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緊張……”錢不離笑着看向縮在牀頭的姬勝情。
王宮中的鼓樂聲依然在繼續着,一座龐大的正殿,八座偏殿,共擺設出了數千個席位,內閣的主事大員、御史臺的各部言官、軍部的各品侍郎、還有皇家禁衛軍的將領、天威軍的將領、加上各地派來賀喜的官員,這些人分坐在九座大殿中,開懷暢飲。不管是效忠於王室的,還是效忠於錢不離的,焉或心中暗藏不滿的,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人人臉上都堆滿了笑意。
錢不離還別出心裁的邀請皇城內各個商號的商人蔘加盛宴,甚至把皇城劃分出三十個區,從每個區裡挑選出五個平民代表,給他們參加王室婚宴的資格。這還不算聳人聽聞,錢不離在婚宴中專程來到平民們聚集的偏殿,親自爲他們敬酒,身爲姬周國攝政大公、天下兵馬大將軍、軍部尚書令、天威軍主將、位極人臣的錢不離竟然禮賢下士到了這種程度,當場把平民們感動得熱淚盈眶,這種風範雖不能說是後無來者,但絕對堪稱前無古人了!
來參加婚宴的商人們原來以爲錢不離在變相索要財物,可是他們無法拒絕,先不說惹怒了大將軍錢不離會帶來什麼樣的惡果,能參加王室的婚禮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殊榮,出點血也是應該的。誰知錢不離竟然拒絕收受他們的賀禮,並且很和善的告訴他們,商人做生意本就不容易,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只要他們能依法納稅,就永遠是他錢不離的好朋友。最後還當衆允諾,給了商人們一個起訴權,一旦各地的官府對他們的商隊有勒索、要挾地事情發生。他們可以直接向內閣起訴。
這些商人爲了討錢不離歡喜,也算是下了血本,所以心中都隱隱有些痛惜,不過,受到了拒絕之後,他們的心態從痛惜變化成羨慕,因爲錢不離不但收下了大財閥孫天宜的重禮,還和孫天宜很親熱地交談了一番。
商人們不知道其中的隱情。孫天宜原名賈天宜,本就是錢不離潛勢力中的一員,錢不離當然不會拒絕自家人的賀禮。
爲了能面面俱到,錢不離在每座大殿都敬了一圈,饒是一向精力充沛的他也有些吃不消,幸好他的地位夠高,敬起酒來別人都一飲而盡,錢不離只喝上一小口,也沒有人來挑他的毛病。倒是有幾個膽大的,如杜兵、任帥之流。搶上身來想灌錢不離酒,結果被錢不離毫不客氣地一一踢開,後來也就沒有人敢上來找打了。
而姬周國女王姬勝情的表現顯得差強人意,往日的威儀不知道被拋在哪裡,只露了兩面,就在喧鬧的祝福聲中,羞得一路‘逃’回了寢宮。再不出頭了。
此刻聽到了錢不離的問話,姬勝情強作鎮定,回道:“外邊太喧鬧了,人家有些心煩麼。”姬勝情今天已經數次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再在錢不離面前說‘朕’字。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鬧點也要克服麼。”錢不離笑着回道。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話聽起來簡單,其中飽含深意,姬勝情咀嚼了這句話,不由得有些癡了。
“在想什麼?”錢不離憐惜的撫摸着姬勝情的黑髮,身體也緩緩湊了過來。
他了解別人,更瞭解自己,從小到大所經受的異類教育,讓他變成了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他無法品嚐到那種年輕的、狂熱地愛戀,因爲他無法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縱使在他與姬勝情親熱的時候,他的神智也會不受自己控制的保持在一種清明狀態。
如果說姬勝情對他的愛是十,那麼他回報的就是一,姬勝情俯在他懷中時,會把一切事情都拋開,專心享受着錢不離地溫暖,而錢不離卻總在思考着很多事,雖然他的手正在姬勝情的嬌軀上游戈,卻不妨礙他的思考。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種痛苦,可是當經受痛苦的時間夠久遠之後,痛苦就變成了一種習慣,冷靜就是錢不離地習慣。
所以錢不離對姬勝情一直有一種歉疚的心理,有意思的是,姬勝情對錢不離也有一種歉疚的心理,她認爲錢不離披掛上陣、徵戈天下,完全是爲了她,小女人相信愛情,她願意爲錢不離做任何事,她相信錢不離也會願意爲她做任何事,這就是不管遇到了怎麼樣的分歧,姬勝情最後總是對錢不離千依百順的原因,她感覺自己對不起錢不離。
“沒想什麼。”姬勝情歪着頭,用小臉夾住了錢不離的手,長長的睫毛在顫抖着,此刻地小女人已經結婚了,她知道新婚之夜會發生什麼,不緊張那是胡扯。
“那有沒有想我?”錢不離踢掉了鞋子,坐到了牀上,把姬勝情摟在了懷中。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以前是擔心姬勝情在品嚐到男女歡情之後,會在舉止風韻上讓人看出破綻,結果必會引人詬病,再說錢不離雖然帶了個密碼箱來到這個世界,但密碼箱裡只有筆記本和手槍,沒有避孕套……萬一懷了孕就沒法解釋了。
現在總算可以拋棄一切顧慮了,錢不離當然要好好‘調戲’一下帝國女王陛下。
姬勝情條件反射一般搖搖頭,突然覺得不妥,連忙點了點頭,又發覺這樣承認更加不妥,羞得低下頭去。
錢不離抱緊姬勝情,用舌尖輕輕舔動着姬勝情的耳垂,這時柯藍和柯麗走了進來,見到牀上兩人相擁而坐的情景,遂輕輕退出去,關緊了房門。
姬勝情感覺到又酥又癢,連忙用胳膊肘頂了下錢不離:“不離,你說的……把鄭家冊封爲公爵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好?”
錢不離好笑的欣賞着姬勝情臉上的紅暈,他知道姬勝情是因爲羞怯難當,在故意轉移話題:“有什麼不好?”
“鄭星朗是我的表哥,冊封他爲公爵給人一種任人唯親的感覺,我看……還是等一等吧。”
“好吧,依你。”這是姬勝情的習慣用語:“不過也應該給鄭星望一些賞賜呀,要不然他的面上不好看。”
“先不說這些了好不好?今天可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錢不離把姬勝情轉了過來,用手指挑起了姬勝情的下巴:“說說我們的家事吧。”錢不離把‘家’字咬得很重,一個已經養成了固定生活習慣的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對另一個陌生的世界產生融入感,不過兩年的時間不算短了,錢不離真的很想有個家,家是一種寄託。
“你說過的,我的家事就是國事。”姬勝情的大眼睛眨了眨:“國事也是我的家事,我談這些沒什麼錯呀。”
“呵……學會鬥嘴了是不是?”錢不離哪會把姬勝情這種程度的辯辭放在眼裡:“那我們現在談一談牀上事吧!”
姬勝情當即大羞,一顆心差點從口中跳出來,粉面透紅,急忙推開錢不離,縮到了牀頭,白色的貝齒輕輕咬住了嘴脣,很緊張的看着錢不離。
對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來說,羞恥心就是守護她的城牆,而男人的職責就是溫柔的推倒她的城牆,引領着女人進入到一個陌生而歡樂的世界中去。
“看來是我誤解了,我以爲你早早跑到婚牀上來,就是想和我談一談牀上事呢。”錢不離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勝情。
“呸!你說誰想了!”姬勝情感到無地自容,忍不住恨恨的踢了錢不離一腳。
錢不離可是練家子出身,反手就撈住了姬勝情的小腳,在大紅喜袍的襯托下,姬勝情那雪白的小腿和小腳顯得異常嬌豔,錢不離忍不住細細的把玩起來。
姬勝情驚叫一聲,另一隻腳也踢向錢不離,結果只能是再次落入錢不離的魔掌。
“你放手!”姬勝情命令道,可惜這是一句廢話。
“放手?”錢不離壞笑一聲,不但不放手,反而惡作劇一樣抖了抖姬勝情的雙腳,結果姬勝情身上的喜袍向下滑去,露出了裡面的大腿還有竹着金色牡丹的襯裙,錢不離的手順着大腿摸了上去。
“你幹什麼?不要這樣!”姬勝情驚叫起來,女人在明知道一切都將不可避免的發生的時候,也會發出一種本能的抗議,如果有誰相信這種口是心非的抗議,他肯定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錢不離沒有回答,伸手抓起枕頭扔出,把桌子上的燭臺打落到地,屋子裡一下子暗了下去。
“你瘋了……會着火的……”姬勝情不再抗議了,緩緩閉上了眼睛。