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鷹衝進樓內,一樓通明,幾個大將軍府的親衛正在低聲談笑着什麼,沒等梁山鷹梁山鷹說話,樓上傳來了腳步聲,梁山鷹擡頭看去,錢不離一身便裝,懶洋洋從樓上走了下來。
“公爵大人在哪裡?我要見公爵大人”梁山鷹喝道,到這時候他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了。
“嗯?”錢不離目光一轉,看到了梁山鷹,皺眉道:“誰把他放進來的?”錢不離把‘放’字咬得很重。
程達連忙上前一步:“大將軍,有陛下聖旨。”
“錢不離,還不快接旨?”梁山鷹把護身符高舉過頭,以往他心中就有幾分畏懼錢不離,此刻又是深入虎口,何況錢不離的性格又變得格外刁鑽,說一點不怕那簡直是在騙自己。如果真的勇於直面任何挑戰,他也不會容忍錢不離在酒樓中爲難月色公爵。至於去討要聖旨然後在救人,那不過是因爲實在不願與錢不離發生正面爭持而採取的迂迴辦法。
“哪裡涼快你給我上哪呆着去”錢不離搖搖晃晃走下樓,酒氣撲面而來:“拿根雞毛當令箭,想嚇唬人麼?我今天身體不適,哪裡都不去”
“大將軍,聖旨好像……好像是給月色公爵的。”程達接道。
“月色公爵?哈哈哈……月色公爵的身體還不如我呢,她連走路都走不了了。”錢不離放聲大笑:“梁山鷹,現在你可以滾了,別在這裡惹老子煩心。”
梁山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從錢不離的話中他明白了,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想來也是,第一次去討要聖旨就耽誤了一段時間,後來又討要一次,這麼長的時間耽誤下來。錢不離足夠做任何事了。
想到這裡。梁山鷹目呲欲裂,怒吼着撲向了錢不離,一邊向前衝一邊去摘腰下的長劍,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寧願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除去錢不離。
刀光亮起,梁山鷹剛剛一動。程達已經搶先拔出了戰刀,挑向梁山鷹腰間的墜帶。墜帶被戰刀挑斷,梁山鷹的長劍嗆哴一聲掉在地上,他地手摸了個空,不過他地身體卻沒有停,繼續撲向錢不離,這種時候哪裡還有揀劍的時間。也許只要慢上一步,他就在沒有機會報復錢不離了。
激憤的梁山鷹忘了,天威大將軍的稱號是如何而來的,梁山鷹更不知道。錢不離的劍術雖然很爛,但輪起徒手搏擊來,這個世界上真沒有幾個人能對付得了錢不離
錢不離帶着‘醉意’向旁一側身,讓過了梁山鷹如無頭蒼蠅一般的衝勢。右臂橫掃,擊打在梁山鷹的前胸上。梁山鷹地衝勢很急,上身被擋住了,雙腿不由自主的向前蕩起,重心嚴重失衡,最後仰面朝天狠狠摔倒在地上。
梁山鷹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自然不會因爲這一摔就喪失了勇氣,他擡身就想爬起來。卻正好看到一隻拳頭在眼前迅速放大。趁你病、要你命現代的捕俘拳絕不是把敵人摔倒就完事了,往往還要用拳頭或者膝蓋來個致命一擊,錢不離這一拳打得不但迅速,還非常自然。
人的臉上有一處地方是非常容易遭受攻擊的,而且被擊中之後會有一秒鐘左右時間無法自如控制自己的意識,那就是鼻子。現代西方拳臺上的拳王中有很多人會用手術把鼻樑骨摘除,這是爲了保護自己,在拳臺上,一秒鐘已經足夠絕定自己地命運了。
梁山鷹慘嚎一聲,後腦勺重重的撞在了石板上,前後夾擊之下,梁山鷹只感覺眼前金星亂冒,鼻涕、眼淚、還有鮮血滿臉橫流,不過再次遭創的梁山鷹表現出了堅韌的戰志,他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還是伸出一隻手在空中亂抓,雙腳也胡亂地踢踹着。
錢不離冷哼一聲,腳尖飛挑,踢中了梁山鷹的肋骨,在陸軍徒手搏擊術中,一擊即能讓人喪失戰鬥力的重要部位不外那麼幾個,後腦、咽喉、心窩、肋下、下陰,梁山鷹的嚎叫聲嘎然而止,痛苦地抽搐起來。
梁山鷹的部將聽到了裡面的喊叫聲,一窩蜂涌到了樓裡,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是躺在地上生死不定的梁山鷹,還有搖搖晃晃的錢不離,震驚之餘,他們一起把長劍拔了出來,遙遙指向錢不離,不過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去,面對着一直以強勢橫掃姬周國的大將軍錢不離,有幾個軍人能在他面前保持常態?
“”錢不離雖然醉意未消、步伐不穩,但威勢猶在:“你們這徐蛋,拿我的將軍府當什麼對方了?嗯?竟然敢在這裡舞刀弄槍地,來人,給我拿下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遵命”程達一聲暴喝,樓中的幾個親衛也猛地站了起來,拔出戰刀,在程達的帶領下緩緩向梁山鷹的部將逼了過去。
就在這關鍵時刻,二樓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冷漠的聲音:“大將軍,請您不要爲難樑將軍了”
錢不離錯愕片刻,緩緩說道:“既然是公爵大人開口求情,我就饒了他們這一次吧,不給誰面子也要給你面子啊,是不是?寶貝。”錢不離語帶輕佻的說道,隨後擺了擺手,示意程達等人把路讓出來。
梁山鷹此刻已經痛昏了過去,沒有了主心骨,梁山鷹的部將們就沒有了膽氣,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匆匆擡起梁山鷹,連場面話也沒有留,如逃命般逃出了大將軍府。
…………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錢不離醉酒強虜月色公爵回大將軍府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雖然姬勝情得知消息後震怒不已,並下了封口令,但這件事情還是沸沸揚揚的在朝臣中傳揚開來。
朝臣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沈濤和段戈兩人,他們正愁沒有辦法扳倒錢不離,誰知卻遇上了這種事,莫非是天意?他們知道姬勝情一向對錢不離信重有加,更知道這種信重是因爲錢不離在危難關頭毅然挑起大梁才培育出來的,他們很難改變什麼,可錢不離這一次做得實在太過分了,天人共憤啊
沈濤和段戈倒沒有急着落井下石,不管姬勝情會怎麼處罰錢不離,就算是因爲顧慮天威軍的軍心乾脆不處罰錢不離,他們都是最大的收益者,何必要扮演小人的角色呢,做做高姿態也未嘗不可。
御史臺的御史上仄春華不顧姬勝情的封口令,數次上書要求嚴懲錢不離,並羅列出錢不離數十條各種各樣的罪狀,最後的結論就是:錢不離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沈濤和段戈對黃春華的上書嗤之以鼻,這種文人雖然寫得一手好文章,可稱才華橫溢,但目光還是太短淺了,錢不離是天威軍的主將,天威軍的所有部將都是錢不離一手提拔起來,天威軍正駐紮在皇城旁,殺了錢不離?開什麼玩笑誰去殺?誰敢殺?又需要多少人來陪葬?
不過沈濤和段戈倒是很佩服黃春華的才思敏捷,竟然能找出那麼多罪狀,大罪小過加一起數十條,真是讓人驚歎。
讓人奇怪的是,不管是受害人還是施害人,都稱病在家休養,再沒有拋頭露面。姬勝情數次給大將軍府下旨,要求錢不離進宮覲見,錢不離卻百般推託就是不來。與此同時,世家出身、行事又非常穩重的鄭星朗四處拜訪各個朝臣,鄭星朗軟語相求,唱的是白臉,要求朝臣們幫着錢不離說幾句好話,如果談不攏,任帥就會跳出來唱紅臉,用語言甚至是行動去威脅對方。
這意味着一件事,錢不離害怕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很多人都在暗中拍手稱快,看到往日裡囂張無比的錢不離陷入了窘境,真是揚眉吐氣啊,還有比這更讓人歡喜的事情麼?
誰知到了第五天,錢不離與月色公爵竟然先後來到了王宮,兩個人都在極力否認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並要求姬勝情嚴查四處造謠的人。
在有心人看來,這種否認是可笑的,爲什麼沒有早婿頭否認?錢不離這幾天又爲什麼派鄭星朗等人四處遊說?
月色公爵否認自己的遭遇可以理解,她是帝國公爵,也是一個女人,這種事情對她的名譽打擊非常大,爲了她自己的臉面,她當然要否認。錢不離的否認更可以理解,有哪一個罪犯不想爲自己開脫罪責呢?強姦犯的名聲很好麼?
既然受害人否認自己的遭遇,那麼誰都無法加罪於錢不離了,氣氛逐漸平緩下來,而就在這時,扎木合再次帶領飛鷹部落逼向了夾脊關,沈繼棟先後派出十幾撥信使,快馬加鞭趕往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