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慶幸什麼?”我條件反射的跟着唸了一句,暗想:難不成是慶幸我終於有膽識,敢當着他的面,公然和沈白鱗“出軌”了嗎?呵呵,假如真是這樣的話,你們認爲現在的我,還有命站在這裡麼?
完了完了!用力的揉搓着斗篷的一角,百思不得其解。聽鳳淵說完後,我非但沒有明白,反而覺得越來越糊塗了。
“呵,你說我慶幸什麼?”兩人你來我往間,一邊說,一邊很快就到了房門外的走廊上。
鳳淵攬着我,單手往前一推,房門便“吱呀”一聲,緩緩朝兩邊打開來。擡腳進門的時候,身旁的人腳步故意一滯,好似星光墜落的雙眸,便滿是狹促的落在了我的臉上:“當然是慶幸……我家的小魚兒,反應足夠遲鈍。”
反應足夠遲鈍?我一臉茫然的看着他:“這和我們剛纔說的問題,有半毛錢關係嗎?”
“沒有。”對方乾脆利落的送了我兩個字,話落,隨意的朝燭臺方向打了個響指。一瞬間,原本晦暗的屋子,頓時籠罩在了一片淡橙色的柔光中。
我被這個蛇精病理所當然的態度噎了一下,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對方已經轉身坐到了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在喝茶了。
“混蛋!給我把話說清楚,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反應遲鈍了?”我解下斗篷,咬牙切齒的衝到了鳳淵面前,“你……”
話沒說完,就見某人慢悠悠的放下杯盞,擡起頭,眼簾壓得低低的,漫不經心的朝我看了過來。如刀刻一般的薄脣,笑意深的叫人心裡打顫。
“喂,有話好好……”我本能的察覺到危險在逼近,想要逃,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覺得身形一晃,後腰被某人穩穩託着,人就已經整個壓在了桌子上。
“唔!”緊跟眼前一暗,嘴巴便被一張冰涼的脣給牢牢*了。
“老婆,這不是反應遲鈍,又是什麼?”氣息交替間,一句充滿惡趣味的調侃,不緊不慢的飄進了我的耳朵裡。
至於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咳咳!人家是壁咚,牀咚,地咚……而我,呵呵,則是桌咚!是不是夠趕時髦的?
不過話說回來,管他是什麼“咚”,既然這個蛇精病有興致戲弄我,起碼有一點,他沒有說謊。那就是,他真的沒有因爲看到我和沈白鱗,在林子裡發生的一幕,而感到生氣。
儘管會覺得有點反常,但總體上來說,貌似這貨正常的時候也不多。所以現在他不追究的話,我也沒必要死抓着不放,揭過去得了。於是乎,風波不斷的一天,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在之後的婚禮前夕兩天,相對而言可以說風平浪靜。除了吃飯睡覺,插科打諢外,每天的早中晚時間段,我都會去暮姐姐的房裡。也正是因爲有她把靈力源源不斷的渡給我,所以我的身體在極度虧虛的情況下,纔不至於垮掉,反而氣色變得越來越好。
這期間,暮姐姐也經常會跟我提及婚禮上的安排。比如問我喜歡中式的多一點,還是西式的多一點;禮服的款式和顏色更傾向於哪種類型;以及儀式舉行的地點是在場外還是室內……事無鉅細,只要暮姐姐覺得重要的,她都會仔仔細細的徵求我的意見。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說過,只要新郎官是鳳淵,其餘的咋整都成,沒有那麼多要求。所以每次暮姐姐問起來,我一律回答:“媽,您看着辦就好,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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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自己的婚事都不上心,到底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而每次聽到我這樣說,暮姐姐都會拿同樣的一句話來應付我。從某些方面來說,兩人還真是半斤八兩。
拋開準備婚禮的事情不說,隨着時間的推移,鳳淵的靈力也在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恢復。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時候,已經完全達到了以前的鼎盛狀態。不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在當時鳳淵喝下的那碗靈藥中,兌入了暮姐姐的鮮血。這就好比回爐重造了一番,將體內原本受到重創的部位,全都逐一給修復了。若要說因禍得福,也不是不可以。
除去這些必須交代的要緊事之外,這三天裡,還發生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值得一提。
這天……具體的來說,應該是我和沈白鱗在林子裡碰面後的第二天早上。我好不容易掙脫某人的魔爪,打着哈欠從房間裡出來。剛走到屋檐下,就看到小白帶着阿貪,還有暮姐姐的雪兔,遠遠的走了過來。
“小紅葉,你起得好早,怎麼不多睡一會?”說話間,小白已經彎下腰,鬆開了阿貪脖子上的鏈子。
阿貪看到我親熱,直接撲上來,照着我的臉上狂舔了兩口。也幸好它現在是隻二哈,不然的話別說是我,這麼個龐然大物,估計連鳳淵都夠嗆。
“睡夠了,就起來了。”我用力的揉了幾下阿貪的腦袋,被它撒歡似的一鬧騰,睡意全無,“再說都快八點了,和你這個勞動模範比起來,好像也算不上什麼吧?”
“嘿嘿,還行。”小白撓了撓頭,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要真比誰起得更早的話,我們這裡的人,恐怕誰都比不上沈老闆。”
“沈白鱗?”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在來西北極寒之地以前,小白是非常不待見這個大海怪的。不過自從出了上次的內奸事件後,小白對沈白鱗可謂是刮目相看。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說,有時候趁着休息的空當,還會特特意意拿着小酒去沈白鱗的房間裡喝上幾杯。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想易主,直接把鳳淵給換了,做沈白鱗的小跟班。
不好意思,有點扯遠了。我拉回思緒,狐疑的問小白:“你怎麼知道他起得早,他出門的時候你看見了?”
“這個倒沒有。”小白懷裡抱着雪兔,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但我早上帶着阿貪去遛彎的時候,正好碰到沈老闆從林子裡出來。一看樣子就知道,他是很早出的門,都繞完一圈開始往回走了。”
“你說,沈白鱗他是一大早從林子裡走出來的?”我心裡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隱約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小白肯定的點點頭,“當時看他衣服上都結着冰渣子,我還開玩笑說:沈老闆,您這是上哪兒去了,大清早的一身寒氣?可別告訴我,您一晚上沒回家?”
“那他是怎麼說的?”聽到這裡,我完全可以確定,這個腦袋有坑的大海怪,還真的如他昨天所說,在林子裡呆了一整晚!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我確實挺想打開他的腦殼,看看這貨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他別的也沒多說,只說睡不着,所以起得比較早,去林子裡散散步。”小白如實回答。隔了片刻,見我不吱聲,又一臉八卦的湊到我的耳朵根旁,小聲的問:“小紅葉,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沈老闆一直都怪怪的?”
得!連小白這樣單蠢的孩子都看出問題來了,沈白鱗最近是該有多不正常?
“我哪知道,我又沒天天盯着他看。”出於好心,爲了保全沈白鱗的顏面,我打了個馬虎眼,隨便把小白給搪塞過去了。
表面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但心裡卻是另一番打算——等吃過早飯,我一定要好好去問問沈白鱗,看看這貨到底哪裡不對勁,整日裡神經兮兮的!
別的不說,要真有困難,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和鳳淵也應該施以援手。更何況,這次能夠平安到達目的地,我們還欠着他那麼大的一份人情債沒還。
然而,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們自己想。就好比我現在想着吃過早飯去找沈白鱗,但誰也不知道吃過早飯之後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