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這個重要的前提,鳳王大人又怎麼會對你有印象?假如對你沒有印象,他又怎麼會知道你就是當年的那條小鯉魚?假如你不是當年的那條小鯉魚,又怎麼可能得到鳳王大人的允許,順利留在府中?假如……”
“停!”我大吼了一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小白的話,“說重點!”
我懷疑再這麼下去,還沒等我把鳳淵是怎麼喜歡上我的事情弄明白,自己就先被小白給繞暈了。
“好好好!姑奶奶,你可千萬別生氣!”估計見我快要翻臉了,小白也不敢再逗我,連聲討饒,“我馬上說重點,這次保證不再打岔!”
“哼!”我不置可否的揚了一下脖子: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介!
“本來我以爲,茶樓的事情這麼一過,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這回小白沒有騙我,和剛纔相比,神情果然嚴肅了幾分,一本正經的開口道,“但沒曾想,僅僅只隔了半天,到了晚上,我們居然又見面了。”
我知道小白說的“又見面了”指的是哪一次,也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此完全沒有印象。因爲當時的我,早已經在忘川河邊被某個突然發病的蛇精病,給折磨的不省人事了,自然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看到你渾身溼漉漉的被鳳王大人抱回來,我着實嚇了一大跳。”小白一雙清澈的貓兒眼眯了眯,努力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因爲鳳王大人爲人冷傲,不喜歡別人打擾,平常別說是陌生人,就連冥王大人都很少來。”
“加上看你傷得很重,完全沒有一點知覺的樣子,我又很好奇,想問問鳳王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小白說到這裡,幽怨的瞟了我一眼,彷彿讓他受到驚嚇的人不是那個蛇精病,而是我一樣,“但是又看他臉色不佳,一時間也不敢多嘴,我只能識趣的窩在角落裡聽候吩咐。”
也難怪小白會留下這麼大的心理陰影,換做是我,我照樣也會嚇得不輕——自家性格孤僻的主子,平時連個朋友都沒有,這次冷不丁帶回來一個陌生人,可不是叫人生疑?
而且這個陌生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大鬧茶樓的那個姑娘!不僅如此,還一副要死不活,全身溼淋淋的模樣,被自己家主人給抱回來的,抱回來的!憑良心講,我完全可以想象小白當時的內心,應該是完全崩潰的。
“直到把你放到牀上,鳳王大人這纔回頭來,對我說了一句:白無常,去把孟婆婆請來。”小白一邊模仿鳳淵的語氣,一邊神情古怪的往我臉上打量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當時鳳王大人在看着你的時候,眼神很奇怪。”
“可是具體要說哪裡奇怪,我又完全說不上來。”小白蹙着眉頭,彷彿在努力的搜索形容詞,“好像有點驚訝,又好像有點懷疑,可仔細看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呃……”我想我可能聽懂了小白的意思——鳳淵一路將我從忘川河抱回到府中,卻一刻也沒有放鬆對我的警惕。
他既驚訝於我居然是他一百年前取過名字的那條小鯉魚,又懷疑我可能是在利用這一點,故意接近他,而另有所圖。不過從最後的結果看來,他應該是選擇了前者,儘管不確定,但他還是將我留在了府中。
“我把孟婆婆叫來之後,就和鳳王大人離開了房間,讓她幫你把溼掉的衣服換下來……”
“等一下!”小白還沒說完,就一下被我給打斷了,“你是說,那天我身上的溼衣服,是孟婆婆幫我換的?”
“當然是孟婆婆。”小白想也不想的回答,完了又反問了一句,“不然,你以爲是誰?”
“呵呵……當然是孟婆婆啦!”我訕訕的扯了一下嘴角,“難不成,我還會以爲是鳳王給我換的嗎?”
一邊打着馬虎眼,一邊心裡忍不住暗罵:這個蛇精病,特麼又把我給擺了一道!
明明是孟婆婆給我換的衣服,居然還無恥的說是自己給我換的。嫌棄我穿了他的衣服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諷刺我身材不夠有料!害得我在買菜的時候,一連砸了好幾個雞蛋!
果然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和某個蛇精病相比,其他厚臉皮的,全都弱爆了!
“在孟婆婆給你換衣服期間,鳳王大人還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就是第二天冥後和閆王來府裡搗亂的事,不提也罷。”估計是氣不過冥後和閆重烈幾次三番的來找鳳淵的麻煩,小白不願多說,氣呼呼的給一筆帶過了。
我大概也清楚,假如不是鳳淵提前交代了小白的話,第二天冥王也不可能不早不晚,剛好掐着時間在那個點出現。在佩服鳳淵高瞻遠矚的同時,我又忍不住懊惱自己白白捱了那一刀,真是有夠自作聰明的!
“後來發生的事情,小紅葉你都知道,也幸虧鳳王大人料事如神,否則就被冥後和閆王得逞了!不過……”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我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小白也不例外。
他憤憤不平,又小心翼翼的抱怨了幾句之後,突然話鋒一轉,口吻變得肅穆起來,其中隱隱還透着幾分敬佩:“我怎麼也沒想到,小紅葉會這麼有勇有謀!不僅反將了冥後和閆王一軍,還爲了鳳王大人,居然刺了自己一刀!”
“別說你是個女孩子,就算換做是我,哪怕願意挨這一刀,憑我的笨嘴拙舌,最後非但幫上鳳王大人,很有可能還會白白捱了這一刀。”
“呵呵……”我苦哈哈的扯了一下嘴角,說得好像我沒有白白挨這一刀似的。
“雖然不知道在我和冥王大人離開後,府裡又發生了什麼。但說真的,小紅葉,自從白天的事情過後,鳳王大人對你的態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我想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鳳王大人開始喜歡上了你的吧。”小白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畢竟我跟在鳳王大人身邊這麼久,對他的瞭解雖然說不上像他肚子裡的蛔蟲那麼誇張,但是起碼的察言觀色還是不在話下的。”
這個比喻,也實在是有夠噁心的!
“啊?”我愣愣的應了一聲。這個主題切入的貌似也稍微快了一點吧?
聽小白說完後,隔了老半天我都沒有消化,好不容易醒過味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小白,你可別蒙我,我心眼實,容易當真。”
想想也是,鳳淵之前還在懷疑我是閆重烈的手下,千方百計的接近他,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怎麼到了小白的嘴裡,才過了一個白天就喜歡上我了?
難不成真的是被我自己刺的一刀給打動了?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一刀絕對沒有白挨!別說一刀了,如果從一開始就能讓鳳淵喜歡上我,捅一百刀都沒有問題,只要別把人給捅死就行。
“我幹嘛要騙你?”見我一臉的不信任,小白不悅的斜了我一眼,“再說了,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是沒有好處,但是,但是……也沒有壞處啊!”我話落,小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面對小白的鄙視,我不爲所動。想到他前面說的話,趕緊又問道:“而且,你說鳳王他對我的態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假如說讓我留在府裡當丫鬟,一個人把所有的雜活全都包了,沒有工錢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就各種欺壓。一會兒拿冥王來壓我,一會又威脅要挖我眼珠子,這些全都是小白口中“態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的話。我實在不敢想象,這個蛇精病要是態度沒有改變,接下來面對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興許很有可能,現在的我已經被降解爲養料,被這貨用來灌溉他心愛的雪蓮花了。
說道雪蓮花,我又忍不住打岔了一句:“對了!雪蓮,那朵雪蓮花還好嗎?”
要最後還是被閆重烈給毀了,那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鳳淵了。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最後還是沒有把花保護好,怎麼都說不過去。
“好的很!除了你,這府裡所有的一切都好!”看出我的擔憂,小白麪色一緩,寬慰道,“當時閆王他沒料到你會突然衝上去,加上我及時趕回來,一時心急只是將我打暈在地,就帶着你離開了,並沒有把雪蓮花怎麼樣。”
那就好,那就好!我暗暗鬆了一口氣,想到之前還沒問完的話,立馬又換了一副表情:“快說,你是從哪裡看出來,鳳王他對我的態度改變了?”
“呃……”小白明顯被我給嚇了一跳,先是一愣,隔了一會才連聲說,“小紅葉,我說我說,你別激動!”
“可能是我剛纔表達的不夠清楚,現在重新說一遍。”小白一臉糾結,似乎在抱怨自己時運不濟,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朋友,“我說鳳王大人對你的態度改變了,並不是指在你面前的時候,而是在我這裡的時候。”
完了完了,究竟是小白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我理解能力有問題?我怎麼感覺自己越聽越糊塗了?還是說,我們兩個完全不在同一個星球,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