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邑帶頭往回走,韓楚楚與蘇小曼一臉懵然地緊隨唐邑身後。
她們兩人根本不明白唐邑的用意何在。
‘快’意恩仇,這個‘快’也實在轉變得太快,不應該是得到了侯恩的好處,相方暫且冰釋前嫌,怎麼成爲了立即展開對侯恩的報復。
在她們被教育成爲君子的思想裡面,未免有些難以接受。
唐邑沒有刻意解釋,解釋了,在她們這個迷惑的年紀,也未必一定能懂。
世間上,許多事情都不是如書本一樣,可以刻畫出那樣美好,只有親眼見識到事實的真相,纔會明白箇中險惡。
唐邑想用這個活生生的事例來告知兩人,弱肉強食的世界,有恩可以報恩,但是,有些別有用心的恩情,報了,可能隨時會丟掉性命,這個時候,就要選擇下手先爲強。
路程並不算遙遠,三人很快再次聽到兵器相撞的激鬥聲。
只見侯恩一方的劣勢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擴大,開始有些士兵遊離在方陣之外,導致方陣時有時無地被打亂。
終究,士兵的修爲有限,長久作戰,總會跟不上侯恩四父子的節奏,一旦方陣被打亂,自自然然凸顯出方陣的弱點,白穆與克索爾豈能放過這種好機會。
“再打下去,侯恩一方必定會輸,爲何還不撤退?”韓楚楚疑惑道。
“其實很簡單,侯恩感覺到白穆的強大,不可能再讓他繼續強大下去,必須要在這裡剷除白穆,否則後患無窮。”唐邑直接解釋更深一層的實質。
事實也是如此,無論雙方有什麼恩怨情仇,都是侯恩作爲要剷除白穆的藉口,侯恩是清楚知道白穆的威脅到底有多嚴重。
“唐邑,這是不是有點說的過於牽強了吧。”韓楚楚多多少少有點質疑,她還停留在用肉眼觀察的範圍上,只看到表面。
唐邑不以爲然,繼續解答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防範於未然嗎?即使侯恩的勢力要比白穆強,也必須有所防範,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況且,侯恩是不可能讓百水寨做大,百水寨的實力,絕對不是表面那樣簡單,做大了,侯恩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前有我們唐俯,後有百水寨,侯恩怎麼可能願意讓這樣事情發生。不過,話說回來,等到侯恩把白穆殺了,我們就是第二個,畢竟,我們唐俯的實力是現在冥城最強大的。”
“原來如此,看來,我開始懂你的用意了。”
韓楚楚開始明白唐邑要獵殺侯恩的舉動,唐邑也在防範於未然。
侯恩的野心昭著,絕對不會甘心之前說的什麼一筆勾銷,侯恩的好心,從另一個角度卻能更加可以彰顯出他的險惡用心。
他要逐一擊破。
“明白了,你知道如何做了吧。”唐邑明示道。
“我知道了。”
韓楚楚果斷地祭出一雙鼓槌,旋即殺入方陣之內,瞬間大殺四方。
剎那間,慘叫喧天!
“什麼?韓楚楚!”
此時,侯恩想不到忽然會出現一個韓楚楚,徹底打亂了方陣,城主俯落入絕對下風。
而侯恩死死地盯着遠處優哉遊哉的唐邑,顯然,傻子都明白又是唐邑搞的鬼。
“唐邑,你這個卑鄙小人,不守諾言!”侯恩大聲斥責道。
聲音響如洪鐘,覆蓋了在場所有的雜音。
唐邑拉長了脖子,手掌附在耳朵旁邊,裝作聽不見,“什麼?侯城主,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你大點聲!”
“唐大哥,你好無恥哦。”蘇小曼看到唐邑的舉動,都感到羞恥。
唐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推卸責任,表達出一種不關我事,是韓楚楚自己擅作主張的意思。
“小曼,我真的是聽不到。”唐邑厚顏無恥地繼續裝作無辜的樣子。
蘇小曼“......”
“唐邑,你這個挨千刀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撤!”
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集結出一個新的方陣,阻擋了韓楚楚,白穆以及克索爾三人的攻勢,然後在侯恩的帶領下,井然有序地撤退。
“要追不?”韓楚楚沒有隻身追趕,等待着唐邑的指示。
“別追了,侯恩他們並沒有出現潰散的情況,可能是誘敵深入的招數,我們不得不防。”唐邑解釋道。
“原來如此。”韓楚楚一臉醒覺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唐老闆居然還懂得行軍謀略,實在令人驚歎。”此時,白穆一副附庸風雅,全然看不出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打鬥,身上沒有半滴汗水可以沾溼衣物。
話語間,他收起了短槍,從腰間拿出了一把摺扇,輕輕扇出了一些風,扇動了一身白衣,扇出了一種表面上是孱弱書生的錯覺。
唐邑恭維地迴應道:“在白寨主面前,哪敢獻醜,白寨主纔是熟讀兵書之人,剛纔侯城主的每個方陣,都被白寨主輕易破解,真令人敬佩。”
白穆連忙擺手,謙虛道:“自小讀過一些兵書而已,算不上厲害。”
“原來如此。”唐邑一臉我瞭解的表情,至於白穆哪句真哪句假,一目瞭然。
然後,唐邑話鋒一轉,道:“白寨主,我發現了炁,想請求白寨主幫忙對付裡面的百足蜘蛛,你看如何?”
“炁嗎?”白穆眼神一個精光,有些動心的傾向。
忽然,他用餘光隱晦地掃了一眼處於警惕狀態的韓楚楚,他還是把自己心中的貪婪強硬地壓抑下去。
不管唐邑出於任何目的,或是有任何謀劃,他都有絕對的實力可以搶到炁,在強大的實力面前,所有謀略都是徒勞。
然而,有韓楚楚的參與,事件的性質就另當別論,他有他的任務所在。
白穆拒絕道:“不好意思,唐老闆,我還要趕路,幫不了你。”
唐邑滿意地笑了笑,讀懂了白穆並不志在炁,瞬間來了精神,厚臉皮道:“白寨主,你這是忘恩負義啊,怎麼說,我剛纔也是從侯恩的手裡把你救了出來,你怎麼可以推脫我的要求呢。”
白穆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唐老闆,你的恩也添加得太牽強了吧,即使沒有了你,我倆人也能夠從侯恩的手上逃出來,況且,即使是救,好像救我的也不是你,是楚楚姑娘吧。”
“楚楚生是我唐俯的人,死是我唐俯的鬼,她救了你,就是我唐邑救了你,都是一樣的,白寨主,你也不必太過於介懷。”唐邑大義凜然。
韓楚楚“......”
蘇小曼“......”
白穆“......”
克索爾“......”
四人心裡面都出現了‘無恥’這一個詞語。
“看來,唐老闆是不達到目的是不罷休的一種人。”白穆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子,我把百蜘蛛的弱點告訴你,算是我把你的恩給還了,如何?”
“好。”唐邑爽快地答應道,畢竟,唐邑還真的不知道百足蜘蛛的弱點。
白穆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要殺死百足蜘蛛,你就要讓它們徹底的死去,否則,他們很快就會復活過來,一隻不可怕,一羣纔可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們冬眠,至於辦法,你自己想好了,好了,我倆也該要走了。”
話畢,兩人轉身邁起離去的腳步。
忽然,唐邑沉下臉來,冷聲地叫問道:“白寨主,我們是敵還是友?”
“不知道。”白穆輕聲回覆道。
唐邑又問道:“白寨主,你又爲何與侯恩打起來?”
白穆道:“前幾天把他派過來要求合作的副官給殺了。”
“原來如此。”唐邑看着漸漸消失的兩個身影,露出了一個深沉的笑容,雖然雙方暫且算不上友,也不算敵,但是,兩人都是侯恩的敵人,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走吧。”
三人也開始啓程。
......
“父親,已經打聽到唐邑三人的去向,而且,沒有與白穆在一起,現在是獵殺唐邑三人的最好時機。”侯人傑憤然道。
“對啊,父親,唐邑這個廢物,不但把萬年靈芝給吃了,還要偷襲我們,這個仇不能不報。”侯人君憤怒地附和道。
“父親,我已經集結好兵馬,只要你一發聲,我們殺唐邑個措手不及。”侯人爵與唐邑還有着更深一層次的大仇,他是最爲積極的一人。
侯恩沉寂思索了片刻,似乎思索着一些苗頭出來,回覆道:“先不要驚動唐邑,他這個人無寶不落,或許他發現了比萬年靈芝更好的丹草,我們悄悄跟在他們身後,到時候我們再來個殺人奪寶,一石二鳥。”
“還是父親英明。”
......
在沒有思索出對付百足蜘蛛的辦法之前,在蘇小曼的帶領下,三人不急不忙地向百足蜘蛛的巢穴邁進。
“楚楚,你會不會冰系列的功法?”唐邑問道。
“會,但不精通,比用冰系炫紋附加在武器上的效果要差上好多。”韓楚楚回覆道。
唐邑“......”
這叫會,但不精通嗎?簡直與不會有什麼區別。
唐邑又問道:“楚楚,那你覺得冰系炫紋能否營造一個寒冬的氛圍。”
韓楚楚果斷地回覆道:“不能,這裡沒有足夠的水分,很難製造大規模的冰,更別說要製造出一個寒冬。”
而韓楚楚如實的指出了毒霧森林的環境缺陷,唐邑不得不沉思起來。
在毒霧森林走過這麼長的路程,連一個小水坑都少之又少,如何來更多的水。
“水嗎?”
良久,唐邑忽然眼前一亮,道:“我想到了辦法了,沒有水,可以製造。快,走”
......
又走了漫長的一段路,三人終於到達了一個巨大的山洞口外。
“這裡就是百足蜘蛛的巢穴,在我小的時候來過一次,那時候只有一隻,不知道現在它們能繁殖出多少了?”蘇小曼顧慮道。
雖然百足蜘蛛是最爲下等的妖獸,實力脆弱,但是,它的繁殖能力是出了名的強大,不斷繁殖累加,使百足蜘蛛有着讓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所以當初蘇小曼才第一時間讓村民獵殺百足蜘蛛。
“管他有多少隻,只要全讓他們冬眠就可以了。”唐邑自信滿滿。
“那你要如何造水?”韓楚楚甚是好奇。
“嘻嘻,當然是來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