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的速度不是很快,面對着時不時的大浪拍打而來,所有士兵都在傾盡全力,奮力向前扒劃。
終於,過了一段時間,木筏無限接近對岸。
然而,少了唐邑的護航,木筏上的冰層並沒有迅速退散。
只見邢兆君代替了唐邑的工作,不斷地往木筏上施加冰系炫紋。
總體來說,邢兆君製造的冰系炫紋效果不及唐邑,木筏的面積正在一點一點地縮小,但是,就以目前木筏冰層上的厚度來看,足夠讓大邢國全員不落水渡河。
此時,岸邊所有人方纔從激烈的對戰中,注意到了這一情況,又是一陣驚訝:
“你們看,原來大邢國的郡主也是個炫紋師。”
“她的炫紋居然可以支撐整隻木筏,怎麼她的炫紋也可以這麼厲害?”
“據說,她是唐邑唯一的徒弟,有這種炫紋造詣也不出奇。”
.......
就在衆人議論的聲音混雜出一片高密度的顯眼雜音,海蛟也注意到了木筏與對岸的距離已然近在咫尺,剎那間,它明白了唐邑的用意。
“小子,原來你的目的是這樣。”海蛟喘着氣,聲音充斥着冰冷。
它被唐邑耍了。
按照帝皇閣的考覈規則,一經上岸,它就不可能再攻擊岸上的人。
顯然,它是後知後覺,中了唐邑的拖延時間的計策。
“不過,你出現了很大的遺漏。”海蛟沒有過份在意,它用殺意徹底填充在冰冷的語氣之中,似是宣告着河面上所有人都將會是一具屍體。
唐邑不敢大意,同樣喘着大氣,凝神戒備。
鬼氣對身體產生的負荷逐漸顯露來,一股疲憊的倦意正在如同潮水般地涌入了唐邑的腦海中,唐邑感覺到身體很沉重,有點像當時被鬼神附體過後的症狀。
但是,已然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唐邑緊咬着牙關,悄然立在了木筏的正前面。
“小子,沒用的,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實力差距。”
海蛟不以爲然,整個身體隨之散發出了一道藍光。
在藍光映照之下,海蛟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緊接着,藍光開始逐漸濃縮變小,越發光亮。
而在藍光之中,居然出現了一道黑影,然後慢慢地匯聚出了人類的輪廓。
一個呼吸的時間,藍光消失,海蛟的巨大身軀也跟着消失。
從藍光中帶出的人類黑影正式展示在衆人眼前,那確確實實是一個人類。
一個輪廓鮮明的男子。
蛟龍正式化人!
“什麼!”唐邑如臨大敵,壓力徒然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化人,是妖獸幻化成人類的姿態。
一般情況下,妖獸能夠化作人類,說明有着足夠的靈力支撐着這個變化,畢竟,化作人,可以改善妖獸身體笨重的弱點,同時可以提升妖獸的速度與攻擊。
唐邑制定的遊擊打法,已然不再有意義。
但是,唐邑根據自己掌握的知識,開始試探性地問出了疑惑。
“沒想到前輩居然能夠達到了這種境界,真是令我驚訝,不過,據我所知,妖獸化人,應該以前輩的修爲,不會持續很長久的效果吧?”
雖說,墟域相對於一個地境修者來說,是個十分遙遠的境界,但是,對於妖獸化人來說,還是相對尚早。
唐邑試圖用言語探索海蛟的時間限制,好讓自己制定更有效的拖延辦法。
“小子,你的意圖我已然知道了,沒用的,就算我告訴你,我的時間有限,你也不可能拖延到足夠的時間,因爲,我的強大,已然超出了你想像的範圍之內了。”
海蛟冷冷一笑,舉起了雙手,河面上,猛然升起了一少量水份,脫離了河面,懸浮在海蛟的掌心前。
這一幕,居然與南宮漠寒的招式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水份在海蛟的手中開始產生了變化,變化出了一條三叉戟。
“小子,就讓你體會一下,死亡的恐懼,海神怒戟!”
緊接着,海蛟掌心向前一揮,三叉戟朝着唐邑的方向兇猛射出。
河面上,並沒有與三叉戟相互接觸,也被三叉戟製造出一抹一仗高的水花。
可想而知,這支水做的三叉戟威力有多恐怖。
“該死的!”
唐邑無奈地看了看身後木筏與岸邊的距離,雙掌旋即交錯立在面前。
大神鬼也是如出一撤的做法。
這個時候,已由不得唐邑選擇迴避的可能,他必須擋下這道三叉戟,否則,就禍及河面上,整個大邢國的所有人,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付之東流。
“來吧!”唐邑毫不畏懼。
“嘭!”
僅僅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三叉戟瞬間撞入了唐邑與大神鬼的掌心中。
水,本來就是沒有鋒利可言,但是,水製造而成的三叉戟,正在慢慢穿透了唐邑與大神鬼的表皮。
三叉戟很鋒利,如同一把寶刀一樣鋒利。
唐邑的手掌中,開始被刺出了一個小洞,鮮血逐漸流入了三叉戟之中,慢慢染紅了三叉戟。
隨着小洞逐漸被擴大,整隻三叉戟已然變得血紅,逐步侵蝕唐邑的兩隻掌心,然後,三叉戟的勢頭仍然沒有減退,好像誓要貫穿唐邑與大神鬼的雙掌爲止。
“給我停下來。”唐邑忍受着鑽心一般的痛握,化掌爲拳,緊握着三叉戟的一角。
大神鬼也是復刻着唐邑的舉止,緊握着三叉戟的另一角。
感覺上,三叉戟似乎是得到了徒然變得強大的阻力,慢了下來。
“小子,我都說了是沒用了。”海蛟不以爲然地冷冷一笑。
剎那間,三叉戟又變得強勢,雙角強勢逐漸地掙脫出唐邑與大神鬼的雙拳。
唐邑的手掌上,被磨出了更大量的血跡,全都落入到了三叉戟之中。
終於,雙方的實力實在是過於懸殊,三叉戟徹底掙脫了唐邑與大神鬼的控制,直射向唐邑。
“不好。”
與此同時,唐邑手掌上的鬼氣一同消失。
疲憊的身體到達了極限,唐邑只有頹廢地立在原地,變得手無博雞之力。
大神鬼也緊跟着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唐邑甚至連覺得走一步,都變得困難,更不要談論退避與制止。
“該死的,又是面對這種窩囊的死法。”唐邑心中暗暗叫苦。
腦海中,差點被南宮漠寒用這種類似招式殺死的影像,再度浮現在大腦。
當時,有南宮藥蘭幫自己化險爲夷,但是,這次唐邑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可能要死。
因爲,在場已沒有人能夠匹敵海蛟。
.......
岸邊上,所有皇室子弟都掛有一副幸災樂禍的看戲心態。
就目前唐邑表現出的實力,大邢國是最具有實力通過帝皇產考覈的可能,少了唐邑,就如同少了一個最強大的對手,他們都是喜聞樂見。
尤其是與大邢國有仇的大食國。
魯家業心中暗暗興奮道:“唐邑這次死定了。”
.......
遠處,老者在心中不由得無奈地嘆息一聲。
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壞了帝皇閣百萬年來的規矩。
他已然不可能爲唐邑送上救命的一擊。
“小子,真是可惜了。”老者心中無不惋惜。
青年是一副十分自然的表情,心中是暗暗的不屑,“白癡,就憑你想擋在海蛟的殺着,做夢吧。”
.......
就在三叉戟即將刺入唐邑身體的時候,數百顆水珠率先射入了三叉戟之中,緊接着,三叉戟停止了繼續獵殺唐邑的舉動,停止在半空,繼而化作了一灘水,落入河面上。
只見南宮漠寒的四周,都飄浮着密集水珠,顯然,就是南宮漠寒制止了三叉戟的動態,化解了唐邑的危機,解救了唐邑。
“漠寒!”唐邑死裡逃生,一臉震驚地看着南宮漠寒。
瞭解過三叉戟的威力,唐邑知道,以南宮漠寒還沒有處於一隻眼睛變得通紅的狀態下,也只有僅僅是達到了天境的初始階段,理應沒有能力化解自己的危機。
然而,南宮漠寒卻是輕描淡寫完地美完成了這一操作。
“果然,南宮漠寒的身份不簡單。”唐邑心中暗暗猜想道。
南宮漠寒冷淡地望了望一眼,再將目光落在海蛟之上,冰冷道:“你不能殺他,他還要帶我去極北之地。”
海蛟緊緊地盯着南宮漠寒,蹙起了眉頭,在臉上深鎖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樣的一個結局,已不再與修爲有所關聯,不再是用實力以下克上就有可能達到的效果,這是直接強勢地進行着相生相剋。
自己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完全剋制!
海蛟不願意相信這個無稽的可能,掌心中,再度凝聚出一支三叉戟,向南宮漠寒射去。
南宮漠寒小手一揮,數百顆水珠再道迎面身向三叉戟,又是如出一撤的結果。
三叉戟在空中停止了前進,化作一灘水跡,悉數落回河裡。
“沒用的,我也能控制水。”南宮漠寒冰冷道。
“控制水?”海蛟再度細細打量南宮漠寒。
雖然從兩次失敗的攻擊中,它已然確認南宮漠寒擁有控制水的能力,但是,修爲的差距擺在眼前,這個原因不可能成爲自己失敗的主導因素。
忽然,海蛟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徒然變得震驚起來。
“好,就看看我想的是不是那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