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的白雪將整個世界全都覆蓋,似乎是一望無際的雪原。☆→三☆→江☆→閣☆→,在深深的大雪之中,山林間穿梭着一支軍隊,他們身上穿着單薄的衣衫,頭臉全都凍得通紅,趴在一種像是雪橇的運輸工具上,一匹匹的戰馬在前方拉着雪橇在雪地上飛馳。撲面而來的寒風,將他們口鼻之中呼出的熱氣全都凍成一粒裡的雪塵,然後拍打在他們的臉頰上。在他們的眉毛上,鬍鬚上全都凝結出一層白霜。可是這種惡劣的環境沒有讓他們放棄,相反他們每個人的眸子之中都有一團燃燒着的火焰,驅走了無盡的寒冷,讓他們對一切都無所畏懼。他們相信在戰無不勝的攝政王的帶領下,他們一定能將高麗還有百濟打敗,成爲這一片土地上唯一的主人。
這一支軍隊,是新羅國的大軍,在貞觀六年的寒冬,這個半島上開始了大一統的征戰。雖然他們的軍力並不是最強大的,高麗擁有的軍隊數量還有軍隊的精銳程度都在他們之上。可是在之前的戰役之中,這些原本在他們看來很難戰勝的高麗軍隊,卻沒有一次不是丟盔卸甲的被他們打的四處逃竄。一次次的勝利讓他們變得無比的堅定:無數年來新羅國的夙願將在他們的手中實現,將在偉大的女王陛下的帶領下,將整個半島全都納入統治。因爲女王大人找了一個強悍無比的攝政王,那個在戰場上用兵如神。更且勇猛無匹的男人。這是他們無比自信的最關鍵的一點,因爲什麼瞞天過海。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些他們從未想到過的計謀,被他們的攝政王玩的熟溜至極,一切都讓新羅人無比的崇敬。
薛萬徹也趴在一輛馬拉雪橇上面,他還是穿着一身的鎧甲,身邊是他從未離身的陌刀,上一次在和高麗大軍的接觸戰之中。這柄長刀飽飲了無數高麗人的鮮血。那一戰,他身上澆滿了鮮血,在回到自己這一方的軍營的時候,鎧甲上居然凝結出了一層鮮紅色的薄冰。高麗的軍中將領。沒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三個回合,全都被他挑於馬下。所以他現在在高麗軍中有了一個響亮的名號:嗜血薛蠻子。
雪橇沿着山脊向着前方飛速的行駛着,在山腳下是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這是從大唐境內奔流過來的一條河流,雖然薛萬徹從未見過這一條河,也不知道這一條河流的名字,但是據新羅的那一個懂得漢話的嚮導說,高麗最堅固的一座城池大王城就在這一條河的上游,所以他現在就朝着這一座堅城進發。因爲在他的記憶之中。這一座城是每一個華夏子孫心中的痛。
前隋,好大喜功的隋煬帝,將自己的江山玩崩了,不僅僅失去了這大好河山,在他在位的時候,三徵高麗更是讓無數華夏兒郎埋骨他鄉,這一座城池,就是其中一座,也是最大的一座。當初楊廣意氣風發,率領着百萬大軍親征高麗,結果卻被這一座堅城擋住了去路,然後戰爭就陷入了膠着的境況,在寒冬來臨之後,關中子弟不習慣這無盡的寒冷天氣,結果在那一場大戰之中,死傷無數。隋煬帝也不得不倉皇后撤。因爲走得實在是倉促,所以無數的前隋將士的屍骸,全都不得不遺棄在了這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於是高麗人爲了羞辱隋煬帝楊廣,在大王城的旁邊,用隋朝將士的屍骸鑄就了一座龐大的京觀,這座京觀是如此的龐大,高度足足和大王城的城牆一般高下。隋煬帝在得知此事之後,除了在大興城的皇宮之中大發了一番雷霆之外,就沒有別的反應了。而在大王城這一邊,無盡的屍骸,堆積成山,無人掩埋,就這樣暴露在烈日風霜之下,現在已經成了一座亂葬崗一樣的地域。在每一個夜晚,都有着無盡的磷火在這裡忽隱忽現,像是幽冥鬼蜮一樣,曾有人在這附近聽聞有着嚶嚶的啼哭傳出,相傳是那不滅的英靈。也有人曾見到在這山巔,有着白狐對月流淚,無盡悲慼。但是這些傳說不管是否真實,都是無盡華夏子孫心中的痛。就如同在後世,那一年,伴隨着一曲追夢赤子心,那志願軍的骸骨迴歸的場景,一直在無數華夏子孫的心中留下難言的烙印。
現在的薛萬徹就像是在那一年的無數華夏兒女一樣,心中有着無盡的蒼涼,無盡的激動,因爲那裡是前輩英烈的骸骨所在,那裡是無盡不息的英靈不肯安息的地方。他似乎在這隔着遠遠的距離,就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召喚,他們的悲涼的戰歌,在痛訴着埋骨他鄉的悲憤,以及對故土深深的眷戀。曾記否,當年出征的時候,灞橋邊的新柳剛剛抽出絲絲鵝黃的嫩葉,那唱着戰歌雙眸含淚卻帶着微笑送別的的女子曾記否,在那一年出征前,她爲自己披上戎裝,在夜半燈火闌珊之下,擦拭着那一隻亮鏜鏜的馬槊橫刀但是現在自己卻再也回不去了,無法實現當初的承諾,那無盡的不甘與怨念,只在這一片人間鬼蜮徘徊,不得安息。
“今天,就在今天,前輩,我來接你們回家”薛萬徹虎目含淚,雙拳緊緊的握着,手臂壓着那一柄長長的陌刀,要用這一柄長刀,爲當初的戰死英靈做一個了斷。高麗人給與的無盡的羞辱,將要在這一天全都雪恥。他要帶領着這一羣高麗人的同族,前去踏破那一座城池,將前輩英烈的屍骸迎接回國,回到他們在臨死之前都深深眷戀着的那一片土地。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是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達成這個目標。
大雪紛紛揚揚,在天地之間飛馳,享受着這無拘無束的自由。淚水迷濛,他趕緊將淚水擦乾,因爲在這寒冷的氣候裡邊,這眼淚會很快的凝結。
薛萬徹正在準備着奇襲大王城,李寬卻是帶着無數的倭奴國奴隸,在大江之上緩緩的行進着,這一次他要將着無數的倭奴國奴隸派上用場了,用他們去推平這一座城池,用這些倭奴國人去攻克這一座高麗雄關。攻堅克營,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但是他發現在調整戰略之後,這羣倭奴國奴隸成了累贅,不管是讓他們去和高麗人戰鬥,還是在後方進行建設工作,都不是合適的位置,因爲這些人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再加上這些倭奴國人都已經變成了癮君子,在不使用,恐怕就將要被那東西全部掏空,再也難堪大用。所以現在只能將他們當做炮灰,讓他們做出最後的一點貢獻。去攻下大王城吧,只要將這座城池拿下,就給你們足夠的忘憂草。這是李寬給這些倭奴國人畫下的大餅,但是他也知道這座城池並不是靠人去堆就能拿下的。所以一句話,就讓這些倭奴國人徹底的喪命在大王城下,反正都是炮灰,能耗費一點高麗人的箭矢物資也好。
大船緩緩而行,在這內陸河流之中,李寬這些船隻,已經顯得過於龐大了,在這內河裡邊,掉個頭都難。而且逆流而上更是困難重重。可是在李寬的大餅之下,這些倭奴國奴隸爆發出來的力量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原本他們走的水路就比陸路難走得多,畢竟河流蜿蜒曲折,不像陸地上可以直接走捷徑,取直線。但是這些倭奴國人爲了李寬手中的那東西,居然能和在陸地上行進的薛萬徹來了一個旗鼓相當。
大王城高聳的城牆已經在望,高聳的城牆,是李寬從大唐出走之後見過的最爲巍峨雄壯的,全都是由青黑色的岩石壘成,像是一道天塹絕壁一樣,聳立在這一條被高麗人稱之爲漢江的江邊。在華夏那一邊這一條江叫做鴨綠江。這一座城池,三面環水,只有一方面對着高麗的腹地,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市,在這裡高聳的城牆就是一道徹底的絕壁,無人能夠攻下。城中無盡的水道縱橫交錯,這是爲了防備火攻而做的準備,當初隋煬帝就是在這裡徹底的失敗了,將大隋江山徹底敗光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現在,就看你們的了,誰先上到城頭,誰就能從我這裡領取到足夠的忘憂草”李寬在甲板上,將所有的倭奴國奴隸給集結在一起,然後訓話道。他的一番話,在經過翻譯官的傳達之後,徹底的激起了倭奴國奴隸的熱情,於是這些人全都紅着眼,望着遙遙在望的大王城,那裡就是他們的目標,那城頭上的高麗士兵就像是他們的殺父仇人,因爲他們阻擋了自己得到那讓人慾仙欲死的忘憂草的路徑。
“現在,出發吧”李寬手一揮,也沒有其餘的話,對於這些人來說,那鴉片就是最好的激勵,只要有這東西的吸引,他們的士氣就是最高的,不管對面是誰,只要擋住了他們的路,那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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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萬徹站在山巔,身上雪白的棉布裹住了鎧甲,整個人就和這一片天地間無盡的白雪融爲一體,他看着在大江中心停住了的那一艘艘船隻,他知道那裡即將涌出無數像是惡鬼一樣的奴隸大軍,他希望這些人能夠讓高麗人的力量轉移到那靠河的一邊,讓自己能抓住機會破城。當然他相信,那船上絕對裝載着那些威力十足的武器,可是靠那些東西,自己這一邊就沒什麼事兒做了,對於一個沙場宿將,而且在這種爲先祖英烈報仇的戰鬥之中,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他要發動衝鋒,要做出自己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