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睡一覺就好了。”鳳淵一邊說,一邊往裡走,根本沒停下來的意思。
我那叫一個汗顏:“那也不能讓她睡在外面啊,着涼了怎麼辦?”
“涼拌。”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鳳淵欺身湊近我的臉頰,眸光一轉,又露出了幾分無比熟悉的戲謔,“她又不是我的老婆,我爲什麼要幫她?除非……”
“除非什麼?”我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老婆替她求情。”鳳淵狡黠的勾了下薄脣。
尼瑪,我就知道是這樣:“放我下去,你不幫,我自己幫!”
說完,我使勁掙脫雙臂,想從他懷裡下來。然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並沒有這個能耐。除了被他更用力的圈在懷裡,防止我掉下去以外,連他一個小拇指都沒有掰開。
一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的人,繼續擡腿不緊不慢的往裡走去:“在過這道門之前,你還有一次機會。”
眼看着越來越靠近的門,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小佳,我忿忿的咬了下嘴脣。求情吧,無疑在變相承認自己是鳳淵的老婆。不求情吧,我總不能眼睜睜放任唐小佳不管。
“如果沒有那麼多蚊子的話,其實睡在外面也挺不錯,涼快。”某人還在說風涼話,“老婆,你說是吧?”
是,纔怪!既然外面那麼舒坦,你自己怎麼不去睡?
兩人一番沉默的對峙後,我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行,我求你!”在鳳淵前腳即將跨進門檻的一刻,認命的喊道:“求你幫幫我朋友,這樣總行了吧?”
結果我的讓步並沒有換來如願以償,而是聽鳳淵故作無奈的低嘆了一句:“看來幾日不見,好不容易教會你的東西,又全都還給我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後,我腦海裡一瞬間想到了之前在家裡時,他對我展開的各種見縫插針式的“教育”,兩頰當即一燙,把腦袋埋進了他冰涼的胸膛裡。然後悶悶的問道:“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你究竟想怎麼樣?”
“很簡單,”他似乎就等着我說這句話,口吻一下低迷起來,微涼的呼吸若有似無的噴到我的耳朵根上,“說,老公,我要……”
“要你妹!”這下我算徹底明白了,這貨出門前一定沒有吃藥。衆目睽睽,朗朗星空之下,居然能說出這麼厚顏無恥的話。罵完,我又把頭往更深裡埋了些,感覺沸騰的血液都快把臉燒成猴子屁股了。
被我拒絕,鳳淵也不惱,慢條斯理的嘖了一聲,話裡的笑意又濃了幾分:“老婆,我都沒說要什麼,你就害羞成這樣。莫非,你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東西?”
看到了吧,典型的激將法,外加豬八戒倒打一耙。我懷疑跟鳳淵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心機婊。
但不得不說,他這一招很湊效。我要沉默,就等於變相承認,我要反駁,勢必會問他到底想幹什麼。左右一權衡,又想到還躺在地上的唐小佳,我心一橫,默默的寬慰自己:沒事的,葉小魚,早死早超生,眼睛一閉就過去了。
想罷,視死如歸的擡起頭,盯着鳳淵的眼睛,一字一頓,無比惡狠狠的說道:“老公,我要……唔!”
什麼情況!猝不及防,來勢洶洶的一吻,讓我天靈蓋如遭雷擊,腦細胞就像被煮沸的漿糊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視線所及,只有一雙璀璨若星辰的美眸,和裡面倒映着的一個面紅耳赤,瞪大雙眼的小小的自己。
短暫的失神間,鳳淵的舌尖已經順利攻下了高地。一會兒劃過上齒貝,一會兒又繞到口腔內壁,我試圖將他推開,卻反被他整個纏住了舌頭,被迫與他展開了一場耳紅心跳的追逐。
渾渾噩噩間,根本無從考據這個吻持續了多久。我唯一知道的是,當鳳淵心滿意足放開我的時候,我沒忍住,連吸了三大口氣,差點就要成爲史上第一個因爲接吻而窒息的女人。
但你以爲這就完了嗎?呵呵,鳳淵最擅長的是什麼?補刀啊!在我還留着一口氣苟延殘喘的時候,奸計得逞的人又輕飄飄的吐出一句:“今天就先到這裡,剩下的,我們回家再慢慢複習。”
說話間,還故意眯了眯因爲情慾浸染而顯得分外迷離的眼睛。隨着一張一合的動作,溼潤紅豔的薄脣莫名透着幾分意猶未盡的蠱惑。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這樣的鳳淵,看在眼裡竟覺得分外妖冶,讓人忍不住想湊上去咬一口。
等等,我在想什麼!是被他給親傻了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趕緊偏過頭去,躲開鳳淵的視線。幸虧從剛纔開始臉就一直燒的沒停過,沒被他發現異樣。否則,這臉算是不能要了。
“那個女的,交給你了。”我還在懊惱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就聽鳳淵側過身,淡淡的不知對誰吩咐了一句。
視線隨即跟過去,緊接着就看到遠處站着一動不動,雙眼發直,慘白如紙的面色中泛着一絲詭異紅霞的小白。哦,F-U-C-K!我忍不住爆了句洋文,怎麼把這貨給忘了!千萬別告訴我,就在幾秒鐘之前,我當着他的面,和鳳淵表演了一場法式溼吻真人秀!行,別說話,我想靜靜。
我沉浸在深深的自省中,由鳳淵一路抱着,來到了之前梳洗過的大房間。直到坐在牀上,才醒悟過來自己好像又被耍了:“鳳淵,你這個混蛋!搞了半天,還是小白幫了我!”
早知如此,我當初直接拜託小白照顧唐小佳不就結了,還用得着把自己搭進去嗎?
“不,是我幫了你。”他白皙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的從放在牀頭櫃上的一排書籍上劃過,慢悠悠的落到了我的耳畔,“沒有我的允許,你說什麼都是徒勞。”
“不公平,你這樣是耍詐!”
“兵不厭詐。”
“……”心頭頓時爬上一股無力感,難道我這輩子註定要被這個蛇精病吃的死死的了嗎?不對,誰要跟他一輩子!
吵鬧過後,鳳淵又擺出了一副正兒八經的面孔,詢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組織了一下詞措,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
倒不是我故意逮着機會告狀,而是我不說,他也有辦法讓我說。而且這些辦法,一般都不是什麼好辦法。
聽我說完後,鳳淵抿着脣沉聲不語,眸光忽明忽暗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重新擡起頭,臉上一片風輕雲淡,根本看不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洗過澡之後,鳳淵照例將我圈進他冰涼的懷裡,下巴磕在我的肩窩上,語調慵懶的說了一句。
我確實累了,順從的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人就開始迷糊了。就在似醒非醒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睡意就去了大半:“那個,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
即便很不想承認,我也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我習慣了鳳淵存在的同時,貌似也完全接受了肚子裡的這個小怪胎。當時刀子刺進小腹的一刻,只要想到這個小生命從此就會離我遠去,胸口就忍不住一陣悶痛。
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問,是因爲鳳淵的出現,這種不適應的情緒被自己刻意忽略了而已。可如今只要一回想起來,心就跟着七上八下的,總提着一口氣,還是問問清楚比較好。
“老婆,你這是在擔心我們的孩子嗎?”不等我吱聲,鳳淵心情大好的又兀自往下說道,“別擔心,只要你好,他就好。”
所以說,這個小怪胎還頑強的活在我的肚子裡是嗎?也對,依鳳淵的脾氣,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可能就此輕易罷休。
這樣一想,心裡也就踏實了,任由鳳淵抱着,徹底墜進了夢鄉。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天已經矇矇亮了。我伸了個懶腰,人還有些迷瞪,不經意間轉了個身,就看到旁邊還在熟睡的人。
烏黑細長的髮絲如綢緞一般披散在枕頭上,有幾縷還被我壓在了脖子底下,用臉頰蹭了蹭,質感還挺柔軟。星光似的雙眸輕合着,投下一片濃密纖長的睫毛,連同略微上翹的薄脣,都帶着一絲不設防。這個樣子倒比醒着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孩子氣,少了些氣勢逼人的凌厲。
不得不說造物主的偏心,這傢伙的顏值簡直高到人神共憤。靜謐中,我盯着他的睡容,一時間竟看得有些挪不開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腦子一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就在鳳淵的臉頰上戳了一下:嗯,手感還不錯。
“我以爲看了這麼久,好歹也會偷親一個。”剛要收回手,就見睡着的人緩緩打開了眼簾,裡面星光熠熠,“原來只是有色心,沒色膽。”
臥槽,他到底什麼時候醒的?我趕緊擺擺手,替自己辯解:“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只是,只是……唔!”
“那就當我想那樣好了。”大腦死機前,耳邊飄來最後一句話。
我再一次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句至理名言——No zuo no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