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範汝增的火銃(下)

光軍的流程是這樣的,首先在俄車的掩護下,大批步兵集結到敵軍城牆下面,隨後,第二批次的軍隊推着雲梯車前進,迅速掛靠。雲梯,然後,第1輪接近的步兵,開始登城,第三輪步兵隨之衝過來,在第1輪不應與城頭敵人交戰的時候,抵達城牆下繼續向上進攻,亦或者是根據指戰員的命令,轉而破壞城牆。

所以說,第一批次的步兵抵達城牆下,而第二批次的雲梯還沒有運上來的時候,正是光軍將士最脆弱之際,中都的城牆足有56人高,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極其高大堅固,光軍士兵們,緊張不安的擠作一團,看着城頭上敵人來來往往,勉強用盾牌遮住側面,防禦敵軍馬面的射擊。

如果用最經濟的工程手段的話,,城牆應該修築成圓形,這是用最少的材料包住最大的面積,然而考慮到防守需要。城牆卻最好修築成型,這樣無論進攻城牆的哪一個點,都會陷入兩三面城牆守軍的射擊範圍之內。

後者的思路在歐洲久經發育,形成了龍寶和興寶這樣,極其強調防禦能力,非常難以攻克的要塞堡壘,同樣這一思路,在中華地區也久有流傳,儘管推崇暗合儒家天地思想的四方城池,但是,在重要的軍事要塞,城池一般是凹字形甚至亞字形,以追求多層次的打擊能力,而在一般的城池上,也經常修築一些突出的馬面:在平直的城牆上修築一些突出的半圓形的塔,因此在這個位置的士兵可以向兩邊的射擊,威脅敵軍攻擊城牆的士兵。

鵝車雖然木板厚重,可以抵擋正面敵軍如蝗的箭雨,但是就連艾布拉姆斯側翼保護都堪稱坑爹,這年頭的攻城器具根本就沒有保護側翼這一概念(就算有,也根本無法實現)。

在雲梯上來之前,蒙古人頗具殺傷力的弓箭已經造成了光軍士兵不小的傷亡,士兵們勉強用盾牌遮擋着,焦急等待雲梯的到來,咒罵着後續部隊動作緩慢,祈求老天停止大蒙古國士兵的精準射擊。

事實上,第2輪靠近的部隊同樣是拼了老命,,和第1輪人馬比起來,他們的遮蔽更少,也沒有任何可以掩護的東西,唯一能讓自己活命的是不斷加快的速度,他們穿着指着比軀幹和部分肢體的盔甲,。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推雲梯車,還好,由於蒙古人也急於殺傷此時聚集在城牆下的第一輪步兵,所以針對第2輪步兵的弓箭攻勢,也稍弱一些,火銃兵們非常夠意思的,又進行一輪齊射,這次他們也終於有了傷亡,而且不小,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火銃兵們,幾乎無法完成下一輪裝藥,基本失去了射擊能力,一切只能靠第2輪不贏自己,他們冒着傷亡,倒下一個,就衝上來一個階梯,終於將本次工程用的,十二加侖提車無一例外的推到了預定的攻擊位置,在衆人的驚呼聲中,一架架雲梯高高豎起,然後搭在了對面的城牆上。

攻城用的雲梯可不是長一點的梯子,下面有輪子,上面有打勾,靠在城牆上之後又往後退了兩步,讓抓鉤牢牢的抓住城牆。

雲梯上方的答句可是用火烤過的非常堅硬,刀砍不斷,火燒不枯,範汝增儘管已經嘴脣發白,但是雲梯搭上的一刻還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這樣敵軍根本推不動這梯子,光軍士兵一下子雀躍起來,飛速的向上攀登。

平時多流汗,戰場少流血,步兵們也都受過專門的登城訓練,爬梯子也相當靈活,同樣,既然後勤比其他軍馬充足,光軍在攻城武器上也下了番心思,這些雲梯可不像本時代其他軍隊那麼湊合,找幾家農民用的梯子綁一塊兒就算完事兒,而是精心定製的軍用品,。除去抓鉤和輪子之外,就連,梯子中的木板也是專門設計過的,寬面經過打磨,使人攀登更容易保持平衡,之間的間距經過多次試驗,讓士兵們反覆練習,早就印在了大家的腦子裡。

光軍士兵勇猛的拾級而上,其速度遠超蒙古人的預料,馬面上的蒙古士兵幾乎只射了一輪箭,光軍士兵第1輪就已經勇敢的衝上了城頭,他們都使用短兵器,左手用盾牌遮蔽身體,右手用骨朵或者破甲錘,一陣狂敲狂砸,效果還算不錯。

但是敵軍的數量,遠非光軍可比,見樓上的蒙古士兵,精準的設計,讓下方的光軍步兵擡不起頭,攀登時斷時續,有時候城頭的士兵已經創造出一點空間,但下方的士兵卻沒能及時爬上來,導致功敗垂成。

範紹光和他的火衝冰們也吶喊着加入工程用手中的短毛,甚至直接用火衝與敵人交戰短兵肉搏。

步兵們嘶吼着,勇敢的一輪又一輪的填補上去,軍官們尖利的哨子聲此起彼伏,傳遞着複雜熱烈的消息,第1輪步兵登上城頭的同時,第3輪步兵也開始向城牆衝鋒,第三輪步兵,大約有一半的人,裝備與第1輪步兵類似,都是盾牌加短兵器的組合,而另外一部分人則使用長戟長槍,或者是雙手重斧。

但是敵軍,源源不斷,始終把登城的光軍部隊壓制在城牆邊上的一小塊地方,根本無法擴大突破面,敵軍的箭雨壓制更是讓人一籌莫展,十幾座箭樓,上面有七八十個蒙古神箭手,他們使用的大功中見,在這個距離上殺傷力根本無法忽視,高俊站在陣中甚至可以看見,細如毛髮的,從箭樓上一隻只飄落的箭矢。,從這個距離上看,那箭矢彷彿是自然落體一般,有如枯葉緩緩飄搖的落下,但高俊知道,每一隻這樣的箭矢落下,都意味着一條英靈飛上天空。

火衝冰們此時根本無法向敵人的遠程部隊還擊,他們也都加入了一線進站,範紹光親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一名士兵是如何靠在女牆上面,想要用這個掩護自己向箭樓上射擊,可他還在裝彈的時候,脖子上就中了一箭,那人奇怪的跳着繞了一個半圈,手捂着脖子,一根頭從城牆上栽了下去。

光軍士兵的作戰是勇敢的,但是高大的中都城牆和完備的懲防體系,使他們的勇敢變成了徒勞無功的消耗,當天最大的進展是下午的時候,有兩三名光軍士兵趁着敵軍合圍的空當擠了出去,在城牆上狂奔了十幾步,把一瓶修羅火砸到了劍樓下面——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整個箭樓底部都開始熊熊燃燒,敵軍的神箭手們,根本無從躲避,只能從箭樓上跳下來,最輕的也是筋斷骨折。而這幾名勇敢的光軍士兵報廢了敵人的一座箭樓,但也無法,甩脫身後追上來的蒙古兵,全部英勇戰死。

,臨近黃昏的時候,朝鳳門突然開啓,蒙古騎兵衝了出來,試圖一下子圍住了,還在城牆下面的光軍步兵,這些蒙古騎兵帶着直刀和火把,意圖不言而喻,但是光軍步兵早有準備,也立刻衝出與之交戰,但無論如何,工程持續到這個地步已經難以爲繼,也不可能有實質性突破了,高俊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又是徒勞無功的一天,光軍一開始用投石機,在城牆上打出幾條裂縫,殺傷敵軍十數人,摧毀箭樓一座,之後的步兵攻擊白白折損了近300名軍兵,殺傷敵軍200多人,消耗敵軍箭矢無數,摧毀箭樓兩座,除此之外別無進展。範紹光也掛了彩,所幸沒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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