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怎麼都找不到的你,居然跑到高麗去搞風搞雨了,呵呵……”李二心中一陣好笑,當初他的猜測現在成爲了現實,早在李寬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這個一直顯得沉默的次子,決計不會是一個安分的人,在他離開只是暫時,當他回來的時候定然會是另一番景象。果不其然,這個小子在高麗搞出了這麼一攤子,只是他不知道的在遙遠的倭奴國,那裡已經徹底的被他這個不省心的兒子搞成了一個爛攤子,倭奴國至少在數十年之內不能恢復元氣,再加上一大幫子各懷鬼胎的隱世學派,以後那個腳盆民族即將在歷史的舞臺上消失。
“陛下,到底是怎樣的消息?”長孫無忌有些着急地問,大唐現在是天災不斷,貞觀二年的蝗災,前年的洪災都讓整個帝國焦頭爛額,現在剛剛好些,又遇上了雪災,這個帝國在這貞觀數年都不曾平靜過。
“消息不壞!哈哈……朕都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去了高麗!而且和新羅絞在一起,正在將高麗打的落花流水,高麗今年是無力犯邊了。因爲他們正忙着自保都來不及!”李二站起身來,總算在這一天聽到一個好消息了,再加上又一次有了李寬的消息,他這一次決計不會在大意輕心,一定要將這個不省心的小子牢牢掌控住才行。他身上有着許多的秘密,這樣的一個傢伙實在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因爲在上一次李寬突然不告而別。就那樣掛印離去,讓李二知道這個小子對於大唐的高官厚祿沒有絲毫的眷戀,在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在乎的纔是值得挽留與珍惜的。就像現在居住在朱雀大街上的那座華麗府邸之中的長樂,還有在皇宮之中四處禍害的那個淘氣魔女。這些人才是他割捨不下的,因爲在那個火樹銀花照亮的夜空之中,這些人都出現在了天穹之上,可見他們在那小子心中的地位。但是現在遠在高麗離着山高路遠,實在不是一件容易掌控的事情。
“楚王殿下在高麗?”長孫無忌有些吃驚,由不得他不驚訝。因爲楚王李寬當初直接離去,他可是出了好大的力氣。自己那個新科狀元兒子能夠在剛剛斬獲科舉頭名就直接上任滄州,擔當一州刺史之職。要說沒有他的那張老臉夾雜在期間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只因爲楚王在那個時候陷入低谷,因爲阻止長樂公主的婚事,爲陛下不喜。再加上在滄州搞砸了一攤子事兒。這才讓自己抓住機會。他對於這個一直在衆多皇子之中顯得不是非常活躍,除了在軍中事務上有所建樹之外,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王爺,有着說不出的忌憚。所以纔會這樣步步緊逼,沒想到對方直接將一切都拋開,就這樣光棍的離去,這讓長孫無忌有一種一拳揮出,卻打在了棉花上的空蕩蕩的感覺。現在得知這位王爺在高麗。而且看樣子已經掌控了高麗那個半島上的實力最爲強勁的國家——新羅。
“天佑大唐,臣等爲楚王殿下賀。爲陛下賀,爲天下賀!”羣臣放下了心,然後大聲的拍起了馬屁,這個時候是拍馬屁的最好時機,因爲在這種剛剛察覺危機,皇上正在內心焦急權衡得失後,忽然發現一切其實全然變成了另一種絕對有利的情況,聖上的心中絕對是暗爽不已,這個時候拍馬屁絕對是槓槓的。
“行了,朕知道諸位的心情,但是這一切不過是機緣巧合,誰知道那小子居然不聲不吭的就將新羅拿下了!”李二並未被這一次情形的逆轉而衝昏頭腦,他知道這一切其實都和他無關。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李寬那小子按照自己的性子做出了一次絕好的牽制配合罷了。現在要做的事情並不是什麼放鬆或者慶祝,要做的是——趁你病,要你命。現在絕對是進攻高麗的最好時機,因爲現在出兵進攻高麗,就能和新羅形成兩面夾擊之勢,高麗絕對無法阻擋。只要拿下高麗,那麼在加上已經被掌控了的新羅,百濟絕對是囊中之物。
按照李二對李寬的瞭解,薛萬徹出現在新羅的戰場上,定然是有了完全的準備了的,因爲當初李寬從滄州帶走的那些人,有多少李二還是比較清楚地,雖然還不能精確得到人頭數量,但是大體數量在大唐朝廷的人口統計之中還是有相應的資料可查詢的。薛萬徹可是李寬手下的頭號猛將,是一張王牌,沒有十足的把握,李寬是不會將他放出來的,也就是說,新羅已經算是半個大唐的國土了。
“陛下,老臣請戰!”秦瓊再一次站了出來,這位已經沒有多少時日的老將軍,這些年衰老的厲害,在當初貞觀元年的時候,還是青絲滿頭,現在卻已經是白首銀霜。雖然身形還是魁梧,可是腳步卻已蹣跚。這些年一直在家中閒賦,舊日的暗傷也是開始慢慢的發作,吞噬着他的健康。現在他還是想當初一樣第一個請戰,因爲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身體每況愈下,也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他要在有生之年再一次上戰場,在那聲聲的號角聲中,追憶往昔的那種豪情。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纔是爲將的最好歸宿。像現在這樣在病榻之上等待死亡的降臨,對於一個沙場宿將來說,是最大的恥辱。作爲一個在戰場上過了大半輩子的將軍,那沙場已經是他不可割捨的一部分,所以他一直渴盼着再一次披上戎裝,沙場搏殺一次,只要他的生命還在延續,那麼就永不會停息下來。
“秦二哥,你的那一份,兄弟會給你一起殺回來,還是交給俺老程好了,再說了我家那三個小子,可是一直唸叨着楚王殿下。這一次俺會帶着那三個小崽子一起上戰場,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就等着兄弟得勝歸來就是了!”程咬金再一次出來阻止了秦瓊,他何嘗不知道秦瓊這一次在得知了雪災的消息之後,就渾然不顧自己的身體一定要來朝堂是爲了何事,作爲一個將軍,誰都不喜歡躺在病榻上等死,但是作爲兄弟,他卻不得不出來阻止。因爲他知道要是秦瓊出征,那麼還未到戰場恐怕就得死在路途之上。這簡直就是去送上人頭。這種完全可以說是自殺的行爲,程咬金怎麼會同意。
“哈哈……還是按照我的說法去做好了。其實我們右武衛纔是最適合出征的部隊,相信大家都知道,長途奔襲是俺尉遲恭最擅長的事情,你們誰能在這一路上千裡迢迢的路上跟得上俺的速度。那麼就讓給你們又何妨!”尉遲恭也是當仁不讓。在這一時間,大唐的朝堂上,一個個大唐頂級武將全都將高麗當成了砧板上的肉,誰都想要撲上來啃上一口,其中最強橫的就是秦瓊,程咬金和尉遲恭,這三個算是大唐武將之中最爲強悍的三人,當然還有一個兵法大家李靖。只是李靖現在卻對什麼事情都不爭罷了。因爲他的出身,李二對他一直是沒有絲毫的放鬆。所以他知道其實他爭與不爭都是一樣的結果,要是李二想要他去,那麼不爭不搶也是他去,要是李二不讓他出站,哪怕喊得再響亮,也無濟於事。而且他其實才是大唐朝堂之上對李寬這些時日做了些什麼最清楚的一個人,只是越是知道得多,越是對李寬感到忌憚。
這段時間,他透過自己手中和別的隱世學派之間的聯繫方式知道了這位大唐王爺到底做了些什麼:在倭奴國進行了一番血腥的挑撥與屠殺,然後還將無數的戰俘拉去做了奴隸,在海外建立起了一個專門的練兵之地,無數的大唐兒郎在大唐各地不斷地被匯聚,然後變成一支支精銳的士兵,這些事情李靖都是知道的不少,甚至李寬手中掌控着一種強大的武器,能夠製造出劇烈的爆炸,是攻城拔寨,攻堅克營的強大武力。這些李二都只是模模糊糊的知曉,但是李靖卻是知道的詳細的多了。畢竟隱世學派之間是存在相互之間的勾連的,否則在儒釋道三家的夾縫之中如何能一直延續至今?
但是這些東西,李靖視覺及不會說出來的,因爲他一旦說出來,李二對他的疑心就會更重,現在他每次出征回來,第一件事情並非是回家,而是先到兵部述職,將兵權交出之後,才能讓那個雖然雄才大略卻也心中容不下沙子的聖明君主放心。
“行了,都停下,朕自有安排!叔寶啊,你這身子骨可是大不如前了,這一次就別逞強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朕不是一個能一起打天下,卻不能一起坐天下的人,要是你這樣的身子骨還遠征高麗,那麼大唐百姓不在背後戳朕的脊樑骨纔怪!”李二別有深意的看着秦瓊,這位老將,李二有些複雜的感情:他曾經是他手下最能征善戰的大將,他曾於萬軍之中突出重圍護駕,他也曾擋在他的身前爲他擋住了射向他的冷箭。早在那無數次的征戰之中,就已經徹底收了心的手下大將,卻還是在最後的關頭,因爲當初的恩情,在他的後背上戳了一刀。讓一切並未按照他的心思進行到底,這說不得是一個遺憾。
雖然兩人已經相互之間獲得了諒解,可是礙於那個還在太極殿每天消沉度日的太上皇,一直秦瓊都是低調的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上朝都很少。這一切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所以李二希望秦瓊能在最後的這段時日過得安穩一些。
“程知節,你也退下,尉遲恭也退下去吧,這一次不需要從長安出兵,這一路上大軍的糧草供給大唐耗費不起!一切從長計議!”李二雖然一心想要東征高麗,可是他還是冷靜的分析了自己這一方的形勢,決定了先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