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大哥,這樣子可不行,你先頂着,我回去請救援。”
雙方的實力懸殊,蔣磊與赤陽飛的境地就像是兩隻待宰的羔羊,垂死掙扎。所以,蔣磊產生了退縮的念頭,同時,也產生以赤陽飛爲誘餌的兩面三刀想法。
一個下人的賤命沒了就沒了,不需要可惜,蔣家有大把這種奴才。
“可以,少爺,你先走。”
赤陽飛表現出義薄雲天,暫且以一人之力阻擋了十幾個巖山族人的進攻,爲蔣磊贏得了逃跑的時間。
只是,赤陽飛能夠生存在這種大家族之中,他又何嘗不是一個兩面三刀之人。
論想這種小伎倆,他要遠比將磊做的完美,甚至可以做到難以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找到質疑的地方。
只見赤陽飛的刀法強勢,看似拼命,實質是徒具形式罷了,幾個回合,有好幾個巖山族人輕鬆突破了這種虛假防線,截停了蔣磊。
“該死的!”
蔣磊沒走幾步,又被退回原處。
兩人不得不再度捆綁在一起,‘並肩作戰’。
“少爺,對不起,我的實力有限。”此時,赤陽飛表現出一臉自責。
“不怪你,是他們人實在太多。”蔣磊看不出破綻,還矇在鼓裡。
“謝謝少爺,我們以一個方向一起殺出去。”赤陽飛裝作一臉感激,順勢建議道。
“好。”蔣磊欣然接受。
就這樣,兩人朝着一個方向加大了進攻,藉着短暫性的強大爆發力,有了突破包圍的一線希望。
而這點希望,在蔣磊搏命廝殺的情況下,只會成爲刻意保存着體力的赤陽飛最後的囊中之物。
“看來,是時候逃了!”不一會兒,赤陽飛暗暗看着蔣磊越發疲憊,開始準備了藉着蔣磊的開路,趁機爲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忽然,一個曼妙的身影竄入,以強大的姿態,揮舞着鼓槌,瞬間碾壓着十幾個巖山族人,隨意一擊就能擊倒一個巖山族人。
“韓楚楚。”
蔣磊與赤陽飛清晰了女子的面容,不禁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
他們暗暗爲自己脫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旋即蔓延出一種不安的預感。
雖然,有了韓楚楚的出手,他們是看到了徹底活下來的希望,因爲接下來十幾個巖山族人正在面臨着人數快速銳減的狀況,幾息間,只剩下幾人還在負隅頑抗。
然而,有韓楚楚出現的地方,唐邑絕對在場。
兩人的內心是一片驚恐,以唐邑的風格,不可能無緣無故施放援手,或許,有更爲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們的目光驚悚地搜索起四周,赫然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樹蔭底下,唐邑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正在觀望着他們兩人。
兩人的頭皮不禁發麻。
唐邑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惡魔般的烙印,越是笑得璀璨,越是應驗了他們心中的不安。
兩人可都是心懷着虧心事,各有各的擔憂。
蔣磊擔憂唐邑秋後算賬,把蔣家在毒霧森林裡的追殺行動全都歸咎於他。
赤陽飛擔憂唐邑看出了他已經有背叛的小心思,畢竟,他在青鸞殿之中,修爲突飛猛進,衝破天境就可以解封隱藏在自己身上的炫紋,屆時,不需要要等一年,他就不需要再受唐邑操控,恢復自由身。
“赤大哥,趕緊逃。”蔣磊果斷道。
“逃?你們可以試試。”話音剛落,韓楚楚的聲音響起。
兩人全身一個顫抖,把目光放到了已經是一片屍橫遍野的地面上。
韓楚楚居然在眼眼之間已經擊殺了所有的巖山族人,這也太強大了吧!
兩人不禁嚥了一口唾沫,再也提不起有任何遐想的衝動,立在原地,冷汗從頭頂不斷地滑落。
“楚楚姑娘,你到底想怎樣?”蔣磊定了定神,首先膽顫地詢問道。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我家老爺想怎樣?走吧”
此時,韓楚楚故意把‘老爺’二字來咬得十分沉重,把唐邑的威望一下子擡高了一個新的層次,同時,也間接擡升了蔣磊與赤陽飛對唐邑更深的忌憚。
片刻,韓楚楚轉身走回大樹底下,蔣磊與赤陽飛跟着韓楚楚身後,戰戰兢兢。
現在,唐邑纔是決定着他們的生與死,情況不容樂觀。
蔣磊又咽了幾口唾沫,強行讓自己鎮定,鼓起了氣勢,開聲詢問道:“唐老闆,你想怎樣?”
“蔣少爺,別激動,來,坐。”
唐邑虛僞地從樹上折下一根長滿樹葉的樹葉,鋪在地面上,客氣地作出了一個‘請’字手勢。
蔣磊不敢坐下,小心翼翼道:“唐老闆,我站着就可以了,還是你坐吧。”
“蔣少爺不愧是大家族裡的少爺,沒想到這麼有禮貌。”唐邑毫不猶豫地坐在枝葉上。
“哪裡,哪裡,請問唐老闆找我兩人有何事?”蔣磊硬着頭皮再問道,手心已全是汗。
“也沒什麼,就是想算清算我們之間的舊賬而已。”唐邑面帶笑容道。
果然是秋後算賬!
蔣磊如晴天霹靂,下巴都在抖動,極力甩鍋道:“唐老闆,這不關我事,在毒霧森林裡要追殺你這件事,全都是大長老的主意,你要找就找大長老吧。”
唐邑皮笑肉不笑地笑問道:“難道大長老不是你蔣家的人?”
蔣磊嚇得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
赤陽飛連忙扶着蔣磊,安撫道:“少爺請放心,假如唐老闆想殺我們,絕對不會出手相救的。”
顯然,經過一輪細緻的思考,赤陽飛終於思考出唐邑那些舉止的含義,似乎,赤陽飛認爲之前的擔憂是己人憂天,他還沒有被唐邑察覺出真實的意圖。
“真的是這樣子?”蔣磊半信半疑。
赤陽飛堅定地點了點頭,對着唐邑道:“唐老闆,我說的沒錯吧。”
唐邑微微地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你們兩人對我還有用,赤先生,你的心思果然縝密。”
“哪裡,哪裡,謝謝唐老闆的誇獎。”赤陽飛表情隱晦地得意起來。
一句話,既可以討好蔣磊,鞏固在蔣家的地位,又可以討好唐邑,消除唐邑對他的懷疑,真是一舉兩得。
唐邑卻冷冷地潑了個冷水,“我想赤先生誤會了,這不是在誇獎你,而是在警告你,你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我,包括你的刀法。”
剎那間,赤陽飛彷彿從天堂墜落地獄,後背因爲驚恐,悄然冒出大量冷汗。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唐邑洞穿,‘小心思’是告誡他不要試圖背叛,連那句‘你的刀法’,都明確地告誡他,對蔣磊作代罪羔羊的陰謀,已然昭然若揭。
赤陽飛不敢再有僥倖的心理,生怕再表露出一絲其他的情緒,都會被唐邑強大的洞悉力看得通透,死無全屍。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赤陽飛連忙點頭回應。
唐邑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不服從,就讓你知道何爲服從!
唐邑繼續道:“好了,我現在進入正題,說吧,爲什麼你們會被巖山族追殺,是打水源的意圖嗎?”
“你怎麼知道的?”蔣磊驚訝道。
“你覺得呢?”唐邑像看傻子一樣白了蔣磊一眼。
蔣磊立刻明白自己的話有多愚蠢,唐邑是第二次進入青鸞殿,不可能不知道。
唐邑繼續提問道:“說吧,你們是打算怎樣奪取水資源?”
“如果我們說了,你是不是會放我們離開?”蔣磊細聲地問道。
“看你說得怎麼樣了。”唐邑道。
蔣磊敘述道:“我們聯絡了幾個家族,佯裝正面攻打巖山族,然後,各家族各自委派幾人前去水庫取水,只是沒想到,水庫裡隱藏着大量伏兵,除了我們兩人,其他取水的人都已經被殺。”
唐邑看了看赤陽飛,赤陽飛點了點頭,唐邑方纔相信蔣磊的話。
唐邑再問道:“假如取不到水,你們又有什麼計劃?”
“這個......”蔣磊望了望赤陽飛,示意着赤陽飛回答。
事關重大,有閃失的話,蔣磊就可以順利地把全所責任推脫到赤陽飛身上。
赤陽飛心中冷冷一笑,卻爽快地回覆,“接下來,各家族打算會派死士在今天深夜刺殺巖山族首領。”
唐邑有點不惑,“能成功嗎?”
赤陽飛解釋起來,“我們要的不是殺死巖山族首領,而是故意讓所有巖山族的人都知道有人刺殺巖山族的首領,再以大部隊正面作爲佯攻,這樣子,我們就可以來個聲東擊西,趁機搶奪水。”
“原來如此。”唐邑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唐邑臉上露出了滿意得意的笑容,“好,我們也來個混水摸魚,走吧,一起去巖山族領地。”
顯然,唐邑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裡,已然制定出一個認爲可行的方案。
蔣磊卻蹙起了眉頭,不快道:“唐老闆,你不是說把計劃說出來就放我們離開嗎?你是商人,怎麼說話可以言而無信呢?”
唐邑奸笑地迴應道:“蔣少爺,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個方案是你說的嗎,是赤陽飛說的好不,既然不是你說的,我憑什麼放你走,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們一起去取了水資源,我絕不食言。”
“那你也應該放赤大哥回去。”蔣磊依舊不滿。
他可信不過唐邑的人品,自己的生命必須掌控在自己手上才叫安全,掌控在唐邑手上,隨時可能會出現被唐邑作爲替死鬼的手段。
只要赤陽飛回去帶人回來,他自自然然會得救。
“赤陽飛,你可以回去了。”唐邑平淡地問道。
“不,我要保護少爺的安全。”赤陽飛一臉堅定。
此時,蔣磊心中恨不得掐死赤陽飛,赤陽飛居然在這個緊要時候表忠心,害他白白錯失了一個被營救的機會。
只是,只有唐邑與赤陽飛知道,赤陽飛是對誰表的忠心。
唐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那麼,蔣少爺,我們啓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