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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不爲任何人停留,像是一把殺豬刀一樣,黑了木耳,紫了葡萄,蔫了黃瓜,軟了香蕉。但是對於小孩子來說卻是變了小鳥,換成大雕。貞觀元年悄悄的走了,李二執政的第一年有了一個很好的開頭。
貞觀二年,上元日。宵禁不禁,長安百姓歡度這個傳統佳節。李二卻帶着滿朝文武上了長安城西北角的一個小院子,那裡住着大唐三大國師之首的袁守誠,這一次李二是來求這位活神仙測一測大唐國運。
雖然李二對這一套是呲之以鼻,但是大唐百姓相信啊,只要百姓相信這一套,那麼作爲他們的皇上,是不是應該滿足一下這些善良的百姓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願望?既然現在還無法讓他們飢有所食,寒有所衣,那麼給他們一個盛世將臨的夢也是極好的嘛!
長安城西北,修真坊,一個寒酸的院落。大唐三大國師之首的袁守誠和自己的侄子袁天罡就居住在這裡,此時這間不大的院子中央,搭建了一個小小的條案,上面香燭齊備。李二和一班文武大臣就站在院子裡,袁守誠和他的侄子兼助手袁天罡站在條案前。
“蒼天在上,三清祖師庇佑!今有凡間人皇李世民,祈求蒼天指引,弟子代爲上表上蒼,願三清祖師給予提示指引!”袁守誠身着道袍,洗得有些發白了,鬚髮張揚,在晨光中飛揚,很有幾分仙風道骨。滿是褶皺的老臉也掛着汗水,之前進行了一大段的表演,累的他這把老骨頭不行。但是這件事兒還只能他自己親力親爲,袁天罡雖然也能做出來,但是名不正言不順。他還太年輕。
拿起桌上的桃木劍,這東西是祖師爺一代代傳下來的,他們全真一脈一直都是一脈單傳,不像別的道派。廣收門徒,這一代就他和袁天罡兩人而已。桃木劍在身前的蠟燭火焰上一晃而過,上面穿着的黃紙被火焰點着。但是卻不是像一般紙張一樣緩緩燃燒,而是劇烈的一下子燃燒成一團火球。
袁守誠揮舞着火球,腳踏七星步,一步一頓,慢慢的居然離地而起,像是走在無形的臺階上一樣。
“今日上表,祈求上蒼憐憫,庇佑我大唐風調雨順!上國書!”袁守誠話音一落。袁天罡越衆而出,雙手託着一片奏摺樣式的黃紙,上面是李二親手所書的大唐國書,全篇錦繡修飾,辭藻華麗。可謂是字字珠璣。但是這會兒卻還是要被燒掉,這東西要是流傳到後世,定然也是國寶一級的文物。
黃紙被袁天罡雙手託着,袁守誠手上的火球在被他耍了一陣之後,猛地一收劍,火球就這樣飄落,向着袁天罡激射而去。點燃了他手上的國書。
儀式進行了許久,袁守誠可謂是拼了老命的表演,他知道這位皇帝是個強勢的人,要是沒點本事是不能讓他滿意的,所以壓箱底的踏雪無痕的輕身功夫都使出來了,要是還不能讓李二滿意。那麼袁守誠也無話可說。
“國師辛苦了!不知上蒼有何指示?”;李二等袁守誠緩一口氣之後上前問道。
“回稟陛下,上蒼指引迷茫不清,微臣一時半會兒也推算不出原委來,不過盛世將臨卻是不爭的事實。”袁守誠喘着粗氣回答,年紀大了。接近九十歲的人了這又蹦又跳的,哪怕他身懷不俗的武藝,卻也經受不住了。
“哦!那麼國師何時能給出準確的答案?”李二並不滿意袁守誠含糊的回答。
“這個,陛下,請恕微臣斗膽,盛世將臨,必有災劫!不知陛下是否做好了準備?這三災是避無可避!”袁守誠面色凝重的對李二說道。
“此話怎講?”李二雖然知道袁守誠這其實就是在忽悠,但是卻由不得他不在乎,因爲他想要做一個千古明君,這所謂的太平盛世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陛下,你已經度過一劫了,難道還要微臣明說不成?”袁守誠意有所指。
“你是說渭水之盟?”李二臉色一變,他身後的羣臣也是面色大變,這段秘辛可謂禁忌,沒想到這袁守誠居然敢挑明,真是不要命了,要知道長孫無忌在年前一這段歷史爲諫,說明國庫空虛。希望李二能將三十稅一改爲十五稅一,用以支撐大唐國庫和各項建設所需,但是卻被李二罰俸半年。
“然也!”袁守誠頷首微笑,這可不是他說的,而是李二自己說的,算不得觸犯禁忌。
“這算什麼災劫?”李二不信。
“三災分爲天地人,之前這件算是人劫,那麼接下來將會是地劫,最後是天劫。”袁守誠盡情的忽悠,他不信這李二執政這些年不會發生天災,不會出現地震,只要出現了,造成損失了,那麼他就說中了。
可是袁守誠沒想到的是,他還真的說準了,站在角落的李寬很是無奈的忘了這個老神棍一眼,看來這老東西做事滴水不漏,這些話只要生搬硬套總能說得了過去,但是李寬知道,馬上將有一場自然災害,還不能算是天災,完全符合所謂的地劫的標準,那就是蝗災。
歷史記載,貞觀二年,天下二十七州,普發蝗災,席捲了大半個關中大地。造成損失無可計數,太宗上罪己詔,祈求上蒼憐憫,方解此厄。
這算不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李寬在心中腹誹道,但是他卻不得不向李二提個醒,因爲他要想將來率軍征討四方,必然離不了李二的支持,現在正是加印象分的時候。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
李二帶着一大幫子面色複雜的羣臣離開了袁守誠的院子,回到皇宮,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袁守誠這些話的可信程度,但是得到的結果是他不敢不信,找不出反駁自己不去相信的理由,他相信自己會做好一個皇帝,相信自己治理之下這個國家將會蒸蒸日上,可是天災人禍是萬萬不會因爲自己的文治武功就不出現的,所以他需要這樣一個藉口去安慰治下的百姓,讓他們相信這不是因爲他李二失德,或者倒行逆施才使得上蒼示警。不會因此激起民憤,他越想越覺得袁守誠給他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一個讓他在萬一出現不可面對的災難的時刻辯解的藉口,今日隨着他前去的文武百官,就是最好的人證。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中人,還有專門爲皇帝作起居注的顏家的人,雖然不是顏之推老先生,而是他的兒子顏師古,但是這問詢國運的事情,起居注怎麼也得寫進去,所以袁守誠的三災之說也就成了定局。
回到皇宮,李二也沒心情議政了,今天沒問到好消息,讓他有點厭倦,但是卻還是賴着性子聽着下面羣臣的吵鬧,這個地方遭了小型的山體滑坡,需要戶部撥出銀兩救災,那個地方有強人剪徑,要兵部派兵鎮壓。這些零零碎碎的事兒總是讓這些大臣鬥嘴鬥個不停,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猶豫的,賑災撥款就是,什麼戶部沒錢,國庫空虛?那麼要不就不撥款了,不就是小型的山體滑坡嘛!又不是在關鍵部位。
李二作出決定,地方上派出軍隊幫助災民重建家園,但是戶部撥款就算了,國庫實在是沒錢了。
誰知道,剛說出這話,就被人頂了回來,定眼一看:是魏徵,這個李建成之前的手下,曾經幾次提議要先下手將李二殺掉的傢伙,這傢伙很有才能。但是卻也不能讓李二放棄將他殺了的心思,哪知道這魏徵還就找到了活命的機會。
這還要從《氏族志》的編撰說起,以清河崔氏爲首的世家大族編寫《氏族志》,在武德九年的最後一個月正式完稿。可是交予李二御覽的時候,卻讓李二勃然大怒,爲何?因爲他皇室李家,皇后的長孫家全都被列爲三等世家,這可是赤果果的打臉啊!李二恨不得當場發作,將這幫子田舍奴全都打殺了去,可是形勢比人強,只好下旨將皇室列爲第一,長孫氏爲第二。
可是那些世家大族卻不答應啊!憑什麼啊?你李家坐江山,可是你家有什麼?胡人漢化的結果,能有什麼底蘊?向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哪一家不是經歷百年沉浮,不是出了無數驚才絕豔之輩,纔將家族底蘊根基打得牢靠無比,而你皇室憑什麼能居於我等之上?難道就憑你坐在皇位上?那麼我們將你推下來,那麼你就什麼都不是!
雙方都強硬無匹,誰也不肯先讓步。這也就給了當時還在天牢看押的魏徵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他不知用什麼方法,讓人幫他傳出了消息,說他能讓那些山東世家承認李家的地位,但是卻要以活命爲交換。
李二也不想和那些大家族鬧僵,現在大唐還要依仗這些家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徹底撕破臉,所以就同意了魏徵的請求,不僅不殺他,還將他請入朝堂。
魏徵倒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爲李二的心腹,於是他決定了不做忠臣,做一個直臣,見到李二有什麼事做得不對,就跳出來,直言相諫,從不避諱,從不給李二面子,正是這樣,李二還真的就決定留着這傢伙,隨時有人指出自己的錯誤,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要是他能給自己這個皇帝留些顏面,那就更好了。可是這只是李二的奢望而已,魏徵是不大可能給他留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