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了幾下,秦姑娘不由自主的嚥下了幾口食物。
趁着這個檔口,她猛然抓住蕭浩然的手腕,在他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隨後,她立刻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蕭浩然身子一軟,即刻鬆開了手。
秦姑娘急忙回過頭來,她看到蕭浩然手上胳膊上全是血跡。手背處,還插着一把匕首。
秦姑娘頓時忍不住驚呼道:“你,你?”
蕭浩然嘴角帶着笑意,緩緩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們動了什麼手腳,導致你的話就像是命令一般,令我難以抗拒。但並不是說,我就沒辦法反抗。”
他將匕首拔出,丟在地上,咬着牙道:“秦休行,沒想到吧?”
秦姑娘突然變得十分驚恐,她瞪着蕭浩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蕭浩然道:“早飯過後,到現在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去了一趟後院,看到了這個東西。”
他從懷中取出一軸畫卷,扔在秦休行面前,“這幅畫卷中寫的有你的名字,如我所料不錯,畫中的少女應該就是你吧。”
秦休行面色深沉,她看了看蕭浩然,又看了看正自闖進來的徐蓋、高陽公主等人,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她走到窗戶旁邊,突然打開窗子,向外跳了出去。
徐蓋二人急忙去追,這時,就聽院落中一聲嬌喝:“停下,你們停下!”
二人一陣頭暈目眩,手腳一緩,隨即從窗口處跌了下來。
蕭浩然見狀,二話不說,提起匕首追了出去。
幾人對視一眼,由高陽公主和秦懷道留下,照顧程鐵牛。蕭浩然和徐蓋緊隨秦休行而去,定要把她抓住。
穿過幾座院落,越過幾處樓閣,二人一路追到後院。
徐蓋正要呼喊,心頭猛的打個激靈,擡頭看時,就見面前的院落陰氣繚繞,似乎十分兇險。
他急忙停下腳步,衝着蕭浩然喊道:“兄弟,這裡面去不得,以免中了那賤人的圈套。”
蕭浩然笑道:“沒事,不過是催眠術而已,不礙事。走!”
徐蓋聽罷,只得咬咬牙,跟着他奔了過去。
後院中陰暗潮溼,角落裡甚至都有些發黴。
若是單從外表來看,顯然很久沒人居住了。
但蕭浩然心裡清楚,這些不過是表象。整座宅邸,其餘的院落大多都是閒置的,唯獨這座後院,從來沒有離開過人。
那名老媽子,以及秦休行,她們都是住在這裡面。
甚至,還可能會有其他人。
可會不會有兇險,蕭浩然不好說。
他懷裡揣着一支銅管,蕭浩然曾試過好幾次把它吹響。
但很奇怪,那羣躲在暗處的保鏢們並沒有出手。
就因爲這一點,蕭浩然心裡其實有了推斷。
長樂公主把銅管交給他時,曾經對他叮囑過:這銅管就是一支哨子,若果遇到危險,只要吹響,就會有人來救他。除非,對方也是皇室的人。
這就已經證明了,秦休行與長樂公主、高陽公主她們一樣,都是李二皇帝的族人。
只是,蕭浩然並不清楚,爲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秦休行也好,老媽子也罷,似乎對皇室的人有很大的敵意。
尤其是昨晚上,她還特意問了問長樂公主的下落。
是有什麼仇恨,要對長樂公主下手?要對皇室復仇?
蕭浩然深吸一口氣,這些東西不好推斷。自古以來,能當上皇帝的,尤其是李世民這種皇帝,肯定會得罪不少人。宗室之中,也一定會因爲奪嫡的事情而引發爭端。
秦休行是個女子,她……
一想到這裡,蕭浩然臉色突的一變。
他急忙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盯着徐蓋質道:“已故太子李建成,與齊王李元吉,他們有後人沒有?”
徐蓋倒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尋思一陣,搖頭答道:“應該沒有,你也知道咱們陛下的手段。雖說是個仁主,可一但下起死手來,是個六親不認的。”
蕭浩然深以爲意的點了點頭,李二皇帝當初之所以能上位,就是因爲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殺了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元吉。
這件事情,不管是在唐朝還是在華夏曆史上,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蕭浩然懷疑,秦休行其實是李建成或者李元吉的女兒。她之所以化名秦休行,是想效仿古人而已。
而她之所以對自己和程鐵牛等人施加催眠術,正是爲了借自己之手,除掉李二皇帝。
他擡起頭來,看了看陰暗潮溼的房屋,與徐蓋對視一眼,隨即走了進去。
房屋之中,佈滿了許多土壤,裡面種種着許多奇奇怪怪的花卉。花卉旁邊,還有許多五顏六色的菌類。
蕭浩然指着其中一片花卉道:“這是木菊,本來是外來物種,不知道她們怎麼得到的,有極強的催眠作用。這幾天,你們如此嗜睡,就是因爲吃了含有這種花朵的食物。”
徐蓋在木菊上看了看,隨後擡起右腳,將它們全都踢爛了。
蕭浩然也沒管他,任由他發泄着自己的怒氣。他指着那些菌類道:“這些蘑菇,顏色鮮豔,長得十分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劇毒。如果我所料不錯,它們的毒性是致幻。吃了它們,或者用它們爲原料來做薰香,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木菊也好,蘑菇也罷,那姓秦的姑娘,一定是通過食物、香味,以及某些其他手段,掌握了催眠別人的技巧。只怕,我們從上了她的畫廊開始,都已經被催眠了。”
徐蓋驚呼道:“怎麼可能?原本,她並不認識我們,怎麼可能會對我們進行催眠?”
蕭浩然輕笑着搖了搖頭,“怎麼不可能?‘秦姑娘’這三個字,在畫廊之中也是有名的清倌人。王子玄見了她,都迫切的想要約她同遊,由此可見,她在這個圈子裡是很有市場的。”
“可好巧不巧,我們過去一問,她正好有時間有閒暇,依我看,多半是裝的。她應該一直在盯着你們,等你們上船。”
徐蓋低頭不語,仔細的回憶着。
蕭浩然又道:“在船上時,我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只是那時候沒想那麼多,而且香味也不怎麼濃厚。現在看來,她之所以死在畫廊之中有這麼高的名氣,多半也是暗中催眠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