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長安城外的官道上,幾寸深的積雪阻擋不住紅翎急報的腳步,戰馬腳掌上釘着馬蹄鐵,在這崎嶇的官道上用衝刺的速度在狂奔。馬上的騎士背上插着旗幟,頭頂頭盔上插着三支紅色的翎毛。
“八百里加急,速速閃開!”奏報的騎士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不管還在城門進進出出的老百姓和官吏家的馬車,就這樣毫不減速的向着城裡衝去。原本還在進城出城的人急急忙忙的閃開一條通道來,要知道八百里加急的奏報,撞死你都沒地兒說理去。
李二此時正在和一幫大臣討論突厥這一仗該怎麼打,卻接到內侍的稟報:“啓奏皇上前線傳來八百里加急,朔方城丟了!”這內侍聲音都在顫抖,他知道李二再聽到這條消息之後定然會龍顏大怒,那時候自己恐怕是要被牽連,不被打死也得去了半條命。
“什麼?”李二嘩的一下從皇座上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就向着立政殿外而去:“信使在哪裡,朕要見他!真是豈有此理,侯君集幹什麼吃的。在這關鍵時刻居然出了這樣的事!”
李二這樣氣急敗壞的往外走,現場羣臣就知道大事不妙,看來侯君集應該是在朔方城出了變故。
接見了前來送奏報的軍士,確定了朔方城失守的準確信息之後,李二面色陰沉的坐在大殿中的寶座上,羣臣在下面戰戰兢兢的,不敢吱聲。
“聖上,早作準備啊!各地現在正在調集兵馬,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有可戰之兵,我們只要撐過這段時日,一切都還有機會!”長孫無忌不知該說什麼,朔方城是李二安排中最重要的一環,沒想到不過區區兩日就被攻陷,侯君集死活不知,三萬大軍盡數被屠。這樣的敗仗,在大唐是前所未有的,雖然事出有因,可是侯君集也罪責難逃。頡利大軍已經突進關中,一路向着長安而來,這是李二萬萬難以容忍的。這一刻他殺了侯君集的心都有了,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將頡利的進攻勢頭制止住,不然真讓他打到渭水邊上,那麼自己這個皇帝恐怕就是全天下的笑柄了。
李二絞盡腦汁的想着對策,卻仍舊是一籌莫展,現在的情況比起當初征戰天下的時候緊急的多,頡利的兵力比起當初的所謂反王都多得多,整整二十萬控弦之士,雖然在朔方城丟下了幾萬具屍體,卻仍舊不容小覷,而大唐的兵力分散,鎮壓四處的流寇,集結非常的麻煩,所以只能乾着急。
“尉遲恭何在?”李二想了半天,不做任何動作等着頡利打來不是他的作風,至少也要排兵出擊,哪怕取得戰果微乎其微,也要派兵,不能不還手,不還手是一種習慣,當你習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還手的勇氣。這可不行,一定要保持哪怕你把我打死,也要咬掉你一塊肉的悍勇精神。
“末將在!”尉遲恭嘩的一下站了出來,一身只有華麗的禮儀盔甲穿在他身上也被這黑乎乎的猛將穿出了一股子彪悍之氣。
“命你率十六衛出擊,長安城的防衛暫且放下,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把頡利打疼了!”李二面色一陣猶豫之後,下定決心出聲道,這樣的決定完全就是在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十六衛保衛京畿要地,豈可輕動。可是現在居然全派出去,長安城就等於直接暴露在敵人面前,要是戰事失利,那麼李二這皇帝以及李淵這太上皇,還有後宮的皇子王孫,妃嬪媵嬙全都會是突厥人的俘虜。
“聖上,不可啊!長安城乃是國都之地,豈可無人戍衛?此舉大大的不妥!”李二的這個決定讓那些大臣們急了,這個決定不僅把整個皇室暴露出來,還有他們這幫子大臣,特別是那出生大家族的大臣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長安城原本是整個大唐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李二這樣一搞,就成了最危險的地方了,這沒了那些大兵的保護,這些久居高位的大家族官員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所以崔祥第一個跳出來,有了清河崔氏帶頭,其餘的大家族的代表人物也跳了出來,口口聲聲爲了長安的安全,爲了皇室的安危,可是真是的目的誰都很清楚。
“行了,朕意已決!要是尉遲恭帶着十六衛出戰都不行的話,那麼他們留在長安就能改變結局了嗎?你們這些人要是真的憂國憂民,爲何不拿出破敵之計?朕意已決!尉遲恭還不領旨?”李二怒氣值早就爆滿,這些人居然還敢捋他虎鬚,真當他的忍耐是無限的!
一番呵斥,將那些世家大族的官員教訓了一番,李二讓尉遲恭接旨,快去辦事,只要尉遲恭能夠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戰績,那麼或許還比那不知何時才能集結完畢的地方兵馬來得可靠,那些地方離着長安實在是太遠了。
“難道真的要‘渭水斬白馬’?”李二不禁想起了李寬二十幾天前送出的那個錦囊,上面的話已經開始應驗了嗎?真的有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對於掌控科學家的慾望不禁又強上了一分。
李寬收起拳架,全身骨節噼噼啪啪的像是爆豆一樣的響了個不停。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長長地嘆了口氣,要是自己現在有個十三四歲,恐怕還能進上一份力。可是自己實在是太小了,沒人會讓自己進戰場的。歷史的慣性,讓李寬有些吃驚,頡利還是打過來了,雖然比起歷史上出其不意打了大唐一個措手不及來的慘烈些,多損失了幾萬的突厥士兵。但是仍舊是打進了關中,從那裡到長安可謂是一馬平川,這渭水之盟看來還是免不了。
“不知道,我這個穿越者還能逍遙多久?什麼時候說不得就被歷史和諧掉了,這可怎麼辦?”李寬沒辦法了。
“當宿主將系統能量升至深紫色,那時就可以免疫歷史慣性了,因爲系統有了足夠的能量抗拒這種慣性!”系統好久沒出聲了,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句來,嚇了李寬一跳。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李寬變得振奮起來,至少有了個目標不是,不像之前一直只想着混吃等死,怕哪天就被和諧了,沒有動力怎麼會爲之奮鬥終身呢?
李寬加倍努力的時候,頡利卻是一路勢如破竹,直接將戰火燃燒到了大唐腹地,無數的百姓在剛安定不到兩年之後,再一次被戰火襲擾,再一次流離失所。甚至被突厥人殺着取樂,戲稱爲兩腳羊。這個稱呼在南北朝時期就出現了,李二他們的祖上鮮卑人有那麼一支開創了這個稱呼,當時漢人是被當做軍糧帶在鮮卑人的軍隊裡。所以戲稱爲‘兩腳羊’。
大唐再一次受到重創,直到尉遲恭摔着十六衛迎頭迎上了頡利的一股側翼隊伍,然後重創了這一股突厥兵,纔開始有爲大唐保留了那麼一點點的顏面。可是仍舊無法阻擋頡利進攻的腳步,突厥二十萬控弦之士在這一場戰爭中死去了泰半,但是卻獲得了豐碩的成果,一路攻打,一路擄掠,突厥人過後,整個關中大地哀鴻一片,無數的百姓慘死在路邊,無數的年輕婦女被擄走,在突厥人手下受盡了凌辱。無數的家庭被毀,從此家破人亡。
渭水之畔,涇陽城,頡利和自己弟弟突利在這裡會師了,這進入關中之後,兩人就分別帶了一路人馬,並分兩路四處擄掠,並且決定在這涇陽城回合,然後一起進駐長安。這裡離長安城不過四十里地,算是非常近了。想到這大唐天下即將在自己兄弟手裡終結,兩人都是一陣大笑。
“那些漢人,實在是可笑!大哥,你知不知道在我進攻一座小城的時候,一大羣讀書人站在城門前,勸說我等不要做這些事,有悖聖人教化!哈哈……我直接就將爲首的兩人砍了,結果其餘人嘩啦啦的全都跑了!”突利對着自己大哥頡利說道。
“是嗎?要是我,就全砍掉!”頡利無所謂的說道。
“正是,所以小弟沒有砍掉他們,可是沒說不踩死他們啊!我派出三百騎士,騎着戰馬將那羣儒生踩成了肉醬!哈哈……真是可笑,什麼聖人教化,我們的聖人就是狼神!什麼孔聖人,不認識!”突利說出了其餘人的下場,頡利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在,是不是進攻長安了?”突利出聲問道。
“既然都到這裡了,不去這長安看看怎麼行?聽說這唐朝君主的女人比起那蕭皇后也不惶多讓,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滋味!這中原的女人真的好白,好嫩!這是我突厥的天堂之地!是偉大的狼神賜下的!”突利面色瘋狂而猙獰的說着。
“怎麼,想着李世民的女人啦?哈哈……我的好兄弟,其實中原女子柔弱的很,恐怕經不住你折騰,我草原上的勇士們比起這柔弱的中原男子可是強壯得多!”頡利哈哈大笑,口中也說着無言穢語。
‘咚!’就在兩人言笑晏晏的時候,一支羽箭從遠處似流星破空般激射而來,釘在了他們身邊的一根庭柱上,箭尾上的羽毛還在震顫不休。
“什麼人!”頡利和突利追了出來,卻連人影都沒見到一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