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浩然的性子,其實是比較和緩的。程鐵牛和他來往了這麼久,從沒見他如此惱怒過。
就說原來尉遲寶林來酒館中找他麻煩的時候,蕭浩然也是和顏悅色,委婉的解決了。
可現在,他竟然爲了高陽公主大發雷霆,顯然是要動真格的了。
程鐵牛再怎麼傻,也瞧出來二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尤其是高陽公主看向蕭浩然的時候,那目光中的春意,簡直濃的化不開。
程鐵牛低下頭,嘆了口氣後,問蕭浩然道:“老弟,你和公,你和小姐,你們倆?”
蕭浩然怒道:“有人敢打高陽的主意,還分什麼你我?你閃開!”
他一把推開程鐵牛,指着甲板上大聲嚷道:“王子玄,你特麼給我聽着。你在別處怎麼鬧我都不管,你在我面前耍心眼,我特麼弄死你!”
這話一出口,在場衆人全都驚呆了。
秦姑娘急忙站了起來,走到蕭浩然面前,低聲勸道:“你瘋了!他可是參軍,徐王府的參軍!你跟他爭什麼高下?”
蕭浩然斜眼一瞥,哼道:“跟他爭高下?他也配!”
隨後,他瞪視着遊輪上的僕人道:“把船給我靠岸,我們要下船!”
僕人哼哼兩聲,“下船?孫子,下水去吧。”
把話往這一撂,他扭頭就走,壓根就沒將蕭浩然的話放在眼裡。
甲板衆人紛紛笑了起來,王子玄手持摺扇,一邊輕輕的搖着,一邊眯起眼睛看了過來,“你們若是想走,那就走好了,叫我們做什麼?”
蕭浩然冷聲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靠岸了?”
王子玄笑而不答,但他的意思很明顯在這擺着:你想下船,自己跳下去,指望我把船靠岸,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去吧!
蕭浩然點了點頭,不怒反笑,“好,既然如此,你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王子玄更樂了,“不客氣,不客氣,呵呵……”
他猛然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摺扇往地上一甩,怒道:“王某人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來啊,來,讓王某人好好看看!”
蕭浩然吐了口氣,右手在腰間摸了摸,正要拿出一樣東西,這時,秦姑娘忽然攔住他道:“公子,萬不可動手。他們人多勢衆,你們肯定打不過的。”
蕭浩然奇道:“我沒說要動手。”
秦姑娘問道:“那你往腰裡摸什麼?不是要拿兵器?”
蕭浩然冷笑道:“讓我動手,他也配?”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銅管,交給程鐵牛道:“你力氣大,吹響它,吹的越響越好。”
程鐵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銅管有什麼用。但既然能吹響,又在這種場合,多半是暗哨一類的。他也沒想那麼多,接過銅管就吹了起來。
衆人見他來了這麼一下子,頓感好奇。王子玄走了過來,瞪着蕭浩然道:“怎麼,要叫人?實不相瞞,你就算把天王老子叫過來,也沒人保得住你。”
徐蓋、秦懷道二人實在受不了了,揚起拳頭要去揍他。
高陽公主瞪了他們一眼,說道:“人家幾百號人,你們兩個人,找抽呢?”
徐蓋握緊拳頭,指着王子玄道:“可他也太特麼氣人了,不教訓他一頓,我實在難受。”
高陽公主笑道:“蕭公子不是出手了嗎?你們看着就是了。”
徐蓋看了看蕭浩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嘆了口氣。蕭浩然是出手了,可他這出手,不過是拿個銅管讓程鐵牛去吹。
徐蓋也明白,蕭浩然是叫人了。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而且遊輪走了一路,不知道出沒出長安城,他能叫誰過來?
蕭浩然所認識的人,就是老程家、老秦家、老張家、自己老徐家,以及殷開山等等。毫無疑問,這些人全都是國公爺,都是大唐數一數二的世家。
可現在的問題是,王子玄是徐王爺李茂的人,而且,二人之間的關係極其不一般。
說不一般都是好聽的,應該是不正常纔對。他王子玄,就是徐王爺的男寵!
有這一層關係,就連程鐵牛這麼火爆脾氣的人,都不敢對王子玄下狠手,忍到了現在。你蕭浩然再怎麼牛比,又能如何?
徐蓋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等回去後我去找找我爹,讓他在陛下面前好好參徐王爺一本,看他的手下人以後還敢不敢如此張狂。”
高陽公主看了看他,只輕聲一笑,反而扭過頭,盯着蕭浩然問道:“我的蕭公子,你的人叫來了沒有?”
蕭浩然笑道:“銅管一響,即刻就到。不過因爲現在是在水上,所以要等一等。”
高陽公主還沒說話,王子玄又笑了起來。他再次搖起摺扇,翩翩君子般的道:“如此甚好,甚好。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接着,他對身後人擺了擺手,指着蕭浩然等人道:“你們準備準備,有貴客要來訪了,豈可如此倉促?”
身後幾人嘿嘿幾聲,急忙走到遊輪房間裡,唰唰的抽出了兵刃,站了滿滿一甲板。
高陽公主一聲驚呼,下意識的問道:“這艘船名爲遊輪,卻藏着這麼多兵器、盔甲,王子玄,你是想造反呢?”
王子玄淡然一笑,壓根就沒當回事,“徐王爺送給在下的船,哪怕放些兵器盔甲又能怎樣?我今天還就把話放這了,不管你們叫誰來,哪怕是天王老子,只要敢登上我的遊輪,我定叫他有去無回。”
高陽公主點了點頭,大笑着道:“徐王爺的男寵,就是不一般。有氣魄,有手段!”
王子玄一聽,臉色立馬變了。他走進幾步,湊到高陽公主耳邊,握着拳頭咬着牙,低聲說道:“小賤貨,一會兒我不幹死你,我就不是王子玄。”
話音未落,蕭浩然擡起一腳,向他襠部重重的踢了過去。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那,衆人誰都沒有想到。王子玄捂着襠部一連後退十來步,之後便伏在地上,痛的嗷嗷大叫。
喘息許久,他仍未歇過勁來,低頭一看,掀開褲子一看,就見自己那玩意腫成了一個水囊,以後能不能用還得另說。
王子玄勃然大怒,一邊捂着那玩意痛苦哀嚎,一邊瞪着蕭浩然尖叫道:“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手下人立刻抽出兵刃,向蕭浩然衝了過去。
程鐵牛見狀,猛然跳了出來,掏出自己的腰牌,指着衆人喝道:“我是虎豹營校尉將軍,程鐵牛,我父親是魯國公程咬金。我看你們誰敢亂動!”
他一擡出來這個名字,在場衆人全都嚇了一跳。可王子玄依舊不管,他指着程鐵牛道:“殺,連他一起殺了!你們給我上,有什麼事情我頂着!我是徐王爺的人,我是徐王爺的身邊人,你們誰敢不聽命令,我滅你們九族!”
衆人聽到這話,咬了咬牙,再次向蕭浩然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