關係他們是清楚的,二話不說,也跟了上去。
而蘇州龍王十三爺的手下見狀,也微微繃緊身形,面色有些緊張,眼下場面,對方的確是人多勢衆。
場面上的漕口衆人也開始分立成兩派,淮河、揚州兩家,還有老漕民、當年安慶道友會的子孫後代,越來越多的支持者站在了李達身後。
論實力,杭州龍王被幹掉,羣龍無首不說,李項兩個舵口本來就大過他一個蘇州舵口。
論聲勢,李達把通漕皇旨都弄出來了,大浪震盪,江心洲搖晃,羅祖爺欽賜玉點的傳人,這還有假!
而且有心算無心,李達這個龍王爺地位是越來越穩當了。
而就在這時,外面一羣守衛闖了進來,朝着衆人紛紛耳語。
“漕運總督?”李達眉頭一挑。
“哈哈哈哈,原來各位都在這呢,真是讓本官一陣好找。”
身穿大紅孔雀補子袍,頭戴官帽,漕運黃總督剛一進門,看着池水中的旗幟,便笑吟吟的看着李達一眼。
“好熱鬧啊,各位是要喋血插旗、聚衆謀反?”
“不敢!”
“漕民不敢!”
有些漕口舵主面色一變,立馬就跪下來,民不與官鬥,尤其是掌握漕運實權的總督。
李達猛的轉頭,只見大管家半跪在地,表情卻露出一絲釋懷的笑意。
搞了半天,原來他們最大的後手不是武行某個超級天才,也不是哪一方強大勢力,而是朝廷大官!
拿官壓民麼!
李達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不能退讓半步,硬着頭皮也要頂上去,通漕皇旨高舉。
“黃大人,見聖旨而不拜,你是想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