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朱燦所料,呼延厲所帶領的那些幽州騎兵在奪取馬匹之後並沒有逃走,而是悉數返回,想要對朱燦等人展開反攻,而就算他們曾派出人手前去東宮通風報信,也是逃不過朱燦之前早已佈置好的埋伏的。
月色下,那幾個店鋪中所燃起的大火已經逐漸減小,最後被朱燦派人徹底熄滅。這一陣火勢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沒有驚動到東市以外的任何人,只是在那幾個店鋪中留下幾十具被火燒焦的屍體罷了。
經歷過前後幾次死傷,那三百多幽州騎兵至今已只剩下半數,除了呼延厲等五十多人外,其餘沒有馬匹的騎兵不足一百人。
“哼!給我把他們包圍起來!”
一聲令下,鄭阿生等衆將士從盧涯等人手中接過馬匹,繼而紛紛上馬將呼延厲衆人團團包圍。鄭阿生等將士也都是曾上馬殺敵之人,雖然騎術比不得盧涯等王府將士,但有了那兩百多匹馬,卻也是聲勢大震。
一時間,只見剩餘的幽州騎兵們再度陷入包圍,而馬上的那些騎兵們卻紛紛面露冷笑,似乎對朱燦等人的包圍圈感到不屑一顧。
“呵呵,呼延將軍好膽魄,搶了馬匹之後居然敢去而復返,看來你是完全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啊!”
一聲冷笑,此時朱燦已經注意到對面爲首一名滿臉鬍鬚的黑臉大漢,此人神情倨傲,面露狠色,正是這三百騎兵中的爲首大將呼延厲。
與此同時,對面的呼延厲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朱燦,今夜的情形實在讓他大出所料,不但這些將士們個個十分古怪,就連爲首之人都是一個看去年紀不足二十的年輕人,此事實在令呼延厲心中大惑不解。
“你們是秦王府的人!”
一聲暴喝,呼延厲冷冷地看向朱燦。事到如今,他已經是徹底心中雪亮起來,試問除了秦王李世民,還有誰敢對太子的人公然動手?這次夜間突襲實在是出乎呼延厲的預料,僅僅片刻鐘,他手下的三百騎兵居然就死傷一半之多,如若他們剛纔有馬匹在手,也絕不會如此受損!
眼見不遠處那些死傷兄弟的屍體,呼延厲的臉色不由變得越加陰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
忽然間,呼延厲厲聲大叫起來,他的臉上既有痛惜又有憎恨,顯然是極度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怒火:
“秦王殿下真是好生膽大!不,是不自量力!他如此公然圍殺我們,難道就不怕太子殿下的報復嗎!”
另一邊,朱燦臉上依舊是平靜的笑容:
“哼,怕?這又有什麼好怕的?呼延將軍應該是忘了吧,你們這些人現在本該在幽州境內,之前是太子暗中違反大唐律令纔將你們找來,今夜我將你們一舉殲滅,就算明日這件事傳揚出去,你猜是秦王殿下會受到懲罰,還是太子殿下呢?”
“嗯?什麼!”
聞言,呼延厲臉色一變,他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對方早有算計,不過他隨即怒極反笑起來:
“嘿嘿,將我們一舉殲滅?小子,你好猖狂!我們幽州人有馬在手,又何懼誰來!”
啪!
一聲驚響,呼延厲在半空中猛地一揮鞭,頓時,在他身後的五
十多騎兵個個都大聲呼喝起來。幽州人原本xing情暴烈,剛纔又見到己方死傷慘重,也難怪這些騎兵們心中都壓着一團火。
“殺!將這些雜碎全都殺了,爲兄弟們暴喝!”
當下,只聽街巷中傳出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衆騎兵在呼延厲的一聲暴喝之下,便向朱燦等人衝去了。
此刻,朱燦也不由得神情鄭重起來,對方畢竟是久經沙場的百戰騎兵,且心中懷憤,己方雖然人多勢衆,卻也不得不小心提防。
“哼!好猖狂!區區五十多人就想要反敗爲勝嗎!”
眼見呼延厲等人縱馬衝來,鄭阿生等人不由得心中冷笑不止,老薑、姚家兄弟等人幾乎就要上去迎面交手。
然而,朱燦將他們及時攔了下來,同時冷喝一聲道:
“盧侍衛,看你們的了!”
“是!朱公子!”
齊齊一聲答應,早已嚴陣以待的盧涯等人迅速拔出長刀,繼而猛地向呼延厲等人迎面衝去。
此時,鄭阿生等人早已遠遠將戰場包圍起來,並將其中一條寬敞的街道空出。夜色下,只見街道兩頭一方是縱馬疾馳的幽州騎兵,另一方卻是盧涯等人手握長刀急速奔馳。呼延厲等人手中的兵刃十分駁雜,刀槍劍戟樣樣都有,而盧涯等人手中卻是清一色的冰冷長刀,在月光下顯得越加熠熠生輝。
雖然之前已經知曉有關‘斬馬刀’的事情,但是現在眼見這一幕,鄭阿生還是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阿燦,這……能行嗎?”
“呵呵,放心吧。”
朱燦笑起來:“老鄭叔,還是那條命令,叫兄弟們先將餘下那些人宰了,騎馬的兄弟小心一些,一個都不許漏掉!”
鄭阿生很快下去安排,程處默眼見盧涯等人衝出,自己也早已按耐不住,不過他卻被朱燦強行按住,示意暫時不要妄動。
此時,呼延厲等人早已縱馬疾馳而來,他們眼見對方不用騎兵,竟是令盧涯等人步行來戰,不由得越加大怒:“找死!”
驚怒之下,爲首幾名騎兵縱馬揚兵,猛地朝最前方的幾名王府將士斬去。
然而,就在這剎那間,他們猛地察覺到眼前人影一閃,那幾名王府將士竟是身子一移,單手拉住馬頭上的繮繩,同時順勢背刀砍去。
“嗯?好大膽!”
一交手便被對手抓住繮繩,幾名幽州騎兵簡直是驚怒到了極點,因爲這種情況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見所未見,而且也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驚怒之下,幾名騎兵原本想要以疾馳的速度將對方帶倒,畢竟這種縱馬疾馳的衝擊力是非常大的,然而,他們錯了,因爲就在這剎那間,只見有的王府將士以強大的手力硬生生拉住馬匹,有的則利用矯捷的身形迅速借力一躍,同時刀勢不變。
當年的玄甲軍將士實在是名不虛傳,無論是勒馬急停,還是借力翻越,都堪稱精彩絕倫。要知道,能在這短短時間內隨機應變,這本身就代表着一種非同尋常的騎術!
直到此時,爲首那幾名騎兵終於再無機會,當下只聽幾聲輕響,卻是幾名騎兵的頭顱已經被硬生生斬下。
幾名騎兵一
死,整個戰局頓時有些亂起來,後方的馬匹腳步一亂,衆騎兵簡直是驚駭欲絕。
“什麼!怎麼可能!”
一聲驚叫,呼延厲臉上的神色已經是陰晴不定。
此時的朱燦卻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好,他見僅僅這一招‘背刀式’衆王府將士便使得遊刃有餘,不但根基紮實,而且靈活多變,實在不枉‘玄甲軍’的名頭。
“處默!你看到了嗎!就像這樣!”
不用朱燦多說,此時的程處默早已是屏氣凝神,雙目緊緊盯着盧涯等人。有了眼前這種實戰演練,他才發現自己和盧涯等人之間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一旁,鄭阿生等人更是臉色大變,他們在沙場上征戰多年,如此步兵剋制騎兵的場面簡直算得上是生平未見了。
而就在這片刻間,場中局勢又有變化,率先斬殺幾名幽州騎兵後,盧涯等人毫不停歇,直接衝入到五十多名騎兵的陣營當中。
失去了最初的衝擊力後,騎兵衝鋒的威力早已減少了一半有餘,再被盧涯等人這樣趁勢衝擊,頓時便更加大亂起來。僅僅一招‘背刀式’已經讓衆騎兵措不及防,緊接着再有‘斬馬腳’‘跨馬身’這兩招,衆騎兵更是在剎那間紛紛喪命,罕有人能夠逃過這三招之劫。
一時間,戰場上簡直是上演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局面,只見原本勢弱的盧涯等人殺入對方陣中,如入無人之境,而本該強勢的騎兵隊伍卻徹底大亂,剎那間便死傷了十餘人。
“不好!該死,原來這些傢伙早有準備!”
直到此時,呼延厲終於是臉色大變,他目光不差,現在自然能夠看得出盧涯等人乃是經過特殊訓練,而且是學習到了一種專門剋制騎兵的奇特刀法。對於自己手下這些騎兵的身手,呼延厲原本很有信心,可是現在看來,卻已經是有些迴天無力了。
此時的呼延厲不免心中焦躁,不過他畢竟不是等閒之輩,僅僅一轉念過後便率領衆騎兵縱馬狂奔,向着朱燦的方向殺來。
“咦?擒賊先擒王?這呼延厲實在是有大將風範,直到這時候依然處變不驚啊。”
見狀,朱燦不由得微笑起來,他對那黑臉呼延厲頗爲佩服,不過這樣卻也阻擋不了局勢的發展。
“哈哈哈哈……呼延將軍,直到此時你還不放棄嗎!”
一聲大笑,朱燦面對着迎面而來的呼延厲譏諷起來。
當即,呼延厲驚怒大叫一聲:
“臭小子!你既是秦王府上之人,那便與我們勢不兩立。等我將你擒住,再去東宮向太子殿下領賞,總而言之,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與盧涯等人擦身錯過,呼延厲縱馬疾馳,勢不可擋,盧涯等人要想回身追擊,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見狀,鄭阿生等人冷笑一聲,這就要縱馬攔在朱燦面前。
然而,此時的朱燦微微一笑,卻看向一旁的程處默道:
“處默,師父有難,你救是不救?”
“啊?師父,你是說——”
程處默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而就在這時,身後的朱燦將其猛地一推,便將他推到距離呼延厲不足五丈之遙的地方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