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沈先生他……難道不冷嗎?”伍吟兒瞥了一眼在自己腳邊蹦來跳去的魚,又看了看遠處還在湖裡花式游泳的沈白鱗,表情頗有些無語的問。
“呵呵,誰知道呢!”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與其問這個大海怪冷不冷,倒不如問這些魚在水裡會不會被淹死,來的更有建設性一點。
“小紅葉,吟兒,外面冷,你們去車上休息一會吧。”就在我和伍吟兒說話間,小白走了過來,一臉關切的說,“這些魚交給我來處理,等會可以吃了,我再叫你們。”
“沒關係,我可以留下來幫忙。”伍吟兒擺擺手,拒絕了小白的好意,“而且,讓你們男孩子做這些,貌似有些強人所難,哈哈!”這後半句,當然是玩笑話。
我原本確實想去車上,倒不是因爲怕冷,也不是爲了偷懶,而是想多陪陪鳳淵。但是伍吟兒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搭把手,好像有點說不大過去。
“這樣吧,魚讓我和吟兒來收拾。”我這麼說着,已經蹲下身,從腰間抽出楓棱,順手將一條魚給開膛剖肚了,“你和莫學長去撿些柴火,咱們分工合作,省時又省力。”
“那好吧。”小白見拗不過,也不再勉強,“吟兒你要當心一點,千萬別傷了手。”
“……”還真是見色忘友!
我低頭默默看了一眼手中的楓棱,不無感慨的暗想:是不是應該識趣一點,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小白,好讓他們兩個有進一步發展的空間?只是沒等我開口,小白和莫劭城已經先行一步,轉身離開去撿柴火了。
“吟兒,你覺得小白這個人怎麼樣?”看着前方漸行漸遠的兩個背影,我俯身湊到伍吟兒的耳朵旁,忍不住八卦的打探了一句。
“很好啊,爲人仗義,又對鳳淵忠心耿耿。”伍吟兒一邊說着,一邊用自己變得刀尖一樣鋒利的指甲,動作麻利的將魚收拾乾淨,“而且細心體貼,懂得照顧人,害羞起來的樣子,也十分的可愛。”
有戲!聽到這裡,我不由的替小白竊喜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伍吟兒一臉天真的說道:“做朋友,還是蠻不錯的。”
“嗯,做朋友確實不錯。”我表情訕訕的附和,假如能在朋友前面再加一個“男”字的話,那就更好了。
“對了,你幹嘛突然問這個?”反應過來的伍吟兒不禁面露困惑,後知後覺的問道。
“呃……沒什麼!這不是聊天嘛,隨便瞎問問。”我怎麼可能蠢到直接告訴伍吟兒實情,說小白喜歡她?本來能成的兩個人,興許被我這麼一攪和,就給黃了呢?所以感情的事,還是順其自然吧,我這個局外人就甭多管閒事了。
“哎呦,沒看出來,小辣椒還挺賢惠的!”當我和伍吟兒把魚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身後的湖水中驀地響起了一連串“嘩啦啦”的水聲,某個大海怪終於肯捨得上岸了。
“廢話,也不看看我是誰……”我下意識的回過頭,想也不想的反駁。結果話說到一半,在看清楚身後的人之後,頓時將還沒說完的另一半話,給硬生生憋回了肚子,火冒三丈的吼道:“沈白鱗,好歹我和吟兒是兩個女孩子,麻煩你把衣服穿上先!”
可不是嘛?大冷天的,在湖裡游泳也就算了,畢竟沒礙着誰。但游泳歸游泳,能不能不要穿個卡通小黃人的四角內褲,在別人跟前晃來晃去?雖然不得不承認,這貨的身材要肩膀有肩膀,要馬甲線有馬甲線,簡直和鳳淵不相上下。但我想,在這荒山野嶺的鬼地方,沒人會願意看到一個半果男在自己面前晃盪。
“嘖,兩個嗎?”然而,面對我的氣急敗壞,對方根本不以爲意。
泛着冷意的手五指成梳,懶洋洋的攏了一把還在往下淌水的紫銀色短髮,明顯帶着狹促的目光,在我和伍吟兒之間來回掃了一眼,就驢脣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可是,我怎麼只看到了一個,難不成是我眼神不好沒發現?”
話外之音,分明是在挖苦我,根本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婆!
“得,我懶得跟你計較!”深吸一口氣,我暗暗告誡自己,眼不見爲淨,不值得跟這個腦袋有坑的大海怪置氣。說罷回過頭,不再搭理,繼續收拾剩下爲數不多的魚。
“小魚……”直到沈白鱗離開,伍吟兒才神神秘秘的湊過來,輕聲在我耳邊問,“那個沈先生,他是不是喜歡你呀?”
“咳咳!你說,什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現在我更加確定,小白他絕對有戲。猶記得今天在服務站的時候,小白還這麼說過,眨眼到了晚上,伍吟兒又來問自己。我就奇了怪了,這兩隻到底是從哪裡看出,這個處處和我作對的大海怪,他喜歡我?
“沒,沒什麼!”伍吟兒見我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趕緊擺擺手,失口否認,“小魚,我瞎說的,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沒關係,只是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說到這裡,我朝已經穿好衣服的男人方向瞟了一眼,神情嚴肅的提醒伍吟兒,“萬一被別人誤會,就解釋不清楚了。”
倒不是我太較真,而是有些事情,實在不能隨便拿來當玩笑。尤其是感情,就跟路一樣,走着走着變成了路,說着說着變成了真。我可不想到時候這些話傳到沈白鱗的耳朵裡,讓他以爲我在自作多情,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嗯,我知道了!”明白我的意思,伍吟兒跟着嚴肅的點了點頭。
“小紅葉,吟兒,我們回來了!”這時,遠處的樹叢裡傳來了小白的說話聲。剛纔跟着他們一塊兒去的阿貪跑在最前面,眨眼就到了我跟前。
“嗚——”它在我的胳膊上蹭了蹭,隨即嘴巴一張,掉下來一個白絨絨的東西。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隻巴掌大的小兔子。也不知道這大冬天的,它是從哪裡找到的。關鍵是,這隻小白兔居然還活着,此刻被阿貪丟在地上,正一顫一顫抖得厲害。
難不成,阿貪是想給我們增加伙食?可這兔子小的,還不夠我們一人吃一口的。困惑間,我擡手放在了阿貪的額頭上,下一秒,就聽他用商量的口吻和我說:“主人,這隻兔子是我和小白爸爸在路上撿的。”
“它腳受了傷,小白爸爸說如果我們不救它,它肯定過不了今天晚上。所以,我就把它帶回來了。”阿貪一邊說,一邊討好的衝我搖着尾巴,“主人,你看它怪可憐的,我們可以帶上它一起走嗎?”說了一大堆,這後半句話纔是重點吧?
我既不拒絕,也不同意,聽了阿貪的話,伸手撥弄了一下兔子。確實,它後腿的右腳上破了一個大口子,殷紅的鮮血染在潔白的絨毛上,已經結成了硬痂。阿貪說的沒錯,假如我們不救它,這大冬天的,它絕對活不過今晚。
“行吧,不過路上負責照顧它的事,就交給你了。”不知道爲什麼,聯想到阿貪變成噬魂獸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隻兔子,我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副“美女與野獸”的畫面,也是被自己的腦洞醉的不要不要的。
“看,小白爸爸沒騙你吧,我就知道你家主人會同意的。”得到我的允許,放下柴火的小白樂呵呵的帶着阿貪,去給小兔子包紮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