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苑,司徒家的主子悉數在場。
碧兒將司徒顏收到帶血手指和指甲蓋的事情和他們敘述完全,整個廳籠罩在一種很奇怪的氣氛裡。
清雅靜靜地看着衆人,“今早天兒一亮,學堂被血洗的事情就傳遍了京城。十幾個護衛外加一對照顧孩子的夫妻全部被人殺死,十幾個孩子和一個老婦人全部失蹤。我和浩源聽說後就派人去收屍報官了,也讓人去查了,王府那邊也都知道了,也派人查了。這件事情出的詭異,我和浩源覺得會有人用孩子們威脅顏兒,所以想暗中調查想瞞着顏兒的。沒想到,那些人動作倒快,還是讓顏兒知道了。”
碧兒神色緊張,“奴婢不知道盒子裡有什麼東西,就先把裡面的信遞給了娘娘,我們看到盒子裡是那些東西后,想知道信上寫了什麼,但是娘娘不給我們看,還把信撕了個粉碎。奴婢怕娘娘已經受到了威脅並接受了威脅。”
司徒夫人緊緊地擰着手裡的帕子,雙眸含淚欲泣,“顏兒這孩子真是讓我傷心。她關心別人的生死,也不想想她的親人會不會爲她操心。她要是爲了那些孩子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原諒她的。”
司徒正天輕拍了幾下司徒夫人手背,“十幾個孩子被人生生拔掉指甲蓋,這放在誰身上誰都會心疼他們擔心他們。顏兒只不過是正常人反應而已。你要理解她。”
司徒夫人心裡憋屈,“我理解她,她怎麼不理解我這個當孃的心思。她進宮前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管事情,若是非有不可管的理由,像今天這種事情,她應該和我們商量,由我們去做。她倒好,不給碧兒他們看信,裡面寫的是什麼也不讓我們知道,這是生生要我們擔心死啊!”
衆人聽後,在旁邊也是各種愁雲慘淡。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丫頭們問不出來,我們也進不得宮,信裡寫的什麼我們肯定不知道。”司徒正天沉思了一會兒,看向回家一段時間的司徒浩然說,“老三,你去兵部調人挨家挨戶地查,明着查學堂命案,暗裡調查那些孩子的消息。”
“是爹!”司徒浩然起身,腳步飛快地走了。
“浩源,派人守在皇宮周圍,若是顏兒從宮裡出來,將她扣下,千萬防止她私自和歹人接觸!”司徒正天看向司徒浩源,吩咐道。
“嗯!”司徒浩源點頭,“兒子明白!”
他繼續說,“早晨我已經派人守在皇宮各個出口了,現在我去看一眼,再添點人。”
“嗯嗯,注意安全!”司徒正天靜靜地看着他。
司徒浩源點頭,抿脣含笑看了清雅一眼便走了。
司徒浩源和司徒浩然走後不久,府外有家丁通傳說宮裡來人了。
“一定是婷玉。”碧兒轉過身子看向門口的方向,激動道,“那東西是御膳房栓總管遞來的,奴婢讓婷玉去問他是誰送的,她一定是問出來了!”
“快請快請!”司徒正天不自覺坐直身子,雙眸緊緊地盯着門口的方向。
家丁連忙出去請人,不一會兒一個侍衛裝扮的男人進了廳裡朝司徒正天抱拳,“屬下是於將軍的手下。現婷玉姑娘託屬下來府裡給丞相大人和衆位公子送個信兒,說東西是姚家大小姐送來的,讓各位儘早做好準備,免得姚家小姐對太子妃娘娘不利。”
姚家小姐姚靈茜。
衆人都有一瞬間的質疑,她一個世家千金狠到拔孩子的手指蓋,這有點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會不會錯了。”司徒夫人手裡的帕子被她扯的變了形,“那孩子長得乾乾淨淨溫溫婉婉的,她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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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做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呢。
姚家大小姐她是知道的,人長得極美,性格看上去也特別好,說起話來溫溫婉婉特別可人,她一直想將她給他家老三說說呢。
這怎麼和威脅自家女兒的歹人牽連上了。
侍衛恭敬道,“回夫人的話,婷玉姑娘是這麼和屬下說的。至於會不會錯,屬下真是不清楚。”
司徒夫人臉上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糾結。她想去相信可是又覺得荒謬。她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那個見人就笑,美好的像個畫兒的女孩子會這麼殘忍拔了人家孩子的手指蓋。
“多謝小哥把這消息傳遞給我們。”司徒正天朝侍衛抱拳表示感謝。
“丞相大人客氣了。將軍和郡主交代給屬下們要好好保護照顧太子妃,屬下也是做了應該做的。”侍衛回道。
“改天老夫一定登門拜訪於將軍和郡主,再好好感謝兩位。”司徒正天表示說。
侍衛在司徒正天說完後提出了回宮,“大人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那屬下先回宮了覆命去了。告辭。”
“快送送這位小哥。”司徒正天對侯在一旁的管家說。
管家連忙含笑地將人給送出去了。
別人不清楚姚靈茜爲人,但是常跟在司徒顏身邊的碧兒卻覺得這事兒她能做的出來。
姚靈茜的變態和狠厲她是見識過得。她給小姐下瀉藥,聽綠兒之前說還下過媚藥,這爲了得到太子殿下還追去了漠南,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外面都盛傳姚家大小姐精神有問題,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倒是覺得是以訛傳訛,壞她名聲罷了。”司徒夫人面帶糾結說,“她跟她姑母不太一樣,性子特別像姚太師,凡事不爭不搶,倒是個好性子。”
“這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碧兒看着司徒夫人忍不住開腔,“夫人有所不知,姚家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她表面上那麼無害,她不是一個心善的人,她好多次都對我們小姐下手,您正好碰到過的就有一次,就小姐鬧好幾天肚子那次。小姐爲了讓家人不要擔心才說自己吃壞肚子,其實是她姚靈茜下的藥。還有檬旻郡主都着過她的道兒。郡主成親那次沒有拜成堂,也是被她下了藥。”
“她愛慕太子殿下,所以看我們小姐極爲不順眼。奴婢覺得這次真的是她搞得鬼,她就是嫉妒我們小姐。”
家裡幾人面面相覷。
司徒浩文看着司徒正天和司徒夫人,不緊不緩地說,“碧兒長期跟在顏兒身邊,我覺得她更清楚對顏兒有敵意的人。我們不如去姚家看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司徒夫人眼眸在司徒正天臉上轉動,“我去姚家走一趟,從姚夫人那探探口風?”
“也成。”司徒正天注視着司徒夫人,說,“你出入內宅方便,去問問也成。”
司徒夫人緩了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那我這便過去,晚了再登門就不方便了。”
司徒浩文連忙起身,“我陪母親一起去。”
“多帶點家丁!”司徒正天囑咐他們。
司徒夫人和司徒浩文皆點頭,兩人前後腳便走了。
清雅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些暗衛暗中保護他們,她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站起來,對司徒正天說,“父親,我去發個訊息,還是讓王府的人跟着二哥和母親,他們武功高強,跟着他們,會安全很多。”
“若是能這樣,那再好不過!”司徒正天看着她靜靜地說。
“那我先回凌霜閣了。”清雅恭敬地和司徒正天說着話。
司徒正天點頭,吩咐她身邊的丫鬟好好地伺候她。
清雅朝司徒正天微微一笑後,走向秦可卿身邊,“二嫂,外面天黑,我送你先回去吧。”
“你們一起回去吧,路上做個伴兒。”司徒正天一副慈愛的表情看着兩人。
秦可卿朝清雅笑着點了點頭,由丫鬟摻着站了起來,“兒媳告辭。”
司徒正天又囑咐身邊伺候的人好好照顧她們後,倆人相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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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宮。
司徒顏端着茶壺放在了自己梳妝檯上,她趁綠兒在一旁忙碌沒注意她這裡的時候,從梳妝檯抽屜裡拿出自己前段時間喝剩下的安眠藥,倒在了自己拿來的一個杯子裡又灌上了茶水。
司徒顏面容不動地將伴有安眠藥的茶水蓋上,擡頭看向綠兒,柔聲和她說話,“綠兒,你忙活好一會兒了,過來喝口水。”
綠兒停止鋪牀的動作,回頭看了司徒顏一眼,還是擡腳朝她走去接過了她手裡的茶水,笑道,“奴婢還真是感覺到渴了。”
“渴了多喝點!”司徒顏看着她喝水目光十分的溫柔。她出去赴姚靈茜之約,若是讓她們知道她們肯定不讓她去,到時候磨磨唧唧的肯定是要耽誤的,她只能瞞着她們出宮了。
等她救了那羣孩子,她再好好安慰這幾個丫頭。 шшш▲ttκǎ n▲CΟ
司徒顏緊促的細眉舒展開來,她一臉輕鬆地坐在梳妝檯上,手指輕釦着桌面,眼睛跟着又開始忙碌的綠兒轉。
司徒顏放的安眠藥計量很重,沒多久綠兒睏意上來,趴在收拾軟榻就睡着了。
司徒顏悄悄走到綠兒身邊,手輕搖着綠兒,“綠兒,綠兒。”
綠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司徒顏輕緩了口氣就開始動手解她身上的衣裳,她將綠兒衣裳脫下來後又脫了自己的衣裳,兩人身上衣服換了下,司徒顏便拿着綠兒準備好的衣裳出了永樂宮。
天色晚了宮裡除了巡視的侍衛其他的人很少看見。
司徒顏出了永樂宮沒多遠侍衛就將她截住了。
“幹什麼的?”侍衛的聲音傳來阻止了司徒顏的腳步。
司徒顏端着清淺的笑容回身看着侍衛,不疾不徐地說,“奴婢是永樂宮太子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娘娘吩咐奴婢出宮辦點事情。”
“宮門都下鑰了,太子妃娘娘不可能不知道。”侍衛摸着劍鞘緩緩地走向司徒顏,“快說,你是什麼人幹什麼去!”
司徒顏不常出永樂宮,就是出去這些侍衛也不能直視她,所以她確定這些人不認識她。她神色不變地從袖口掏出金牌令箭對向衆人,“娘娘讓奴婢出宮辦事,金牌令箭在此。”
金牌令箭。侍衛聽後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金牌令箭查看,仔細辨別後,侍衛跪在了地上,衆人見狀也跟着跪了下來。
司徒顏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幾個人,目光爍爍,“娘娘交代的事情特別要緊,眼下天晚了,奴婢這麼在宮裡走動十分不便,侍衛大哥能不能行個方便將奴婢送出宮門。等事情辦成後,奴婢一定在娘娘面前爲大哥美言幾句。”
在未來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幾句,那可是天賜餡餅,難得的機會。
侍衛微微尋思後連忙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那就麻煩大哥了。”司徒顏感激地對他說。
“姑娘客氣了。能給太子妃娘娘行方便是屬下的榮幸。”侍衛語氣特別的客氣,“姑娘這邊請。”
司徒顏朝他微微一笑就朝他指的地方而去。她跟着侍衛一前一後地走着,爲了使侍衛心腹,她故意問了他的名字哪裡人士在誰的手下做事。侍衛見她問的詳細,心裡更確定她真是要在太子妃面前美言,對她越發的恭敬。
司徒顏試探性地提了別的要求,“大哥,奴婢一個姑娘家在外面走的十分不方便,你能不能借奴婢一身你身上的衣服啊?”
侍衛瞅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尋思了一會兒點頭,“沒問題。”
司徒顏臉上露出無以言說的笑容來,她連忙朝侍衛道謝,“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別那麼客氣了,一點小事罷了。”侍衛說着帶她去拿衣服。
沒多久,司徒顏就順利拿到了衣裳,她將衣服往身上一套,戴上帽子,只要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她是女人來。
司徒顏很滿意自己的裝扮,跟着侍衛往宮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