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去!一大羣神經病,他快步過了禁門過了宮門,連看四下的御衛都沒有,繞走到御書房門口,遠遠瞧見黃袍御衛站值崗,四下冷清,不待他走近,值崗衛長急急迎前抱稟:“右宰相大人,皇上不在書房。”
兒子死了消停一天,也算是人之常情,朗聲問道:“那皇上人呢?”
原本對他就很是佩服,經昨天一出,衛長更是打心底升起一股恐懼,不敢隱瞞回道:“皇上與娘娘、公主、諸位皇子在宗廟裡祭奠五皇子。”
“宗廟?”宮皇這麼大,阿真認識的也就那幾個地方,壓根不知宗廟在哪裡,手指衛長說道:“我有事要啓奏皇上,你領我去。”
“這……”他殺了五皇子,現諸宗親都於宗廟祭奠五皇子,領他去不妥,不領他去又怕他給自已落下什麼罪名殺了,他人微輕言也只能受着任着。“是,卑職領命!右宰相請!”
阿真沒衛長那些心思,想去宗廟也僅只是好奇古代皇帝的靈位是什麼樣子的,搞不好是真金打造,純屬好奇瞅瞅而已。至於祭拜五皇子,他不吐口水已算是給這禽獸面子了,都說人死爲大,入土爲安。但想到那些千奇百怪掛於半空的裸露姑娘,再想到被埋的百來具裸屍,一肚子的火就莫妙燃燒,想人只能殺一次,真他媽的鬱悶,如這個周錦採能死而復生,他不代被每個受辱的姑娘宰一次纔怪。
跟着衛長一路向東,路過一片石林見着數棟殿宇,什麼保華殿、三西殿,進了一個門,名叫養華門,折而往北,又是大片樓宇怪木石柱,什麼雨花院、落凌院、廣寒宮、坤寧宮。別的他不認識,可坤寧宮電視可不陌生,馬上恍然大悟,這裡就是皇上棍棍玩樂的三宮六院了。
小徑繞來繞去,越走越是僻靜,大量的枯葉被掃於石道兩端,又是大段僻靜路途,直到三座塔廟出現,巨大的門外站着無數祭儀和官爺,大量的超渡佛聲與哭泣聲馬上傳入耳內,還真能折騰。
閣老大臣都於大門外等着,聽着裡面娘娘們哭泣,人人臉上皆滿布哀默神色。阿真走近便見所有人官帽纏白,是來拜祭的,心裡是吐沫不已,死了只禽獸至於皆戴喪嗎?就是拍馬屁也不是這麼個拍法,老子鄙視你們。
衛長一退開,阿真馬上撂起笑容,歡聲喚道:“哈嘍,諸位大人好呀。”
“呃?”低頭默哀羣臣聽到此大膽歡語,皆然驚愕,整齊擡頭轉身,見着果然是右宰相,難於相信他竟敢來,原就寂靜人羣瞬間瀰漫着一股濃濃的嚴森氣氛。
wωω¤ ttκΛ n¤ ¢ ○
湯伊驚見他毫不避嫌螳螂前來,着實嚇的不清,急急跨走到他身邊,低聲勸道:“小相爺,老頭求您了,還是快走吧。”
“幹嘛要走?”阿真抱起胸,斜睨宰相老爺爺,裂笑詢問:“這裡環境真是清幽,走走逛逛挺不錯。”
在衆沒想到他膽大至如斯,尚書省李國棟氣的臉龐鐵青,轉步於前,手指顫抖低罵:“五皇子是被你弒殺,你有何面目前來拜祭,還不快走。”
“尚書省大人誤會了,我不是來祭拜的。”跨着三七痞步,挑起小尾指挖出顆耳屎,彈掉說道:“我是來安慰皇上別太傷心了,該於國事爲重,該於社稷爲重,人死不能復生,風吹雞蛋殼命去才安樂,節哀順便!順便節一下哀”
耳聞他此道“風吹雞蛋殼命去才安樂”,衆臣臉色大變,心裡皆道好大膽的右宰相。李國棟一羣人手捏拳頭,黃源一派心裡偷笑,看來朝堂是越來越熱鬧了,不管誰死誰亡,對他們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就在氣氛結冰之際,富碌一身披白,急步跑出大門,見着右宰相也在微微一愣,不動聲色嘹聲喊道:“傳諸大臣清香三柱,勿須多節。”
“謝皇上!”聽得此言,沒人有心情再搭理右宰相,三班文武大臣履步一個接一個往大門內走入。
湯伊領前,老目低垂瞥窺仰首闊步小相爺,心裡發慌的緊,照小相爺此樣根本就不是來祭拜的,可別再出什麼亂子了纔好。
跟着碌富入門便見大量的竹竿白帆布,布上都寫有祭文,耳畔的哀泣聲大作,來到掛着白獻球門口,從外往裡看,大堆的娘門披麻帶孝,拾絹拭淚。跨入殿門,只見是個靈堂,靈幔之後是口棺材,禽獸屍身已被縫補完整,穿着光鮮,面白腮紅,手戴金銀、身掛配佩玉。
皇上與衆人皆沒想到右宰相會來,咋見他跨入皆然大瞪雙眼,五皇子生母蓉妃頃刻之間更是肝腸寸斷,血淚滔滔,手拾白絹讓宮女攙扶着,百來名宮女跪於兩側,聽到蓉妃突然哭的這般悽愴,人人趕緊也嚎啕哀泣,悽慘的猶如全家都夭死了般。
阿真一跨入靈殿,耳畔的哭聲突然大作,一大堆娘娘也不知哪個是禽獸老母,不言不語走到皇上跟前,抱拳低道:“請皇上節哀順便,龍體爲重。”
周錦綸雙眼塌陷,目光瞪着跟前痞小子,不明白他到底所來何事,正欲開口時,蓉妃肝腸皆斷撲而上前,揪着這個儈子手胸襟哭天抹淚道:“你這逆賊,你這逆賊!”
雖說要一屁股把娘娘踹的狗吃屎,可面對這個血淚俱下母親,阿真哪裡下得了這個腳,身子搖搖晃晃被她揪着,不言也不語,心底無奈嘆氣,再可惡的人皆也是有親人的,罷了罷了!
“夠了。”見着此景,周帛綸板着臉大叱,蓉妃傷心欲絕,卻也不敢在天君面前多放肆,悽聲嚀嚶,放開了揪襟雙手,被宮女攙扶回靈臺人堆內,拾絹不停拭抹眼淚,悽聲泣愴。
周濛濛自昨日入宮便沒有離開過靈堂,雙眼紅如小兔,眼眶染着一層紫黑,萬難相信此兇殘之徒豈敢堂然而來,拾絹抹淚從姐妹堆裡走出,來到他跟前恨問:“皇兄爲你所弒,靈堂於前,難道你就不怕冤魂怨鬼嗎?”
“呃?哦!”娘娘離開,阿真纔打算安慰皇上,不料公主大人竟然前來詢問冤魂怨鬼,心裡不由好笑,就那隻禽獸也配談冤魂怨鬼?他能有什麼冤,會有什麼怨?淡淡回道:“五皇子生前都不怕,臣有何懼怕?”
“你……”都說逝者已矣,往者爲安,不料他竟還敢如此,周濛濛氣的冷笑詢問:“難道右宰相晚上就不會作噩夢嗎?”
本不想與她太過計較,可這女人還得寸進遲了,聽得此冷笑森問,阿真轉過步伐,也冷笑哼回:“且不說一人半命,本相身爲掌帥,建功立業、保家衛國,殺敵何幾數萬,若要真有鬼怪之談,早就被痿道十五萬狼兵拖入地獄,何曾會站在這裡讓你詢問其無知之言。”
靈堂皇族聽得此言,上至嬪妃,下至皇子皆然色變,半聲不吭各站於位觀看右宰相,他話裡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殺一個五皇子比殺十五萬狼兵輕巧得多,什麼內疚和愧疚統統都沒有。
皇上是知道他殺五皇子不愧於心,五皇子如此多惡,典律該正。可畢竟是自已的兒子,該摭掩自然得摭。所以他並未對所有人講明五皇子是犯何事已至如此,天家之事朝中大臣自然也不敢多談,當然嬪妃、皇子、公主們都不知內幕,只知曉五皇子犯事,右宰相將其殺死。
“夠了。”這件事不能說,說了天家將被世人所不恥,周帛綸喝阻跟前兩人,開聲下令:“林愛卿且先到外面等。”
“是!”皇上都開口了,阿真自然遵從,眼神亦常冷漠瞥了憤怒公主大人,轉身跨出了這間靈殿,這麼個無知娘皮**還“美人才調信縱橫,非將此骨眉公卿”咧。我呸!
走到大門外,阿真抱胸斜靠於一竿大帆白祭旗邊,聽着裡面祭儀的呼喊,大量哭泣聲側天響,白眼上翻暗罵自已沒事來安什麼慰,皇上叫他等這可走不了了吧?一整夜睡睡醒醒,驀然張嘴打了個大哈切,也不知裡面那幹人要折騰到什麼時候,管地髒不髒,屁股石地裡一坐,靠於牆上眯一會兒好了。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間,耳畔傳來一聲喝叱,阿真困極眯開一隻眼,見到跟前站着的是五皇子老母,攙扶的則是寶公主和另一個嬪妃,三人正怒容滿面瞪看自已。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豎起耳尖聽裡面的大臣還在朗聲誦唸悼文,想來祭拜還沒結束,這三娘皮**怎麼在這裡,要報仇嗎?
睜開另一隻眼,阿真打了個極大哈切,仰看三人淡問:“有事嗎?”
“大膽!”聽得此不尊重之言,周濛濛下指喝叱:“蓉娘娘與母妃前來,竟敢如此說話。”
從地上站起身,阿真抱胸撇腿靠於牆上,對公主大人冷笑了一記,“說話不是這樣說,那該怎麼說?”
“寶兒休得對駙馬無禮。”一名美婦人喝叱了女兒,柔柔上前詢問:“母妃且問你,爲何要如此殘忍殺死採兒?”
母妃?阿真先是一怔,隨後大悟,原來這個娘娘是公主大人的媽媽呀。就在剛纔,他對周濛濛僅存的好感與容忍都喪失了,恨屋及屋哼了一聲,簡潔回道:“稟娘娘,五皇子該死,臣一刀了結了他,若有錯皇上早把臣鎖走了,又如何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