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肩細腰,迎風拂柳?我又不是林妹妹……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即便心裡清楚對方是在恭維自己,但出於禮貌,還是回了一句,“謝謝姑娘,您過獎了!”
“咳咳!”結果我話音剛落,小白就立馬哭笑不得在旁邊乾咳了一聲。隨後一臉神秘兮兮的俯到我的耳朵根旁,悄悄的提醒我:“小紅葉,你搞錯了。”
“他和我一樣,是個大老爺們。”
“什麼?!”小白的聲音很輕,但落在我的耳朵裡,卻猶如一聲平地驚雷,瞬間把我炸的外焦裡嫩——眼前這個膚白貌美,聲音清脆,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錦緞羅裙的妹子,居然不是妹子,而是一個大老爺們?
天吶,誰來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人妖的發源地,不是薩瓦迪卡,而是鳳淵的老家冥界?
“不好意思,嚇到您了。”見我瞪着雙眼,一臉世界觀被刷新的表情,對方也不介意,捂着嘴癡癡的笑了一聲。
那模樣嬌羞中帶着一點嫵媚,嫵媚中又夾雜着一絲從容,完全沒有因爲自己是個大老爺們打扮成這樣,而感到無地自容。相反,話裡話外還充滿了自豪:“小紅葉姑娘,您也別見外,直接叫我翠兒就行了。”
翠兒,還真是女性化的夠徹底的……我抽了一下嘴角,額頭忍不住掛下了三條黑線。一旁的小白見狀,想笑又不敢笑,原本白皙的過分的臉,被憋得通紅。
“小紅葉姑娘有所不知,咱們‘鶯鶯翠翠’成衣店,那在冥界可是響噹噹的!”這個叫翠兒的僞……漢子,一邊說着,還一邊衝我得意的豎了個大拇指,“這不僅僅是因爲我們店裡的衣服材質好,款式新。”
“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因爲咱們店裡所有的夥計,都和我是一樣兒一樣兒的。有許多客人,就是特意衝這一點,才慕名而來的!”
“哈哈!你們老闆可真是個人才,難怪你們的成衣店會這麼有名!”此刻,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了——店名取的跟花柳巷似的也就算了,關鍵裡面還一屋子男扮女裝的大老爺們!那畫面,光想想,我就能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小紅葉姑娘,您可真有眼光,說起我們的老闆……”
“啊,那啥?請問……我現在可以試衣服了嗎?”
見翠兒意猶未盡,又要從掉節操的成衣店,調頭說到他們那位“有才”的老闆。我趕緊搶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違心的說道:“早就聽小白說你們店裡的衣服很漂亮,現在被你這樣一說,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穿了!”
“哎呦!您看我這記性,真是不好意思,一說起我們店的事情,就高興的嘴上忘記把門了。”這翠兒雖有一副男兒身,但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假如不是小白告訴我真相的話,任憑我這眼力介,估計一輩子都發現不了端倪。
他佯裝歉意的埋怨了自己一句,便轉身走到椅子旁,動作麻利的將放置在上面的三套衣裙,整整齊齊的捧到了我的跟前:“小紅葉姑娘,這是按照鳳王大人的吩咐,特意爲您準備的,您先回屋去試試!”
話落,便將衣服放到了我的手上:“至於您和鳳王大人成婚時所穿的禮服,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繡娘還在縫製釦子。”
“我們老闆說了,讓您別急,稍後他會親自送來。”
“沒事沒事,不着急,慢慢來就好!”我客套的回了一句,盯着手上的衣服,忍不住暗想:這蛇精病到底給我準備了幾套衣服?不過就是去參加一個生辰,哪怕對方是冥王,場合再隆重,可我終歸也只有一個身體而已,哪有這個精力去隔三差五的換裝?
“哦,對了!”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似的,在我轉身回房去換衣服前,翠兒又急匆匆的伸手把我給攔下了,“真是對不住!小紅葉姑娘,您看我這記性,一說起店裡的事情,就啥都給忘了。”
“這一套是爲您去參加生辰準備的,等會您試穿的時候,要覺得有不足之處,儘管提,我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幫您修改好。”翠兒一邊用手指着衣服,一邊仔細的叮囑,“至於這另外的兩套,則是給您平日換洗用的。”
“也是按照鳳王大人的吩咐,以後每隔一個月,就會給您送兩套新的過來。”
原來只有一套是去參加生辰時穿的,我看着手中靛青色的衣裙,隨着翠兒的話,不住的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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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每隔一個月送兩套新的來,又是什麼鬼?這些衣服一看便知價格不菲,這蛇精病是錢多燒的?
算了!想到以前生活費動輒數萬,不是五星級自助餐,就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口氣買兩部腎6S,我也懶得因爲這些衣服去跟他計較。
“小白,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很快就回來。”
臨出門前,我對小白交代了一句,就抱着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間。一直到這個時候,某個蛇精病都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他都幹什麼去了。
回到房間,將那套靛青色,去參加冥王生辰的衣服打開來後,我才發現當中的別有用心——原來一開始衣服被疊起來着,只看到一些邊邊角角處露出來一些月牙白的顏色,但當時並沒有仔細注意。等現在看清楚了,滿腦子除了“驚豔”,“別緻”這兩個詞之外,竟再也想不到別的字眼來形容了:
整套衣服爲上下兩件,上半部分爲盤扣高領中袖短裝,下半部分爲及膝敲邊百褶羅裙,統一用靛青色作爲基調,相輔相成。雖然這顏色乍眼一看,會顯得過於暗沉,不適合參加生辰一類的宴會。
但這一點,也恰恰是這件衣服最大的心計之處。因爲在這一大片的靛青上,還被人特意用月牙白的絲線,一縷一縷手工縫製了數十朵姿態各異的,如月光一般皎潔的雪蓮花。在靛青色如夜空一樣的錦緞映襯下,這些或含苞待放,或綴着晶瑩露水的雪蓮花,簡直栩栩如生。彷彿只要稍稍嗅一下,就能聞到冰冷的空氣中浮動着一股暗想。
而且,爲了不至於顯得太過暗沉,設計這衣服的人還特意用絳紅色做敲邊,將衣服的盤扣,袖口和裙邊處做了細微的對比。雖然只有這麼幾個不顯眼的地方,卻已經完全足夠提升整件衣服的亮度。正所謂細微之處見真章,一樣東西,好與不好,看細節便能決定優劣。
所以,這一點同時也從側面證明,除去那些標新立異,光怪陸離的吸引眼球的手法之外,這家“鶯鶯翠翠”成衣店,還確實有兩把刷子。
我小心翼翼的撫摸着錦緞上的雪蓮花,心裡忍不住讚歎了一番之後,這才動手開始換裝。只花了兩三分鐘,便穿好了。
雖然房間裡沒有我們現在的立式穿衣鏡,看不到衣服的整體效果。但管中窺一豹,單看對襟盤扣的衣領和我脖子的貼合程度,就能看出這套衣服,絕對是爲我量身打造的。而且我能百分之一百的斷定,這個蛇精病瞞着我到今天才把衣服拿出來,這期間一定給成衣店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吱呀——”正當我對着鏡子,看的有些愣神之際,房門冷不丁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看着鏡子中,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並沒有回頭。直到對方終於站定,手臂一伸,從身後將我攬進了他的懷裡。我這才側過身,靠在他的胸膛上,勾起了嘴角。
鳳淵見狀,習慣性的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頭髮。之後學我的樣子,雙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銅鏡裡的一雙倒影,表情略帶戲謔的問道:“壞東西,衣服,可還滿意?”
“滿意極了!”我也不甘示弱,學某人挑了一下眼角,不無得意的回答:“我穿什麼都好看!”
但話一說完,我才發現這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居然把衣服給換了。此刻身上穿着的,竟然是和我的衣服顏色款式一模一樣的情侶裝。當然,我的是裙,他的是袍。
只是和我的沉穩大方,又略帶一點小家碧月的秀美不同。同樣是靛青色錦緞,繡月牙白雪蓮花,穿到鳳淵的身上,不僅僅是俊逸。在無形之中,更是多了一份俾睨天下的冷傲,和任誰也無法撼動的王者風範。
“好看是好看,不過……”,全然不在意我盯着他,看的一愣一愣的眼神。
鏡子中兀自笑得有幾分妖冶的人,略微眯了一下雙眸,那張好似硃砂浸染過的薄脣,就慢慢的貼到了我的耳朵根旁。緊跟着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頓的說道:“似乎,還缺了一點東西。”
“什麼?”我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擡起頭看向上方的人,“送衣服來的夥計說,要是覺得不滿意,可以拿回去重新……”
“吧嗒——”不等我說完,房間裡就響起了一聲極其輕微的珠子碰撞聲,頓時打斷了我的話。一瞬間,我只覺得手腕上一冰,整個人頓時就僵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是因爲太過激動,高興,感慨,還是難過,抑或都有。總之這些自相矛盾的情緒糅雜在一起,險些沒讓我失控,掉下眼淚來。就連死死攥住手心的指尖,都在抑制不住的發顫。
我小心翼翼的垂下眼睛,慢慢的朝自己的手腕上看去,生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幽藍幽藍的色澤,一顆顆飽滿瑩潤的圓珠,觸手沁涼。彷彿每一顆珠子裡面,都藏着一汪濃的化不開的深海,此刻正隨着我手腕的晃動,在稍顯的有些晦暗的房間裡,熠熠閃爍。
是的,沒錯,就是鳳淵的手鍊!
來冥界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用指尖輕輕的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在我的眼裡,它早已經不是單純的一條手鍊了,而是如今正躺在病牀上的,鳳淵的生命。和我活下去的,全部信念!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夠長出一對翅膀,立馬飛回到原來的世界去把鳳淵救回來。但這也僅僅只是想想而已,畢竟手鍊都已經拿到了。那麼同時也就意味着,我離回去的時間,也不遠了。
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麼多日子都等下來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怎麼了?”察覺我的異樣,鳳淵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頭,聲音略帶探究的問道,“不喜歡?”
“不是!”怎麼可能不喜歡,簡直是愛慘了!面對鳳淵的詢問,我想也不想的回答。
與此同時,想到這串手鍊是由鳳淵的二十三片逆鱗幻化而成的,我大致也明白,這個蛇精病剛纔爲什麼會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我了。原來這貨是暗搓搓的準備手鍊去了!
“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手鍊,一時間有些情難自禁。”但爲了避免上次的楓棱事件再度發生,不讓鳳淵懷疑,最後我不得不找個理由搪塞,“你也知道,我們女人天性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呵!”聽到我這樣說,某人先是不動聲色的眯了下眼睛,似乎在揣度我話裡的真實性。冷冽的眸光淡淡的從我臉上掃過,應該沒有發現什麼端倪,最後才嘴角一鬆,發出了一聲輕笑:“我倒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個女人。”
說話間,滿是狹促的雙眸,還有意無意的朝我胸口上瞄了一眼。
尼瑪,嫌棄我胸小就不要和我在一起啊!我不是女人,難不成還是個男人嘛?還是說,其實你更喜歡在外面大堂裡的,像翠兒的那一款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